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儿久未见他,一时也有些激动,忙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师父,拿起石桌上温着的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张太炎抚着山羊胡子乐呵呵的应了一声,他见了苏蛮儿,虽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一片欢喜。
苏蛮儿陪他聊了一会儿,将黎的事交代了一下,张太炎瞅了一边立着的黎一眼,见这少年虽少言寡语,但面有正气,便点点头,让他留了下来。苏蛮儿连声道谢,又让黎跟张太医过来叫声张伯伯,黎还没有从难过中缓过劲儿来,叫了人之后便又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了。
苏蛮儿见天色不早,若再不回去,怕是宫门就要落锁了,匆匆辞别张太医,准备回宫。
她走后,黎就站在张府门口,一直到看不到她的马车时才被白果儿拉了回去。
苏蛮儿在皇宫落锁之前仓促的赶了回去,弥儿兴冲冲的迎在朝琉殿的门口,一见到苏蛮儿就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说:“蛮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姐姐都不想我。”说着还俏生生的撅起了嘴巴。弥儿本来年纪不大,说话清脆伶俐,这一番话说来,如黄莺娇啼,听的苏蛮儿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怎么会不想你,这次去南方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弥儿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满意了,也不待苏蛮儿问,唠唠叨叨的将朝琉殿最近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说了出来。苏蛮儿耐心的听着,主子不在,殿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一些来来往往的零碎。
进入殿中时,宋子构还在皇上身边没有回来。两人将他的房间收拾好之后,也就躲在苏蛮儿原先的屋子里,小声的说着话。苏蛮儿拿出了在南方时给她买的一支蝴蝶银簪子,这支簪子虽只是银质的,但是造型却非常活泼讨喜,她当时一看见这簪子便想到要买来送给弥儿。
弥儿见了簪子之后果然兴奋的不得了,忙跑到铜镜前,将簪子插在发髻上,左右看了看,又转身问道:“姐姐,好看不好看?”
苏蛮儿笑着逗她说:“好看好看,我们的弥儿最好看。”听的弥儿不依的上来要捉她的痒,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直到苏蛮儿连声讨饶才罢休。这边两人才刚刚安静下来,就听到宋子构回来的声音,赶忙起身相迎。
打水,洗漱,宽衣,叠被,安置妥当之后,弥儿不禁掩着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宋子构见大家都累了,也就遣了她们回去休息,自己睡下了。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苏蛮儿正在服侍宋子构穿衣服,苏蛮儿今天挑的是一身竹青色的外袍,衣袖好下摆处都有绣着暗纹的翠竹,穿在他身上,显得面冠如玉。她纤细的胳膊正环着宋子构的腰身,想要从后边将腰带拉到前边,还没等她从他身前起来,宋子构突然起了玩乐的心思,向前一步将她收在了自己怀里,引的苏蛮儿瞪着眼睛,轻声嗔了他一句。
尚未收拾妥当,外边就传来全子的声音,说:“五爷,乾清宫的冯公公来了。”
宋子构在里边应了一声便自己动起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凡事要别人服侍的人,去南方时,生活不便,许多事情也都是自己解决了。此时放了她的腰,三两下便将自己收拾妥当,苏蛮儿见他衣襟处没有拉平展,立在他身前,抻平了之后才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不知冯公公来所为何事?”宋子构上前问道。
“杂家奉皇上之命请五皇子到养心殿书房商量事宜。”冯公公神色虽不显得恭谨,却也不算倨傲。这已经算是极好的了,这冯公公是养心殿侍奉皇上时间最久的,最得当今圣上的喜爱的人,就连皇后见了他也会礼让几分,如今他这般态度,想来也是因为宋子构这次南下立了大功。
宋子构拱拱手说;“有劳冯公公跑一趟,冯公公请。”
那冯公公见宋子构态度很好,脸上也就有了笑容,对宋子构说了声:“五皇子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朝琉殿。
殿中留了弥儿与苏蛮儿两人,主子不在,俩个人没什么事做,就在后院中闲聊,只听弥儿说:“姐姐你知道吗,三皇子打了胜仗回来了!”
苏蛮儿自是记得那个温润如玉的三皇子宋子楼,只是还不知道他已经打了胜仗回来了,问道:“三皇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主子和姐姐回来的前三天,不过听说受了重伤,是躺着回来的。”弥儿放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边悄声说着。
苏蛮儿听到他受了重伤,又是躺着回来的,只觉得一阵担忧,心跳怦怦的快了许多。心中所想,便不自觉的问了出来:“弥儿,你是听谁说的?”那样一个人,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姐姐你没事吧,我听全子说的,他前日去内务府领东西,听到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说的。”弥儿见她问的急切,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慎重。
听了这话苏蛮儿有些坐不住了,干脆起身快步向太医院走去,走了一段距离才忙转身对弥儿说:“弥儿,我去太医院一趟,若是爷会来问起,就说我去找张太医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等她赶到太医院的时候正好见到张太炎领着一个小药童出门,忙走上前去:“师父,你是要去哪里?”
张太医见是自己的小徒弟,便说:“去给三皇子换药。”
“师父,我能不能跟你去帮忙?”苏蛮儿刚一说完,就见张老头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时有些后悔,但是想到宋子楼多次救了自己,此时他受了伤,自己理应做些什么,也就坦然的回视着张老头儿。
张老头儿见她神色坦荡,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她接过小药童怀中的药箱,领着她一起向三皇子居住的长信宫走去。两人一路上走着,张老头儿沉默不语,倒是苏蛮儿不禁问道:“师父,三皇子的伤的怎么样?”
“被利器刺中肺部,凶险万分,幸而抢救的及时,才捡回一条命。边关医疗条件有限,气候又不宜修养,前几日才从北方抬了回来。”张老头儿说完,又加了一句,“听说当时战场情况不好,若非他领着一批将士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冲了出去,这次天宋怕是要打败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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