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一脸懊悔,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作罢。田伯光见他摔剑以为他愿意跟自己下山,呵呵说道:“令狐龟你的剑法还可以,悟性也不错,只是遇到比你更优秀的田某人,你不必懊悔,天下比你差的比比皆是。”令狐冲哪肯就此乖乖下山,也说道:“田兄说对了一半,我悟性是可以,但却不比你差,如今输你是因为现在是晚上,田兄定是知道白天打不过在下,才这般选择晚上来擒,也罢,今天算我栽在小人奸人手里了,我跟你下山去吧。”
这次听了是田伯光不服了,气问道:“胡说八道,打赢打输跟白天晚上有什么关系啊?”令狐冲一脸漫不经心,轻轻说道“所谓正道白道也,邪道黑道也,我们正派人士练的全是光天白日之正义绝招,而小人奸人练的却是阴险暗招,在晚上偷偷摸摸最厉害,你看如今这等夜色,我岂能将我所学的绝招全力发挥?”
田伯光这次可算生气至极,不再理会他的风言风语,一手擒来,说道:“你马上跟我下山,不要惹恼我,不然我把你杀了去喂狗,我说到做到。”令狐冲见他来真的,急忙闪身躲开,田伯光一抓不着,‘嗖’声出刀,直砍令狐冲脑袋。
眼看令狐冲命在旦夕,一旁的龙木急忙出剑,出手挑刀,那是九剑中‘破刀式’其中的一招。田伯光早已发觉,但自己距龙木剑甚远,而且龙木剑也不在他,而是救令狐冲,心里早盘算好龙木无论如何也救不到人也伤不到自己。但见龙木剑渐进,速度飞快。正当令狐冲举手无措之际,眼看自己将命丧刀下之时,突见眼前的刀改变了方向,险险往自己耳角一擦而过,被仍距离稍远的龙木的剑吸了过去,原来龙木使出‘独孤九剑’同时又加运‘北冥神功’。
龙木一招救人成功,接连又是一招,这招是正视田伯光而出,使是正是‘破刀式’专破各种刀法,龙木刚用‘独孤九剑’对敌,又惧怕田伯光之‘狂风刀法’,暗加内劲‘北冥神功’。一出招,田伯光已然感觉手中的刀微微颤抖,完全不听使唤,心里暗暗叫奇吃惊,这是他从来没遇过的怪事。
龙木招式麻利,又控制住田伯光手中的刀,一旁站着的令狐冲想不到眼前的龙木竟是如此了得的高手,但见龙木呼上呼下,剑快无影,眼前突然幻出千剑直飞向田伯光。而田伯光此时手中的刀更是颤抖的厉害,最后终于按抓不稳,大刀飞将而去,隐入龙木的千剑里去。
龙木一手夺过飞来的大刀,心知敌人已经战败,减去剑速,来到田伯光面前停住,可怜呆住的田伯光仍受剑气之伤,身上大衣被刺得粉碎。
龙木缓缓收招,眼扫四周,此时四目正呆呆看着自己,令狐冲和田伯光均被龙木的剑吓得惊呆。
许久,田伯光才慢慢缓过神来,眼见龙木早已回站到令狐冲身边,呆呆走了近去。龙木本对田伯光没多大敌意,见他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也靠近将手中的大刀还与他。田伯光轻手接过刀,眼瞧龙木年纪轻轻却是一身好手,脸上顿时挂满憔愁,木然说道:“这位少侠在下眼拙,但你的武功之厉害,我平生初遇,我想就算当年雄霸天下的魔教教主任我行也有所不如啊,在下心服口服。”令狐冲此时也走了过来,接着说道:“田伯光,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华山无人,龙兄弟正是得我风太师叔真传之人。”田伯光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大笑着说道:“哈哈,难怪了,风清扬的关门弟子啊,失礼了。”龙木此时也抱拳回礼,说道:“哪里,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请田兄你能放过令狐兄,不知……?”“不行,龙兄弟你武功高强于我,我无话可说,但我田伯光虽名声不好,义气信用却还是有的,之前我允许死也要带令狐冲下山,因此除非我死了,不然我非将带他下山不可。”听田伯光如此说法,龙木和令狐冲四眼相望,不知所措。
田伯光见两人均不说话,又接道:“龙少侠要是非救令狐冲不可,就先将我杀了,我自知武功远不如你,今天遇到你这强敌,我认栽了。”没等龙木答话,田伯光变转语气又道:“但是,若不是风清扬那老头的弟子,我相信华山上下没一人能耐何我田伯光,华山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啦。”听到这里令狐冲终于忍不住口,喝道:“田伯光,不要在我华山撒野,就我令狐冲也曾让你心服过,你把此事忘了吗?”
田伯光知道令狐冲说的是当**从自己手中救走恒山仪琳,哈哈说道:“好,你令狐冲的豪情爽意我佩服,有种跟我公公平平打一场,输了跟我下山去。”令狐冲知道自己绝不是田伯光的敌手,但现今外人欺负到自己门派来,要忍,却吞不下去这口气,正左右三思中。一旁的龙木爽然答道:“好,田兄这办法好,但现今天色已晚,明日决一胜负如何?”
