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的V领西装,凌乱有致的短发,平凡而又阴沉的面容让人看不出这个人和那些街道走过的路人甲有什么区别。
这个人,爱德华·威廉斯认识!这对犹如死鱼一般毫无神彩的眸子无时无刻都透露着最狡猾的狐狸一般的神色,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术侮辱自己魔术师的高贵身份,害的自己大意而酿成了后面的祸事。
“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爱德华·威廉斯全身的疼痛让自己抬起头都十分艰难,更别说用什么魔术来泄愤了,可是他仍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
爱德华·威廉斯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而我今天也不想用那些底牌,犯不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爱德华·威廉斯也一样,只不过他的软肋比较特殊,要不是梦洛告诉我这家伙研究丧尸魔术和爱德华·威廉斯与欧德·波尔扎克的关系,我也不会用这本书来威胁他。
我从高处慢慢走近他,爱德华·威廉斯此时如鲠在喉一般喉咙中发出哽咽的声音,可是他不敢放肆,只能用着如同等待饲养员投食的海豹般的姿势伸长着脖子,我相信如果他能动一定早就冲上来了。
不过我没想到爱德华·威廉斯居然被打伤成了这样,那几百个死徒都被收拾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这种神奇而又根本想不到的糟糕展开恐怕就连爱德华·威廉斯他自己也没有想象过,自己最大的软肋居然被人死死握在手中,更可恨的是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夺回文献。
爱德华·威廉斯低下头,偷偷瞥了一眼废车回收站外的战况。这里的废弃车堆积太多,就像一个堡垒一样将里面团团围住,只留下一个狭窄的门可容通过,而他们的位置又恰巧成了无法看到的死角。Saber和Lancer都在聚精会神地应付眼前的劲敌,全没有发现新的入侵者。
我走到爱德华·威廉斯身前蹲了下来,把只剩一半的古籍凑到他面前晃了晃,像戏耍一只气息奄奄的流浪狗,爱德华·威廉斯想夺,可是每次伸手却只能抓到空气,气的他牙膛发抖,丝毫不掩饰那恶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我再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打火机收起来让这家伙暂时放下心,随后从西服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丢在爱德华·威廉斯面前。
爱德华·威廉斯疑惑地将羊皮纸捡起来看,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容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些毫无疑义的图案与极好的排列,不过那记述的东西对爱德华·威廉斯而言却是以他熟悉的格式写成的完美型术式文书,只不过那内容很少看到就是了。
这张羊皮纸是自我强制证文!
证文内容如下:
条件:“束缚术式:对象——秦襄,以秦襄的刻印起誓,以达成下述条件为前提,契约将成为戒律,毫无例外地束缚住对象。
誓约:秦襄对于爱德华·威廉斯为对象的杀害、伤害以及实验研究阻止的意图以及行为将永久被禁止。
条件:用尽所有的令咒,让Servant Lancer自裁。
「自我强制证文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定下绝对不能违反的约定时所使用,最铁面无私的契约咒术之一。使用自己的魔术刻印机能强加于本人身上的强制诅咒。其在原则上有着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的效力。即使使用者失去了生命,该魔术刻印也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而不会代代的继承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对魔术师来说,递上这证文的交涉,实际上意味着最大限度的让步。」
自我强制证文虽然对于爱德华·威廉斯来说虽然不是很常见的东西,但其在书面规则上的确正式而且没有任何疏漏。用宣示者本人之血记录的署名明显有着魔力的脉动,证明咒术已经成立,正发挥着机能。
也就是说当证文后半部分记述的条件成立时,我将放弃一部分自由意志,契约将成为不可能解除的诅咒而被确定下来。我不可以杀爱德华·威廉斯,而且也不可以动他的文献了!
