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鸭子有些心事,阜兮轩毕业后去了北京工作,鸭子没了地方去,整日整日的在宿舍里游荡,魂不守舍的。
于果果倒是满面春风,一脸桃花开得灿烂,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差,我有些不愿意呆宿舍,怕自己也染上什么毛病,很多时候我都愿意在图书馆泡上一整天,提前准备论文。
这天晚上我们从乐可斯吃完冰淇淋回来,路上余彤把我拉一边表情严肃的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阿咊了?”我半天没回过神来,余彤不是八卦的人,她这么问肯定是想了很久,鸭子的话还好蒙混过去,以余彤的精明估计敷衍不了,我望了望阿咊他们,确定安全距离后我点了点头,余彤“哦”了一声没了下文,我被弄得莫名其妙,‘哦’是几个意思?
余彤问完话之后又和鸭子他们聊天去了,像刚刚没和我说过话般,好朋友的小秘密被知道了不应该问些什么吗,庆幸她不八卦,我也省了很多事,可又觉得她的态度有些不对,说不上哪里不对,就觉得她听到我的肯定回答时表现不应该如此,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有些后悔对余彤说真心话,不觉过马路的时有些走神,阿咊不动声色的走到车辆行驶的方向,轻轻把我推到斑马线内,我回过神来看到阿咊温暖的微笑。
“这家店的冰淇淋真难吃,下次你带我去吃哈根达斯!”一个甜腻腻的娃娃音打破了刚刚心动的瞬间,阿咊皱了皱眉,我嘴角刚上去的弧线掉了下来,不用说,又是石伟传说中的女朋友张茜妮,今天一个晚上就听她在阐释各种名牌包包、鞋子、香水……我脑海里飘过各种名牌,估计我这辈子都用不到。
“H?agen-Dazs有什么好吃的,Movenpick才好吃,下次你去吧,不过我们L市没有哦,你得去上海才行!”余彤用她纯正的美式发音念出两种冰淇淋品牌时,张茜妮一张可爱的小脸顿时变的煞白,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透着些许妒意。
“Mov……莫凡彼,我干爹带我去吃过,味道也一般啊!”我躲在阿咊身后扑哧一笑,炫富前也学学余彤,至少把人家品牌名顺溜读出来,装装样子。阿咊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在他背后笑抽的我,禁不住也跟着乐了起来。
从出了甜品店开始,一路上都是张茜妮的“广告”,石伟走在旁边脸上有些挂不住,表情尴尬,鸭子听到张茜妮又提及她的干爹干哥哥,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都是干的啊,咋没个亲的呢?”引来一阵爆笑,我笑得肚子更是痉挛,这一闹,估计石伟往后都不会再带她出来了。
“张茜妮一直这样吗?”我终于忍住笑,把石伟拉到旁边问。
“恩!”石伟老实的点点头,表情讪讪的。
“你受得了?”
