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珺唯是个让人安心的男人,他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把曾黎变成了老婆。慕森经常笑他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初恋,每当这时候,他只是对慕森说法保留意见从不反驳。乔珺唯是知道慕森外面还有女人的,可他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对曾黎守口如瓶,只是偶尔提醒一下慕森别太过。说了晚上在海鲜舫吃饭,慕森却约了乔珺唯在春山路附近见面,他就猜到,慕森又没干什么好事。
“下午没去公司?”他随口一问。
慕森对着后视镜打领带,也不直接回答他,“你知道的。”
乔珺唯见他不想说就不再问,只是专心开车。
“你别装,也许有一天你有用的着我的时候。”慕森说的意味深长。
“少来,我就是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找你。”乔珺唯对他的假设不以为然。
下了高架桥就进了市区,乔珺唯把车速慢了下来。好像无意的,他对慕森说了一句:“阳阳要回来的事应该告诉阿宝。”
刚才还在和他开玩笑的慕森突然不说话,车子驶过了两个路口,他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
乔珺唯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刚把车停好,就看见一辆冬日红的大众cc开进停车场。慕森也不下车,只是充满玩味的看着那部车艰难的想要停在仅剩的一个停车位上。乔珺唯仔细一看,开车的人是阿宝,坐在旁边就一定是曾黎了。
“你这小子太坏了。”乔珺唯见慕森没有动的意思,就下车去帮忙。
“珺唯,碰到你太好了!”苏宝宝看见他简直如释重负。
乔珺唯示意她下车,他来帮她停。
“亲爱的,你也刚到呀!”曾黎亲了他一下甜腻的说。
“我上班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乔珺唯指指她的头发说。
“宝贝,我怕你总是对着我没新意啊,怎么样,喜欢吗?”曾黎对他眨眨眼睛。
“呵呵,可是下班的时候你又换了个样子,我都没认出来,可是,挺好的。”乔珺唯很乐意哄她开心一下。
他很快就停好了车,“下次你遇到这种事应该给慕森打电话。”他忍不住要逗她。
“他那么忙,怎么能特别跑来帮我停车。”阿宝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不能帮你停车呢?”乔珺唯指了慕森的方向给她看。
“原来你和珺唯一起来的,可是你怎么不管我。”阿宝看到慕森乐不可支的样子有一点郁闷。
“好了,你别生气,总要多练几次才可以。”慕森说的一本正经。
“都是你,非要给我换一部这么大的车,我一点也不习惯。”阿宝很委屈。
“还不是因为怕你开那部cooper在路上被欺负?上去吧,我饿了。”慕森使出杀手锏。
“好了,先吃饭。”苏宝宝又回头对乔珺唯说了一句“谢谢你。”
“客气什么。”曾黎替他说。
走在后面的乔珺唯听到慕森刚给阿宝换了车,轻轻皱了一下眉。
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乔珺唯和慕森家里是世交,又和阿宝她们念同一所大学,所以很是熟悉。蟹子还没端上来,慕森就去逗他老婆:“曾黎,每次见你都不一样,你这么折腾,你家老乔受得了么?”曾黎也是牙尖嘴利,“要你管,今天怎么你们全家都欺负我!”“我可是就说了一句话。”慕森显得很无奈。“下午的时候我也是就说了你妹妹一句,她的嫂子就要给你打小报告呢。”曾黎得意的看着阿宝又羞又恼却没有办法的样子,心里想欺负一下阿宝也算回本了。
“我妹妹的嫂子…”慕森被曾黎说的有点乱,重复了一遍才明白过来,有些欣喜的问她:“宝宝,真的是这样吗?”
苏宝宝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忍心让他失望,脸都红透了。慕森知道一定是下午她和曾黎说过什么,否则她的闺蜜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心情格外好。“吃蟹怎么能不配花雕,曾黎今天你要和我喝,我总是和你家老乔喝酒都没意思了。”曾黎也不示弱,“哦,你在这等着我呢,江湖上有句话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等阳阳回来了我也这样欺负她。”听到这个名字,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一闪而过让人难以察觉。慕森又开始和曾黎的斗嘴,一切都那么热闹平常。
花雕酒性柔和,甘甜醇厚,虽说不易醉人,可慕森还是喝了不少。
慕森好像很累,又好像只是有点醉,在车上已有睡意。阿宝担心他着凉,急着回家,路上闯了红灯都没发觉。
她扶着慕森上了二楼卧室,想要帮他把西装换下了,刚要解开扣子的手却被慕森紧紧握住了。
“宝宝,你终于肯答应了,是吗?”月光下,慕森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一点也不勇敢,让老天来安排好么?”苏宝宝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我们有了baby就结婚吧。”
只是慕森这一秒已经睡着了。
阿宝怕他不舒服,还是帮他好好的换了睡衣,又把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卫生间里。只是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把关上了的灯又打开。明亮的灯光下,她看见有一根长长的酒红色头发,安静的夹在衬衣领子那里,好像在等着她发现。苏宝宝愣住了。
而这根头发的女主人,此时正在春山路的公寓里,站在窗边忐忑不安。下午她故意留下的那根长发,不知道会被谁先发现。如果是“苏小姐”,也许她会等到他;如果是“慕先生”,她就必须要离开他。结局太残忍,安沛妮有一点点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一个好像和这件事丝毫没有关系的人,乔珺唯。他在玻璃屋顶的小阳台,直待到天际泛白,一个人喝掉了一坛陈酿花雕。露台炭炉上的酒温了又冷,乔珺唯看着杯中清亮的酒色,低声自语,“世人只说花雕是‘女儿红’,又怎么知道,花雕,花凋,花之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