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一个身穿红色花棉袄的小女孩,全身充满泥泞,有些地方甚至都可以反光,抱着双腿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城市一偶。
小女孩拥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却是早已充满雾气,楚楚可怜。
女孩的前面是一只黄色大狗,饿的皮包骨头,肚子都快紧成一条线。一双眼珠泛着绿莹莹的凶光,大颗大颗的液体,不断地从其口中流落,“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敲在小女孩的心上。
“不要!还好原来是个梦……”
幸福村原名赵家石场,很早很早以前采石场工人来到这里工作,后来家属也来到这里定居。再后来采石场的营生慢慢断了,可人们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就变成了村落。
村民们种植水田和旱田为生,村民都传是这一任村长亲戚,认识市里领导,帮助申请了国家水田实验基地。村里的建设都是政府出钱一手包办规划的,整个村子焕然一新一水的银盖瓦房,家家都是红砖墙砌成院子。墙外会写各种政府宣传标语,偶尔也能见到某手机品牌广告,村民富足生活水平得到提高,也就改名幸福村。
幸福村后面靠山,那是条安心岭的余脉。
在村子前面几里位置有条河,河流很浅不急。夏天时候常常有大人,会到河里捞鱼,丰富生活也帮家里加个菜,牙伯带着天明秦月就住到了这里。
牙伯口中的睡一觉,天明到没客气直接睡了小半个月。
秦月急了人不吃饭,理论最多挨不过一周。真怕出事想把天明安排进医院,最后若不是牙伯胸脯拍的山响,又摸着圣经本保证天明没事,估计秦月真得报警,或者干脆如第一次那般直接暴力叫醒。
天明小半月昏睡,看似无波无折,其实牙伯并没有说全。想彻底唤醒成狼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明只感觉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中。
起初浑浑噩噩,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漫无目的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见前面有光亮,人就这样在黑暗地方待久,看见光亮就会下意识认为那有出口。
一阵强光闪过,眼前的景象让天明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仿佛是一座巨大的修罗炼狱,天色灰蒙地上到处都是尸骸,正片大地仿佛被铺上一层血色红毯,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尸气和血腥味。
这时仿佛有种无形力量,在牵引着天明继续往前走,天明也想弄清这是哪,到底有什么。
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心底陡然冒出,蛊惑着天明。
天明看着手中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的刀下了一跳,手一抖就将刀丢在地上。那是把像从血池中刚刚捞出的砍刀,上面浸满了血水,抓在手中粘稠如同浆糊。
“捡起它,看着你眼前那些可怜的,蝼蚁般的爬虫,用手中的刀结果他们的生命。”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不阴不阳。
天明拿起刀,望着身前莫名出现,一排排绑的跟庄稼秸秆的人。他们此刻各个用充满惊惧的瞳孔,望着天明这个煞星,似乎在等待天明的抉择,又像在等待自己命运的审判。
可能是周围气氛所染,或者是那如游丝般的声音。天明表情变得呆滞不在犹豫,持刀冲进人群,手起刀落真的就像在收割庄稼。
人群终于开始出现混乱,各种声音夹杂其中。望着人群里那一双双恐惧,求饶,可怜,愤怒等情绪的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天明竟感到一丝兴奋快感,回想自己初中毕业进入社会,遭到各种各样人的白眼侮辱,在回想起与其他同龄人间的不公机遇。
“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哈哈……”杀第一个人时,还有些怯懦,仿佛在承受心里很大的压力。
随着第一个人倒下,带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另类快感,像毒品一样侵蚀着天明的内心,“一个人是杀,屠万人是雄。”遥想秦时杀神白起的话,那种负责感包袱,很快随着屠戮人数增加而被冲淡。
两间明亮的卧室分各一边,中间是过道和灶台,这是农村普遍房屋构造格局。主卧一铺土炕足足能够睡下六七个人,天明就躺在炕中间。
土炕被烧的很暖,炕下的地面铺的白底蓝花瓷砖,房间里的家具陈设极为简单,一眼就能记下所有,一件棕色蓝玻璃电视柜,上边一台老式大脑袋彩电,电视里的内容无人关心,完全为了让屋子显的不那么空而已,电视柜边上就剩几把板凳。
炕上天明满脸虚汗,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不时嘟囔着:“杀杀杀……”
秦月不断重复着打水换水拧干毛巾,在帮助天明擦脸的动作。
“他这样子还得多久?”秦月一脸憔悴,却强装镇定让人心疼。
“他这是狼毒心魔控体,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可能一会就会醒来,也可能……”牙伯吞吞吐吐,一改往日任何事都波涛不惊模样。