“受不了能怎么办,都在一起七年了!”石伟无奈的说。
“七年了啊!”七年的时间得有多长,后想不对劲,七年?瞪大眼睛望着石伟:“你丫的初一就拐跑人家闺女啦,看不出来啊!”没想到石伟看似这么一老实人,没想到我还在桌位中间划楚河汉界的时候,人家已经汉武一统了,看来我现在还单着是有原因的。
“期间也分过两三次。”石伟不好意思的避开我的问题,黝黑的皮肤也泛起了红晕。
“分开了心又硬不下来了是吧?”以石伟的性格,张茜妮一哭一跺脚,他还不是乖乖吃这棵回头草。
“毕竟这么久了都习惯了!”石伟叹了口气,好像认命般的表情,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就如我习惯了待在欧阳身边读书一样,欧阳走后,我有段时间都只会对着同一页发呆,张茜妮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我和石伟都噤口不语。
一回宿舍,鸭子就吵着嚷着要余彤教她那两个英语的读法,说是以后也可以在人前洋气把。余彤拗不过她,只得教她,可耐着性子反反复复教了多遍,鸭子发音总有一股浓重的湘潭口音。我舒服地躺在床上,听着鸭子念地方英语,想着明天不用早起做操,心情大好。
大学施行早操制度,估计也只有L学院那些高智能的大脑能想出来,这种痛苦折磨了整整我两年,好在这种政策只针对大一大二学生,想到明儿个又可以在学弟学妹们操着一脸惺忪的睡颜,甩胳膊踢腿,从容不迫地啃着包子从她们眼前经过,那感觉就特爽,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第二天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时于果果和鸭子都在,鸭子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找什么东西,于果果哼着不着边的调,我把书放桌子上,准备把《琥珀色望远镜》最后几章看完,于果果抽风似的老在我耳边哼两句,害的我实在没有心情看下去,我把书放下。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于果果马上搬了条凳子坐到我对面,那神情像极了哈巴狗。
“昏昏,你前几个月在网上买的那条水蓝色长裙不是穿不下吗?可以借给我穿吗?”于果果谄媚的笑着。
“你什么时候开始穿裙子啦?”余彤听了于果果的话,奇怪的看着我。
“没,我就想试试,结果因为太胖那裙子穿不下,搁在那里忘了退货了,果果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吧!”那次听到阿咊说起舞会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在网上淘了条长裙,结果收到的时候太小穿不了,被于果果看见了,她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我从箱里拿出那条裙子递给于果果。
“合适吗?这衣服不便宜吧!”于果果接过裙子喜形于色,但又因平白无故收东西有些不安。
“没事,团购的,你不是生日也快来了,就当提前送你礼物好了!”
“昏昏,果果生日还有三个多月呢,你倒是算盘打得好,省了件费心事,又解决了穿不进的衣服。”余彤冷不防的来句,我和于果果都尴尬的看着对方,于果果拿着裙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果果生日是在家里,礼物要不就提前送,要不就补送,提前多久不都一样。”我瞅了余彤一眼,继续说道:“果果,你先试试吧!”
“哦,好!”于果果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人们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所言不虚,于果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眼前一亮,因为是按我的size买的,稍微有些偏大,还好是收腰剪裁,于果果皮肤白皙,穿上后显得有些俏皮可爱。我竖起大拇指,对于果果用口型说了个‘漂亮’,于果果更是乐开了花。
“鸭子,你看漂亮不?”于果果走到鸭子的面前,鸭子蹲在床底下翻箱倒柜,回过头来看了下,敷衍的连说了几句漂亮,于果果没听出来,乐颠颠出去了。
“果果,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早已没了于果果的踪影。
“这么晚还穿那样,除了去见**还能去干嘛!”余彤敷着面膜舒舒服服的躺在申艾的床上,她的床在申艾的上面。
“余彤,你这天天从头抹到脚趾头的,差不多也化妆品腌入味了吧!”
“你!”余彤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想着敷面膜说话会留细纹也就忍了下来,看着余彤想骂又不能骂,只能干瞪眼,我笑得差点憋出内伤。鸭子还在捣腾着,一会儿撞到这,一会儿撞到那,我实在看着闹心,忍不住问:“鸭子,你干嘛呢?”
“收拾东西。”鸭子没抬头,继续收拾。
“你是问你收拾东西干嘛呀?”
“我要去找阜兮轩!”
“你疯了啊?阜兮轩现在在北京,今天周二又没假,你跑那么远干嘛?”
“我一定要去,昏昏,我一定要去。”说着鸭子大哭了起来。
我被鸭子哭得有些蒙了,这是唱哪出,余彤也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阜兮轩出什么事了?”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对鸭子来说重要的也只有阜兮轩了。
“他,他说要跟我分手!”说着又大哭了起来。我着实吓了一跳,鸭子和阜兮轩分了,这比听到凤姐嫁给了欧巴马还让我震惊,他们不是前几天还在视频‘山无棱天地合’的腻歪吗,这怎么说分就分了。
“你把眼泪擦擦,我先消化下这个消息。”我递给她一盒抽纸。“你去了又能怎样?如果他真心要跟你分手。”我终于冷静问出了关键。
“分手这种事当然要当面说啊,一个电话就说分手算什么嘛!”鸭子的逻辑永远没人懂。
“当面说清了,你就会放手?”我怀疑的看着鸭子,鸭子的性格不在北京烧两栋楼能安静的回来?