田伯光想了想,收刀说道:“好,一切就听龙少侠的,明早一决胜负。”说完,转身而去。龙木和令狐冲见田伯光下山去,也径自回洞中去。
洞中篝火已将灭,龙木又拿了些火柴添加上去,而令狐冲一刻也坐不住,不停在洞中跺着步。龙木明白他是为明早的事烦恼,说道:“令狐兄不必烦恼,这样吧,今晚我将风前辈的‘独孤九剑’里面的‘破刀式’教与你,我想以‘独孤九剑’的博大精深,勉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就不知道你学不学了。”
令狐冲听到龙木要教自己武功,惊呆的停住脚步,好奇的问道:“就是刚才你使的那一招吗?”龙木微微点头,说道:“恩,风太师叔是你华山的人,你学他的绝学,并不违背师门。只是风前辈曾说过,此武功非悟性极高的有缘人所能学成,更何况一夜要学一招,我怕……”令狐冲一听想也不多想,接口说道:“好,反正不学也是输,理他学成如何,只要多分胜算,我就拼上一拼。”龙木一听他想学,也笑笑说道:“那好,我现在把口诀先传给你,你好生记住。”只听龙木刚念完,令狐冲也已然记于心中,龙木没想到令狐冲悟性如此之高,接着又将招式一一使去,接连数遍,令狐冲这才领会,但能有此等神速,龙木也是大吃一惊。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令狐冲一夜无眠,刚刚将整招‘破刀式’练完,伸伸懒腰,打着哈走出洞外,呼吸外头的清新空气。刚刚站住,顿给门外一人吓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田伯光本人,只见他手提酒壶,腰还挂着数瓶美酒,听他轻声带着浓浓的酒气问候道:“早啊,令狐龟,该比武了吧。”
令狐冲也是酒中之友,见田伯光带有好酒,二话先没搭理他,指着酒壶说道:“怎么,不打不相识,我们交了几回手总不分上下,也算是半个朋友,这酒先请喝了再打不迟啊。”田伯光昨晚下山,就是去偷这几壶陈年老酒喝。只听到令狐冲说要喝酒,双手一提,腰间一酒直飞向令狐冲面前。令狐冲毫不客气接过手,汩汩喝了一大半。
连田伯光看了也不得不佩服,又见龙木站于洞口,急忙又将腰间剩余的两瓶酒飞递过去。龙木急忙接住,喝了一口,抹抹嘴角,赞道:“好酒,清爽醇香。”田伯光也呵呵接道:“原来龙少侠也是酒中知己啊,这酒的确是好酒,是山下风回酒楼地窖珍藏的佳酿。”
田伯光哈哈说完,见令狐冲已将酒喝完,自己也张嘴将最后一口喝完,顺手将酒瓶一扔,喝道:“来吧,令狐龟,我知道龙少侠定然指导了几手,但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无论是谁,能一夜间反败为胜,我怎么也不会信。”说完跃身出去,等待令狐冲攻来。
令狐冲已将‘独孤九剑’中的‘破刀式’学会,但武艺初成,虽见龙木大败过田伯光,现在要自己使出,却难免有点怯意。但如今是骑虎难下,自己所练的‘华山剑法’又完全对付不了他,也只有拼上一拼。喝声壮胆,反手出剑跃去,身随剑动,全力施展轻功,意在加快剑速。田伯光见令狐冲出招,早已亮刀畜式,又见令狐冲使的招式与昨天龙木使的大同小异,但自己手中之刀没有与龙木战斗时一般颤抖,顿时戒心全去,心想令狐冲有招无实。
田伯光心里想着,冷不防令狐冲已经飞剑而来,田伯光招架不及,急忙后退,欲想出刀格挡,但九剑讲究就是夺人先机,哪有让他出刀的机会?但见令狐冲剑影越来越密,速度越来越快。此时令狐冲见田伯光一味后退,知道自己剑招奏效,使来更是大胆,剑式更加麻利。田伯光光顾后退,一个不甚,脚绊着石头,身体一时失去重心,令狐冲当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剑跟着递进,一剑正好架于其胸前。
胜败已分,田伯光脸色通红,怎么也想不通会如此落败于他,心有不甘,气极喝道:“不算,你这是乘我不备。”令狐冲新招得意,望着手中的剑,呵呵说道:“好,这次就算与你之前的扯平,我们再比一场定胜负。”
这次田伯光不敢再大意,急忙拉开架势,横刀胸前,但见令狐冲直跃冲迩来,田伯光也急忙挥刀飞去,速度并不比令狐冲所使的九剑慢多少。两人一近身,刀剑立时相碰。果不出田伯光所料,令狐冲的‘破刀式’仍不够火候,不能压制住田伯光所使出的‘狂风刀法’,相反,慢慢开始处于劣势。令狐冲此时也开始感到吃力,急忙变招,跃后,往树上飞去,田伯光居下,位于其上的令狐冲,空中再次使出‘破刀式’凭借高空而来的速度,此时九剑速度神快,顿时闪出千剑影子,直刺向田伯光身上各处。田伯光无法正面迎战,身体闪开,大刀一晃,飞将袭去,令狐冲一招击不中敌人,剑头指地,借力平地而去,使的还是‘破刀式’格开飞来的大刀,手中的剑跟着一抖,环饶大刀,顺势将刀飞将回去,田伯光见飞去的刀转头飞来,先是吃了一惊,急忙控手前去接刀,刀刚到手,眼前只见一闪,令狐冲的剑应声已到。
此时田伯光脸色不再大红,而是变的青白青白的,直给吓的呆住不语。而一旁的龙木见胜败已现,提酒走将而来,还飞递过去,说道:“田兄,先喝口酒吧,胜败已分,请遵守诺言,放令狐兄一马。”田伯光将酒一口喝完,这才缓缓说道:“‘风老头的绝招果然名不虚传,我田伯光今日算是栽了,既然技不如人,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两位,后会有期。”说完,收起大刀,掉头下山而去。
令狐冲此时也接过龙木手中的酒,重重喝了一口,心里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打赢江湖闻名的快刀田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