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宝为主,决战梅庄
两人径自走出门去,仍留在内堂的黑白子默默不语,反倒丹青生追出门去,阻止他们,转眼跟黑白子说道:“二哥,你误会了,他们当真只是来要酒的,至于比武的事却是我主意的,二哥你多疑了。”
龙木此时倒对丹青生的信任之心,颇有好感,说道:“四庄主,请不要留我们了,今天多谢你赐酒之情,在下感激。”龙木要他不留自己却也是真心,毕竟龙木知道如果向大哥救了任我行,确会给他们带来祸害,不能象以往般在此逍遥过日子了。
内堂黑白子其实甚是舍不得那棋谱,哪怕用自己性命做赌注,也是心甘情愿。听得外面丹青生和龙木的对话,也走了出来,微微做歉说道:“是在下多疑了,这样吧,我立刻带你们去见我三弟,请他为你鉴别字画就是。”
龙木和向问天在黑白子和丹青生的带领下,来到另一屋子。刚到屋门外,丹青生就迫不及待的喊道:“三哥,三哥,我带了朋友过来,有一帖字要你来看看的,你开开门。”
只看门轻轻开来,走出一人,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只听丹青生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三哥-秃笔翁。”龙木和向问天微微作辑问好。站左边的黑白子一直没出声,此时却说道:“三弟,这人带有一字帖要你鉴别一下的。”
秃笔翁听他说完,转脸说道:“两位不知所带是何人字帖呢?”向问天急忙回答道:“正是狂草圣人张旭的《率意帖》。”“哈哈,不看也罢,两位定是给人欺骗了,《率意帖》早已被前朝烧毁,不可能存于世的。”秃笔翁一听就老大不相信。
向问天却显得格外自信,说道:“前朝是发生过焚书坑儒的事,但据我所知,那时所烧的却是他的刻印版本,并非正本。”说着已将字帖打开,放在他面前。
秃笔翁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瞧了去。这一瞧直叫他惊讶又是狂喜,“果真是真迹,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想不到。”看的入神,竟忘了字帖不是自己的,跟着比画起来,许久收了起来,正欲拿走,向问天却快了一步,急急拿了回来,笑笑不语。那秃笔翁象是被人夺了心爱一般,脸色通红,欲抢之时才想起字帖不是自己的,只能呆呆站着发愣。
丹青生看到三哥入迷的样子,大声说道:“三哥,我们跟他有约先的,只要我们胜的那龙少侠,这字帖就归你了。”说着一手指着龙木。
龙木被指的别扭,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岂能跟前辈过招呢?”“少说费话,我四弟说的可真?”龙木想不到秃笔翁专练书法的,脾气却还这般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直直看着向问天。向问天知道龙木和众人在等他回话,环看了四周,沉默一会说道:“好吧,兄弟,我们身上也没带银两,人家替我们鉴赏了这么多宝物,还请喝酒,咱们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啊,再说,跟高手过招,有助兄弟你武艺增强实战,大哥就碰碰运气吧,你且跟他试试招吧,大哥我的宝物重要,你命更贵,不可勉强才好。”
秃笔翁听他罗嗦不耐烦的说道:“来吧,放心,我会点到为止的。”黑白子知道三弟性急,轻声暗道:“三弟不可大意啊,我刚刚就败给了他的。”秃笔翁听说二哥败了,心下大惊,重新细细打量了龙木,只见样貌秀气,除此却看不出武功能耐,左思右想,终于还是为了字帖定了下来,暗道:“为了字帖,就算拼死也要一博。”想着提起手中的大笔,拉开架势。
龙木见他出招,缓缓出剑,拱手说道:“前辈赐教。”两人准备开打,一旁的丹青生大叫起来说道:“慢着慢着,我们可说好了,如果我三哥赢了,那是只得字帖呢?还是连我爱的画和二哥喜爱的棋谱也一并送给呢?我想我们为你们这般劳累,不少我的那份吧?”向问天早知道他有此心思,爽快答道:“好,就依你的,只要你方胜了,我一并送上,反正今天来到梅庄所得的已经不少,我们也必须慷慨一点。”
龙木听他们说完,转身一剑拉开,说道:“请三庄主出招吧。”说着剑成随意摆出,自从刚刚与二庄主过完招,龙木发现将九剑随意发出,威力不仅更强,而且敌方也难以破去,往往总收到近乎无招境界,正如风清扬当日教龙木一般所说的“有招皆有破,无招何来破,无招胜有招,此乃天招矣。”龙木当日不了解,今天终于有所悟德了。今日得有此悟,还真多亏向问天带自己来此与高手试招,想着虽然不忍给四友带来祸害,但也希望向大哥愿望得成。
秃笔翁毫不留情,一出就是狠招,手中笔锋强劲,笔笔连字,龙木为尝试心中所悟之无招心法。但见他笔类棍招,龙木随意所至,不知觉间已将‘破棍式’变化着使了出来。秃笔翁见招被拆,心里着急,连忙将得意的‘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打出。此路笔法除笔攻敌之外更散飞墨水制敌之穴,一当穴位被点,那就等于失去战斗能力。
如果之前的龙木只会硬套招式,那将败了不可,接的笔招却接不了墨水,接得墨水却也不能同时接得笔法。好在龙木现在龙木所悟之道,已将各招化成无招,见他使的这路笔法怪异厉害,龙木见招打招,手中之剑竟将‘破棍式’和‘破箭式’一并混合使出,轻易的将这路秃笔翁自以得意的笔法破于无形。