“不知道!”鸭子心烦意乱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往箱子里塞,我受不了的扯开她,帮她收拾起来。
“去也行,但是得办了请假手续才能走,你这样走了,等下学校会处分的。”
“可是!”
“没可是,请假条批下来也不过是个上午的时间,明天上午你去请假,我去帮你买车票,下午就能走。”鸭子听到我的话,总算把她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干净了,我把她换洗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然后把牙刷毛巾放进去,“你外套呢?”
“在大箱子里,十月份拿什么外套啊?”鸭子不解的问。
“十月的北京早晚温差大,你带一件,别着凉了!”鸭子听了又嘤嘤的抽泣起来,“哭得来劲了是吧?快去找!顺便把护肤乳也带上,那边天气干燥,我们南方呆惯了估计会不适应。”
“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带套衣服就行了。”鸭子虽然嘴上那么说,还是乖乖的找起了外套。
“鸭子,到了北京即使是见到了阜兮轩也不能像这样哭哭闹闹的,知道吗?把该带的带齐,收拾干净了去见他,女人这一生应该活得漂亮些。”我停下来看着鸭子,鸭子眼睛哭得通红,看来先前也没少抹眼泪,把她褶皱了的衣角扯平,鸭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请假理由呢!”鸭子平时看着挺伶俐的一人,怎么一到情爱上就犯傻呢。
“就说奶奶住院要回家几天。大三的学生大多都出去实习了,学校不会细问的。”我看了看鸭子的行李,“鸭子,你去商店里买个旅行装吧,洗发水沐浴露的都太大瓶了,不好带!”鸭子‘哦’了声去商店了。
“你支持鸭子去北京啊?”余彤见鸭子出去猫着身子凑到我边上。
“支持啊,怎么不支持,至少要当面甩那贱男人两巴掌,再回扇旁边的女人两巴掌才解气啊,不过以鸭子的性格估计只有被甩巴掌的命。”我洗了洗手,叹了口气。
“你怎么就知道阜兮轩身边有个女人呢?”余彤故意问,其实我和她都明白,分开没三个月就急着分手,除了移情别恋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男人分手的理由无非就是女人,一种是自离,一种是人离。”
“何谓‘自离’,何谓‘人离’?”余彤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自离’就是实在受不了身边的女人了,选择分手,‘人离’就是另有新欢,被人插足,鸭子在阜兮轩面前那小媳妇样你不是没见过,除非阜兮轩贱骨头想找个虐他的,显然阜兮轩不是属于前者,那就只剩他在北京有人了。”
“昏昏你真偏执,兴许只是觉得不合适就分了呢。”余彤听了我的剖析给我下了个结论。
“觉得不合适,早干嘛去了,陪他玩耍了大学,屁股一拍就走了啊,咱要不要打个赌,我打包票阜兮轩**了。”余彤反驳不了也不想示弱,哼了声,收拾了下准备出去。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啊?”
“我把入党心得给指导员送去。”余彤从桌上拿起报告。
“明天不行吗?”我真不懂她们怎么这么热心于这项工作,十点了送什么心得,指导员也够拼的。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早些交了我心里安心。”
“那东西放那里一个晚上又不会跑,有什么不安心的。”我白了一眼。
“我不像你拖延症患者晚期,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走了!”余彤对我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她高跟鞋的哒哒声消失在走廊上。
我一时被余彤呛得回不了嘴,心里一阵郁闷,终于可以清净的看会儿书了,可因为她们几个一顿搅腾,心里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些事正在慢慢改变,而我一直傻傻的在原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