“我的文献安全了!”爱德华·威廉斯大舒一口气,他此时的脑回路在一瞬间竟忘记了证文的条件,但这并不持久。
我看到他的表情时没有做出丝毫反映,而是丢给他一支笔,静静等待着他签署上自己的名字。
签字笔落地的声音犹如电击一般惊醒了爱德华·威廉斯,他捡起那支笔,用颤抖的手握住羊皮纸,皱巴巴的脸几乎贴在羊皮纸上两只眼睛一遍又一遍在契约成立的条件上游走。他仿佛希望下次阅读时其内容会发生改变似的,不断固执地端详着那记述。他掐着每一个字,每一道笔画,拼命思考着证文内容是否有能构成歧义的余地。
但是爱德华·威廉斯没有意识到,在自己无比固执的钻研证文的可靠性和安全性的时候,他的内心说明就已经屈服了,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如果文献都没有了那么研究什么呢,而且就算没有Lancer自己说不定也能夺得圣杯啊!
爱德华·威廉斯的幻想是美好的,可是他要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否还有机会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但是他没有机会想那么多,在我收起打火机的时候,我的SIG-SAUER P220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颅,爱德华·威廉斯能清楚听到击锤受扳机牵引的声音,他一定知道如果自己再踌躇一会,甚至数秒,枪膛中的子弹一定会穿透自己的头颅,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爱德华·威廉斯看向自己的左手背,他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犹如一只失去了蝴蝶的蛹,手背上的令咒还剩两枚,之前Lancer阻止自己的时候就用过一枚,所以Lancer就没有干扰自己接下来的实验,也不知道他和Caster结盟。
......
“Rider,你说Saber和Lancer谁能赢?”崔顿·科博特有些好奇地问Rider,毕竟Servant的实力他们自己才能做出最合理的评估。
“Lancer,毫无疑问。”Rider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和Lancer比呢?”
“Lancer,毫无疑问。”
“那总能打伤他吧,Lancer就无敌了?”
“应该可以吧,不过据我保守估计,所有Servant使出全力一起攻击Lancer也不一定打的败他。”Rider的话给崔顿·科博特浇了一头冷水,“那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爱德华·威廉斯那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居然得到了这么好的Servant。”
“不是运气好,是圣遗物的问题。”Rider呵呵一笑,“如果把耶稣受难的钉子拿来降灵也会召唤到也耶稣的。”
“靠,老人妖也真是,他知道也不给我个强一点的。”崔顿·科博特碎碎念着。
“嗯?”Rider白皙的食指“吡”地一声冒出一簇金红色的火苗,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的Master。
“你最强,你最厉害,你最棒了。”
“哼。”Rider手指一搓火苗就消失不见了,“不是我夸张,只要Lancer在,我们就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爱德华·威廉斯那家伙却没有好好将Lancer的实力发挥出来,他的魔力从上次对战Caster后就没有恢复过,一直在降低,你说是吧,刚来的。”
Rider看向不远处的虚空,一抹缥缈的月光降落在一棵树的枝头上,幻化出一道靓丽的人形。
“原来是Archer,没想到这么漂亮。”Rider微微一笑,他看到了Archer手中漂亮的弓和腰间的箭袋,不过Archer并不领情,只是不屑地轻哼一声,“一个天使见到我竟然不行礼?”
“我不是希腊的天使,按你这么说是不是还要向Lancer行礼呢?”崔顿·科博特竟没想到Rider此时如此能言善辩。
“那日围剿Caster我就发现你了,今天还是打算作壁上观吗?”
“我只追求最强大的猎物。”Archer的声音依旧清脆。
“就怕有的猎物你吃不下。主神大人,Lancer先撇开不提,虽然我位居尚次,但是我也依旧有着和主神相抗衡的力量。”
“你是在挑战我吗?”
“不不不,我今天受Saber之邀让他和Lancer公平决战,谁都不可以打搅,包括您。”Rider脸上笑容依旧。
“哼,圣杯挑的你们这群猫三狗四可真有些意思。”
“谁不是呢?我们都是诸神时代的余孽啊,北欧的诸神黄昏引发的浩劫,世界各地都受到了牵连,你们希腊也不是在同一时刻迎来了黑铁时代吗?”
“西欧的天使长,北欧的神王,爱尔兰的魔剑使,东方的半神,真是受不了呢。”Archer没有反驳Rider的发言,反而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就让神话时代,诸神最后的黄昏在此开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