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破败的石屋中不乏缺少泥巴砌垒的房子,久经岁月的沉淀,已是千疮百孔,仿佛无法经受住一点点的摧残,令人无法去直视!
一场雷暴雨,也许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老天爷好是一刻也无法消停,一直在折磨着世人。
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此刻正承受着风暴雷袭,遭受自然灾难。
外界大雨噼里啪啦,雷声轰鸣,如浪击天,声震穿心,虫蛙如受惊吓般大声嘶叫,为了躲避这场自然风暴,快速地向四周奔窜。
屋内幼童坐在摇椅上,后方右侧一点是饭锅放置处,要是米饭也就罢了,但那锅中却盛放了满满的稀饭,热气蒸蒸而上,一锅的稀饭奇烫无比。
然而事实上,幼童在被椅子连人带翻过去时,椅子角不幸地将大口锅也一并打翻。
“啊……啊!”
撕裂心肺的疼痛声响彻屋内,一锅滚烫的稀饭很不巧的洒落在了幼童的大腿上,他大腿上的血肉在瞬息间模糊,变得透红起来,疼痛难忍的他只能不断地嗷吼着。
嘶吼显然无法减轻疼痛,幼童的伤势越加严重起来,一锅滚烫的稀饭虽没有全部洒落在他的大腿上,但只要波及一点就够受的了,烫伤的范围在持续扩大,疼痛一直在无声息蔓延。
滚烫的稀饭被打翻,就那么无情地洒在了幼童的左腿上,大腿上冒着云雾般的热烟,就那么一直冒着,血肉就那么瞬间灼烧至透红。
“刺啦!”
幼童感觉自己仿佛处在滚烫的油锅里,血肉正被蒸炸,身体传出剧烈的疼痛,令人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名年幼的小孩。
幼童整颗心都在跟着身子颤动,疼痛剧烈的同时,他的意志也正在消弱,丝丝冷意顺着窗外扑进了屋内,钻入他的体内,他神志越加模糊,产生了错觉。
“要死了吗?姐姐你在哪里?妈妈,我还想为你打伞……”
保持那一瞬间的清醒,他想了很多。
最终,更加猛烈的痛感袭来,幼童再也坚持不住,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妇人转身的刹那,呐喊声也跟着撕裂雨声,惊吓了众人,她一路奔跑,雨水淋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她的脸眶,顷刻间她泪水充盈,比暴雨还急烈,倾泻而下。
“我的孩子啊!!!”
她感到痛裂心扉,她有恨,她恨这任意摆布的老天爷,她恨这老天爷为何如此残忍,她痛恨自己不能承担幼童所有的伤痛……她的心遍布疮痍,她痛恨自己有那么多的不能!
妇人颤抖地蹲下身子,抚摸着幼童的大腿边缘,一颗心亦在颤抖,哀痛欲绝!
幼童即使昏迷了,身子还在不停地痉挛,令人无法直视。
其余几人快速奔入屋内,反应还算及时,他们望着狼藉一片的屋内,一眼就发现了倒地的幼童,顿时心中悲泣,万般不忍化作滚滚泪水,滴滴垂落。
“怎么会这样?!”幼童的姥姥悲吼着,身子颤抖,泣如雨下,“我的宝贝孙子啊!啊……啊!”
说完,老人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幸好中年男子发现及时,将她扶住。
家里瞬间乱成一糟,众人皆无法控制住情绪。本该欢庆的晚宴,却演变成这般模样,这是他们无法预料的。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妇人心如绞割,不停地质问。
悲愤归悲愤,妇人却也不敢迟疑,毕竟幼童此刻最需要的是医治,她一语不发,立马将幼童驼在背上,不顾外界暴雨猛烈,不顾雷鸣爆吼,飞奔出家门。
暴雨猛烈的夜晚,除了有倾盆大雨,雷电轰隆也一并在重创大地,骤然劈下,大树倾覆,枝桠遍处,妇人无所顾忌,背着昏迷的幼童持续奔行。
雨水倾下,妇人的面孔湿润,分不清是雨水打湿的,还是泪水流落所致。
幼童被冰冷的雨水打醒,声音很低沉,仿若无声,道:“妈妈,我好……冷!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孩子别怕,妈妈在呢!坚持住!”妇人心急如焚,一路奔窜,不顾荆棘扎进双脚,双眼透红,好似有血泪落下。
幼童的神志模糊不清,听完妇人的话语再次昏迷过去。
老天爷仿佛一路阻碍,大树被闪电打中,顷刻倒下,响声剧烈,阻挡着妇人前进的道路,妇人默然跨过,鞋子里渗出血迹,再而被雨水冲刷,依然没有一刻停顿。
妇人的精神模糊,但依然在坚持,闯过障碍物,迈过碎石荆棘,一路奔行,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些得到治疗,减轻伤痛。
母爱是伟大的,孩子痛在身,她总是痛在心里!
家中越来越乱,气氛沉重无比,幼童的姥姥慢慢醒了过来,因为重创的幼童,她悲愤难奈,身子剧颤,无法自己。
“该死的贼老天,为何你要如此残忍,要折磨你就折磨我这将入土的老人呀!为何?我的孩子啊!你还好吗?”
中年男子痛心疾首,将老人扶到座椅上,安静地走出家门。
几分钟后,雨夜中传出一阵轰鸣,中年男子向隔壁老王家借来了一部老旧的摩托车,疾驰而去,驶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一个时辰后,妇人的鞋子沾满了荆刺,一片殷红,她神色恍惚,身子摇晃地到了诊所门口。
而这雷暴雨的天气里,到处狼藉漆暗,门户皆闭,诊所大门也不例外,紧紧闭着,四周昏暗一片,除了雨雷声响,唯有静悄一片。
“咚咚……咚咚!”
妇人重重地敲着诊所房门。
“开门啊!求求你了,开门啊!”妇人驮着幼童,双膝沉下,跪在门口,不停地呼喊,敲打诊所大门,然而却无声息。
几分钟后,隔着大门,传来声响,妇人激动,大吼道:“快开门!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妇人已然神经错乱,不停地敲着房门,指骨通红,渗出了血迹。
房门打开了,穆医生眼见此景,心神忽震,不忍触目,焦急地喊道:“快快快……快进来!”
妇人悲鸣嘶吼,已然绝望,见门一开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立马冲入屋内。
“穆医生,救救我儿吧!”
妇人轻轻地将幼童安放在病床上,说完这句话,身子摇晃,再也坚持不住,昏倒过去,身子倒在床边。
与此同时,幼童的父亲赶到了,神色慌乱地走入屋内,看着昏厥的母子两,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分场合而已,万事都没有绝对,此时幼童父亲的心里就是如此。
看着昏迷的母子两,中年男子痛心伤臆,边靠近身子边颤抖。
穆医生看见如此状况,哀叹连连,“这个世道为何会如此,让这无辜的人接连受创不堪!”
昏暗的夜晚,雨落哗啦,雷声不断,屋内昏迷的母子两,安静而详和地躺在病床上,轻缓的心跳声回荡,中年男子不停抹着眼泪,再也无法镇定。
穆医生遵从妇人的嘱托,先为幼童治疗,轻轻地用沾了酒精的棉花球触碰幼童的伤口,幼童身子抖动更加剧烈。
穆医生虽不忍,但身为一名医者,没有办法,若不及时消毒治疗,幼童只会更加疼痛,病情也会逐渐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