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苏蛮儿此前承诺医好皇上头疾的日子。这段时间她每日除了去给皇上施针,就是去引梧阁给三皇子医腿,剩下的时间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空间中的药材。任由它们疯长了这么许久,是时候好好的打理一下了。
宋子构见她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也就没有来打扰,每每欲言又止的,也被苏蛮儿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
她不想听,真的不想听,说她是逃避也罢,是缩头乌龟也罢,当它看到索灵公主与宋子构二人在书房中时,那画面让她觉得非常的刺眼。她记得他们一起在书房中看书,他问她答;记得他们一起写字,互相嬉闹;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昨日,她的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分不清是原主的心在痛,还是她自己的心在痛。
自她穿越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惶惶,他给她安定,给她温暖,让她喜悦,也让她心生不舍。如今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女主角换了人,她成了彻头彻尾的龙套……
苏蛮儿只能晚上孤独的在角落里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白天却仍要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是绝对不容践踏的存在。
这日一早,苏蛮儿先用冷水将敷眼消肿,这才准备去养心殿,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小太监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一见到她便就迎了上来,欢喜的喊了声:“姑娘。”
苏蛮儿见是小夏子来找自己,便出声问道:“你哥哥怎么样了?”
小夏子笑嘻嘻的说:“这还得谢谢姑娘,我哥哥自从用了姑娘的药,一日好过一日,那几贴药吃完了病也就全好了。原本哥哥本来要跟我一块儿来给姑娘道谢的,但是正好儿他今儿当值走不开,我急着给姑娘递消息,只好自己先来了。”
苏蛮儿见他说话时嘴皮子顺溜极了,与先前求自己救他哥哥那回的样子全然不同,起了打趣的心思,便说:“哦?那是我请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
小夏子听苏蛮儿问起,拍了下大腿便说:“还真是,姑娘,自从您上次让我打听这事儿,我就留了心了,私下里问了些哥们儿,他们都说不知道有一个叫苏绣儿的姑娘。”
苏蛮儿见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不禁问道:“怎么,打听不到吗?”
“那哪成啊,我后来又细细的问了问。几经波折,这才知道几年前是有个叫苏绣儿的,但是挂牌当天就消失不见了。再问去路,却是真的无人知道了。”小夏子利索的将自己打听到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苏蛮儿。
苏蛮儿听了之后心中极为诧异,问:“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官妓的来路和去向不都是登记在册的吗?”
只见小夏子挠了挠头,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就连当时主事的大太监也说不清楚人到底去了哪里。许是被人接走了也说不定。”
苏蛮儿听了这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心中着急,也不该为难小夏子。既然她已经不再烟花之地了,那就很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样,被解救出去了吧。原主的父亲生前人缘极好,她和苏绣儿能够活着,也算是善报了。
缘起缘灭的,若是苏绣儿是被人接了出来,以后有缘总会有相见的机会。想到这里,苏蛮儿心中一松,也不再纠缠这些,便对着小夏子说:“谢谢你,小夏子。”
那小夏子抬头看见苏蛮儿弯弯的眼睛,一时脸红红的,慌忙摆手说:“您别跟我客气,您以后再想打听什么消息,都可以告诉我。我小夏别的不行,打听点儿消息还是可以的。”
苏蛮儿笑着说:“好的,以后有事情一定找你。”
说完了话,苏蛮儿瞧着时间不早了,也就告别了小夏子,向养心殿走去。
皇上原本是每隔几天就会犯一次病,但是自从她开始接手医治之后就再也没有犯过,今日正好是最后一次治疗,想必过了这次,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苏蛮儿施针完毕,利落的收了银针之后便束手站在一旁,颔首恭敬的说:“启禀皇上,若是正常情况,皇上的头疾应该已经痊愈。”
一旁的冯公公听到苏蛮儿这么说,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头疾已经绵延数年,今日一朝得愈,实乃我天宋之幸事。”太监的声音少了些阳刚之气,配合冯公公奉承的语调倒是相得益彰。
穿着家常软袍的宋礼仁坐在主位上,听了冯公公的话之后哈哈一笑,很受用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回想起来,似乎真的是已经一个月没有疼过了,心中的烦郁之气也散了许多,朗朗的对着苏蛮儿说:“你治疗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苏蛮儿听了这话,紧忙上前两步,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为皇上治病实乃分内之事,不敢讨赏。”
皇上虽听她这么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这小姑娘年岁不大,行事却极为稳重得体,在他身前这么久,从未说错一句话,行错半步路,倒是让他生出几分对后辈的喜欢来,是以便佯装威严的说:“朕要赏你,你还推辞不成?”
苏蛮儿听了这话,头抬了起来,抿了下唇,看着皇上坚定的说:“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撤了奴婢的贱籍,让奴婢能够出宫。”
宋礼仁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说:“为什么要出宫,皇宫中不好吗?”
“皇宫中自是极好,但是奴婢自幼长在民间,知民间多疾苦。自学医以来,听师父教化,便想为百姓出一份力,求皇上成全。”苏蛮儿确实不想再待在宫中,见皇上执意要赏,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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