狼人彻底唤醒,牙伯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心魔控体。在狼族记载里狼人都是很快恢复清明的,现在牙伯也有些慌了手脚。
秦月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表现,面对天明出现的状况,她并没有牙伯那样的慌乱,秦月在天明发烫的额头上,只是清清一吻。
“睡够了就起来,我相信你!”秦月没有注意,她的眼角已经噙满泪水,正巧低落在天明额头。
天明已经不满足单纯杀人游戏,现在可以称得上是虐杀。有人说过我们每个人心底都住着一只恶魔,人类发展史就是人类对欲望的控制史。
这时一滴液体落在额头,传递出一丝冰凉。天明下意识胡乱一抹,还以为是迸溅的血水,可看着手中明显和血水不容的液体,怔怔出神。
恢复清明的天明,慌不迭以地将手中,愈发弥亮的砍刀丢掉。天明本姓纯良怯懦甚至可以说胆小,看到平日杀只鱼都得叨咕半天的自己,此时双手沾满鲜血。正待屠杀的众人,那看着自己跟见死神的眼神,天明彻底慌乱,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哈哈……小子现在后悔晚矣。还是把刀捡起,快快完成仪式与我合体吧?”看到天明不动,来自心底不阴不阳的声音明显是目的将要达成,暴露本性开始催促。
“你是谁?我在哪?”天明意识到问题不对,先前可能是那声音带有着某种魔力,能够使人深陷其中沉沦。天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在现实世界,这应该是个梦,或者其他什么幻境中。
“我没有杀人,这一切都是假。给我滚出我的脑海!”天明彻底愤怒,感觉自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话音都是吼出来。
可能是这梦太真实,天明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性格在慢慢转变。
“小子,有两下子。哈哈……有趣我还会来找你的。”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却仿佛在慢慢远去。待声音彻底消失,这个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化为一抹强光。
“就这么走了?”这是天明最后一点意识。
“天明,你醒了?”见到天明醒转,秦月小脸兴奋的都有些红晕。
“等等……先别碰他!”牙伯看到秦月要上前把天明扶起,赶忙上前阻止。
“牙伯你嫉妒我?”天明有些生气,自己刚醒,又经历那么恐怖噩梦,正是求怀抱,求安慰时候。想到这天明贪婪的朝秦月方向,使劲吸口香气。
秦月也一脸奇怪的望着牙伯,但以秦月的理智,牙伯不是那种无故放矢的人。
“得,我这病号没人可怜……”天明看见秦月没有动,装模作样的使劲叹了口气。一手杵着炕延儿想要起身,哪成想炕延儿与天明的手,略一接触就碎了下去。天明没反应过来,顺着劲就头下脚上折到地面,又把地砖砸碎几块。
“噗嗤!哈哈……”秦月愣了几秒后,就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牙伯!你是故意的!”天明此时别提多尴尬,一张小脸涨成猪肝色。
“嘿嘿……秦月你看我刚醒,躺太久了身体有些僵,只是想要锻炼下。”天明身体产生异变,脑袋倒也有些长进,反应那叫一神速,马上调整姿势改为仰卧起坐式。
“赶快收敛心神,自己适应身体。”牙伯完全无视天明耍宝,适时对天明进行指点。
“抱元守一呗?没文化!”天明嘴贱,身体不慢,慢慢调整身体,盘腿坐在地上。
以前天明总嘲笑影视小说中人,修炼功法为何盘腿坐那,轮到自己才感受到,体内有股神秘力量四处流窜,只有盘腿时才有种奇异的感觉。
“少废话!我们狼族天生战斗种族,根本不讲究修炼功法。这力量原本就不属于你,你需要适应控制,总之要能为你所用,至少做到不被它反控制。”牙伯微恼提到狼族时又充满骄傲,这是每个种族都应该有的骄傲。
“天明他……”秦月看到天明,上一秒活蹦乱跳,像山上下来的猴子,牙伯一句话就变成入定老僧了。但秦月可不是一般人,奇异事见多了。只是心中想到,天明平日里大嘴巴没个正型的,可一入定竟然别有另一番风采。都说男孩子什么时候最令女孩着迷,只有在专注一件事情时候,无意间留露出的神态,是最富有魅力的。想到这秦月就感觉到脸颊滚烫,赶忙用手捂住脸。
牙伯并没有让秦月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和秦月一起出去,免得打扰天明。
秦月也明白,只是临出去还是有意无意看了天明一眼,轻啐了一口。
“天明状况很奇怪,要知道那炕延儿可是有成人腿根那么粗,轻易就被天明碰碎了。”牙伯见到秦月也走出来,开始手脚笔画讲起天明状况。
秦月听到牙伯的话,脸色立马跟着紧张起来,可不等详细询问,牙伯自己接着悠悠谈了起来。
“按照狼族记载,唤醒成狼人后,原本人类的身体会被重新改造,而且人类初次接触,首先就是要学会如何引导控制为己用,不然就会外溢像刚才那样。我只是差异,力量这么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这小子没准只是个奇才啊!”牙伯说的兴起时还砸吧砸吧嘴,全然不顾秦月过山车般的脸。
“啊……家里木头没了,我去劈木头去。晚上麻烦你给这小子做俩好菜补补。”牙伯终于感觉到一旁的杀气,讪讪一笑匆忙走开。
秦月要被牙伯吓死,听到最后才放下心中石头,拍拍自己心脏才感觉好些。可随即就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会这么在意这个家伙了?晚上还得给他做饭,这不成他小媳妇了吗?”想到这脸又悄然爬上两朵红晕。
“呸!谁要嫁给他。算了上辈子欠他的吧!”秦月扫眼牙伯远去的方向,正巧看到牙伯正在远处意味深远的望着这边笑,秦月再也挺不住尴尬,飞一般逃到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