秃笔翁见自己绝学被破,还没等龙木欺身过来,秃笔翁已然退去,抱拳说道:“老夫输了?”丹青生一直见龙木被逼的无力还招,却突然见三哥退去,虽知三哥绝招被破,但也还有胜利之机啊,喊叫道:“三哥,你不要字帖了,这么快就认输拉。”秃笔翁并不答话,对着龙木说道:“少侠能破在下苦思十年的绝招,那自是厉害,但你的内功修为更是让秃某佩服,打了许久,不见少侠内力减弱,真是出乎我所料啊。”其实别人均不知秃笔翁曾偷学地牢中任我行的‘吸星**’,刚才与龙木对招,有意胜他,偷偷使上了‘吸星内力’,谁知不但吸不了龙木的内力,更觉被他吸引过去,这才吃惊罢手。
丹青生看得不服,心想大哥武功内力修为均在我等之上,叫他出手应该胜之不难,想着说道:“兄台,你不是还有一物要待我们鉴赏吗?我带你去见我大哥,条件依然,胜了四宝全归我们兄弟,你可愿意。”秃笔翁听了急道:“大哥向来讨厌我们与人争强,你这般去,只会自讨没趣。”丹青生自信说道:“三哥放心好了,这两位的宝物你我都见识过了,他还有一琴谱,我想也绝非凡物,大哥一定会心动的。”说完自先跑了去,只甩下一话:“三哥你和二哥带他们过来,我先去跟大哥说一声。”话刚下,人已不见了。
黑白子和秃笔翁带着龙木和向问天走到另一房子门口,刚欲进门去,却听得里面有人大喊着教训说道:“四弟,你疯了吗?你忘了我们的职责啦,随便就带人来决斗,我什么宝物都不要,要是我们失职的话,命也难保了,你快叫他们滚,滚。”
没见有人回话,丹青生已是一脸灰意的走了出来,见到龙木他们,只是轻轻摇头不语。向问天知他鼻子碰了灰,笑笑说道:“可惜了,在下这些宝物保住了,哈哈,但我这我还有一琴谱,家父说那是《广陵散》,我唯独对这宝物半信半疑,既然大庄主不愿为我鉴赏,那三位庄主也是才士,想必也分得真假,就有劳三位了。”
听到《广陵散》,黑白子等三人均是惊讶,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果真是《广陵散》吗?”见向问天拿了出来,丹青生急忙抢了过手翻看,突闻房内又传来声音:“外面吵什么吵,还不请客人走。”
丹青生手拿琴谱,听到大哥黄钟公发话,急忙跑了进去,说道:“大哥,大哥,你看看这是真是假?”黄钟公一见到《广陵散》许久心情不能平复,看了数遍,连连点头,跟着拿出竹琴弹奏起来,琴声顿是传遍整个山庄。
大家一下子被美妙的琴声所吸引,龙木直听的心旷神怡,但比起自己所听过的《笑傲江湖》琴萧曲却仍有所不及。许久,琴声顿停,房内传来话语:“请外面的贵人进来一叙。”
外面四人此时正欣赏着琴音,神情还没回转过来。反倒内屋的丹青生跑了出来,拉着龙木和向问天跑了进去,指着向问天说道:“大哥,就是他们了,这位兄台说了,只要我们庄内有人胜得他兄弟龙少侠,立时将宝物送上,此等买卖,我们可划算的很。”
向问天听了只是笑笑点头,一旁的龙木微微四观,四周墙上皆是各类乐器,和一书橱,再看看那当中坐着的老者,此时那老者原本苍老的脸上竟现血色,颤抖着说道:“吾自笑好乐,曾走遍天下,寻求《广陵散》,终不得愿,本以为此世难得所愿,今天却是见着了,哈哈…哈哈…。”说着笑着,又道:“我听我四弟说到比武之约,可是真?”向问天终于插上口说道:“没错,虽没象四庄主说的那样,什么只要庄内有人打赢我兄弟,就将宝物全献上那么自大的话,但如今我兄弟已经连赢三位庄主,现在再侥幸胜你,也敢说那话了,哈哈,想必庄内定没有比大庄主更强的人了。”
丹青生心急想得到宝物,没去整理话语,如今却被向问天批了个不是,气急说道:“井底之蛙,谁说我庄内,就只有我们四人武功最好了,我们牢底……。”“住口,四弟,灭自己威风的话也说。”黄钟公处事冷静,急将丹青生欲说出的‘犯人任我行’五个字硬压下去,站起身看着龙木说道:“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却胜的我三位兄弟,看来老夫也未必就是敌手,但既然少侠有意领教,我愿跟你过几招,说来惭愧,老夫一把年纪,什么都不好,就偏偏钟情世间名谱,这样吧,如果我胜了,这琴谱就送与老夫…。”
丹青生又是急了,抢着道:“还有其他三宝,这是说好的了。”向问天和龙木还未做声,黄钟公教训道:“四弟休无礼,想来那其他三宝也非等闲,如此赌法,我方可是赚大了,这样吧,我这有把‘凝碧剑’,如果少侠技压于我,这剑归你。”
龙木听他说话客气,缓缓抱拳说道:“前辈能指点在下剑招,我已是荣幸的很,这剑万万不敢授。”旁边的向问天却老大不客气说道:“兄弟,不用太谦了,大庄主既然愿以剑做赌约,那是看得起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美意,再说现在也未见得你就能胜,人家的剑也未必就是你。”
听向问天这么一说,再拒绝反倒是看不起他人,点头微微做辑说道:“那好吧,请前辈赐教吧。”说完缓缓拉出剑来,作出攻势。黄钟公一手抚琴,另一手成掌,在桌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一跃而起,轻轻往琴上一点,只听一声清脆琴响。龙木还未反应过来,突感眼前一阵强劲直奔而来,急忙横剑格挡,但感手中的剑被无形的劲压得直反拉回来。龙木想不到黄钟公竟是以内力做攻击,来不及防守,整个人被压着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