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山上,雕梁画栋,游廊虹桥,山峰秀丽,这里当真是一个修学静心的好地方,此时顾瑀顾山长正在郑心亭中遥望山下的风景。
“晚辈来迟了。”一袭白衣的谢清之在顾瑀身后行礼道,顾瑀转过身微笑道“是清之啊,你来的正好,你看此处的风景,当真是一块进学的好地方了,也许老夫这辈子的最后时光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能够在这种地方教书育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谢清之清朗一笑。
“确实如此,老夫这一生却真的好似只得了个书匠的名声。”顾瑀微微一叹,倔强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前辈过谦了,您教出的学生,天下闻名。”谢清之恭敬道。
“有时候天下闻名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老人幽幽的一声叹息。
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
经过长达半月的长途跋涉,二皇子的军队在稷下与三皇子的军队不期而遇,一场大站即将爆发。
即使经过长途跋涉,姬良的白衣好似依旧纤尘不染,如玉般的面容上只是微微显现出些许疲倦,但是,他们已经走过了西戎腹地,翻越了那座盛产黄金的大山,来到了最后的根据地,到底有多少人死了,已经不知道了。
但是长途跋涉的尽头,却是来自敌人的令人绝望的身影。
二皇子耶律燃的身体经过药物的调理,在慢慢的恢复,但是已经不能给人安定感,此时满面沉霜的萧战对着一旁的姬良说道“先生,我们是否已经无路可退了?”姬良并没有用自己那一贯的温和笑意使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心安。
“退?我们从来不需要退,如果元帅相信我,就请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在下。”姬良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战,
片刻沉默。
萧战说道“我相信先生,希望先生不要辜负在下的期望,或者说是西戎的希望。”
“良,定会竭尽全力。”姬良微微屈身。
萧战看着姬良远去的身影,躺在床上假寐的耶律燃睁开眼睛“姬良其人?”
萧战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唯有一搏。”
很多年以后,当萧战想起自己所说的这句话时,总觉得命运无比残酷。
命运真的无比残酷,姬良高超的军事才能和层出不穷的武器把三皇子军队原本高涨的战意打击的消失殆尽。而他所用的时间仅仅是。
半个月。
姬良之名传遍天下。
舒颜正在准备着到崇明学院的东西,小荷在一旁为舒雅准备着衣物,什铃呆呆的站在一边,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大夫你去学院的时候可要注意些,因为我听人说啊,哪里可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你可要小心喽。”
“哎呀,我知道了。”舒颜不耐烦的说道,手中的医术和药材杂乱无章的放在一起。
“阿颜,你怎么了?”一旁的什铃问道,舒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啊,没事。”舒颜显得心不在焉。
“对了,衣服带厚一点儿,山上可能会冷点儿。“舒颜说道。
此时正是夏末,天气虽说并没有之前的那般炎热不堪但是也绝对不怎么凉快,舒颜是坐在轿子中,并不觉得热,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心中异常的烦闷,最近总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现在他可谓已经是名扬天下。
“名扬天下”舒颜喃喃道。
她掀开帘子,看到头顶遥远的天空,什铃木木的看着舒颜变换莫测的脸,拉着她有些冰凉的手问道“阿颜。”
“你说,那个叫姬良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是个好人。”什铃说道,舒颜噗嗤一笑“确实不怎么像一个好人。”什铃十分复杂的看着终于展露笑容的舒颜。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舒颜二人到达崇明书院时,顿时对眼前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产生了些许恐惧感。
崇明书院古色古香的大门前,站着贵公子,穷书生,下至十岁稚童,上至六十老叟各色人等排成长队,进行所谓的入学考试,一位公子看到舒颜在来回张望,便上前说道“这位姑娘,你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去西门,西门才是女校的考校地。”舒颜十分迷茫的问道“考校地?不是,我不是来考试的,我是这儿的大夫。”那名公子已经离开了。
舒颜望了望四周,这扇大门她是进不去了,还是走小门吧,舒颜拉着什铃,来到一旁的偏门,偏门有位小厮,看见舒颜便急冲冲道“舒大夫,您来啦,院子都收拾好了,只等您入住了。”这位十分热情的小厮将舒颜带到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小院中,一屋子满满的药材十分齐全。舒颜来到西厢房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又把隔壁小间的床铺收拾了一下,将什铃安置好了,舒雅看着书院古朴优雅的建筑物顿时感觉心情很好。
舒颜拉着什铃在书院中乱转,舒颜不大明白古代儒家传统书院建筑的韵味儿所在,但是人站在这里当真是感觉道心旷神怡。
诸如三省书屋,六艺设馆,御马所都是十分的精美典雅,整个书院的主院是建在流动的水上,舒颜随着错综复杂的廊桥来到河水的源头。
一片碧波粼粼的大湖,清冽的湖风迎面而来,几只飞鸟越过,明媚的夏日,舒颜张开双臂。
“真是个好地方。”什铃点点头,看着舒颜的脸笑了笑。
不远处临湖而建的楼阁上轻帘翻飞,影影约约的人影闪现。
“薛兄,于春日梨花宴上有幸见过一面。”谢清之举起一杯酒笑道,对面的薛瑛文也举起酒杯道“在下早就听闻过谢兄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兄过誉了,在下的病症可真要感谢薛兄的妻子。”谢清之清澈之极的眼睛里闪烁着十分灼热的光。
“谢兄似乎理解错了,那救你的人此时已经来了。”
舒颜来到这座阁楼上吃惊的看着正经危坐的两人。
“舒大夫,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