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小姐果然来了,着一身淡黄色衣裙,梳着普通少女的垂鬟分肖髻,插两支海棠步摇,容貌倒是娇俏,肤白貌美,虽说与绝色倾城的宁兰无法相比,却也勉勉强强算是个中等美人。
(鬟,详见文章下方注解。)
只是……宁兰一见那发髻,便有些不舒服,果然,她还是适合直接将头发编一编然后直接用玉簪拢上去,那样复杂的发式,她永远也学不会的。
赵小姐一见那字幅,宁兰便从赵月如背后感受到她身子似乎一僵,旋即,赵小姐同友人言语几句,匆匆走了。
哦,不赖么!宁兰想着,看来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啊!
“文兄,那位姑娘在哪儿?来没来啊?”宁兰出声问道。
萧文神色黯淡,手中茶杯“当——”地撂下:“她走了,看到那首诗就匆匆走了。”
宁兰装模作样地点头:“看来,那姑娘就要有反应了,文兄记着准备好迎接暴风雨来袭的防护措施。”
萧文抬头,眼中难掩一丝惊异:“此话当真?”
宁兰放下茶杯,悠悠然地道:“只是,这反应是好还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萧文举起茶杯,啜饮一口:“无论是好是坏,只要她别再不理我,我便万福了。”
宁兰低头浅笑。
“在下一直有一疑问。”
“文兄请讲。”
“安兄既不曾感受过风月之事,又为何对此等事情如此精通?”
宁兰“噗嗤”一笑:“只因我家中有个哥哥,乃是个爱去秦楼楚馆,风月之地的风流人物,虽然现在已名花有了主,却仍留了几手,这几招啊,是他教与我的。”
宁志那个家伙,娶媳妇之前,平日里只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但他那用在寻常小姐身上的招数,宁兰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此计名为:以情动人。
——此刻,宁府——
“在下想向宁家提亲。”王延翰直奔主题。
宁未风和宁未言四目相对,眉目传……话:
宁未风:他想干什么?
宁未言:不知道啊!
宁未风:莫不是盈儿?
宁未言:有可能。
“咳咳,宁老爷?”王延翰一声宁老爷将二人拉回现实。
“不知宁府哪位女子能有此殊荣?”宁未风道。
“宁府二小姐,宁兰。”
————
“啊啾——”
“安兄是风寒了么?”
“没事没事。”
指定是有人又在说她的坏话。
“哦,对了,日后文兄若是想来找我便到叹香酒楼,那里的小二会给我传话的。”
————
宁未风面显为难:“这……殿下,宁家子女的婚事向来由他们自己做主,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怕是说不动他们。”
“我心意已决,还请宁家主自己权衡利弊,再作答复。”
————
待到宁兰回了宁家,才知此事来龙去脉。
“我去和王延翰说。”
“没用的。世子殿下看起来心意已决,肯定没有用。”宁未言死死锁着眉头,脑中却是一个对策也想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宁兰一咬牙,将手覆在宁赵氏的手上:“娘,女儿有一计,不知可用否。”
“计?”宁赵氏不解。
“此事还需与父亲,大伯和家中各位长辈,族人商量。”
半个时辰后,宁兰从宁未风的书房出来,得到宁未风的默许后,宁兰心情畅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宁兰站在宁盈房门前,踌躇着……踌躇着……
最终,推门而入:“姐姐……”
“妹妹不用说了,妹妹来找我,是想让我去劝说殿下吧?”
“不,我不会去劝他,因为应该嫁给他的是你不是我。”
宁盈身子一僵:“什么?”
宁兰上前一步,对着宁盈:“我想请姐姐嫁给他。”
宁盈盯着宁兰,仿佛想要看穿宁兰的意图:“你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嫁给他,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一句‘不愿嫁给他’,宁府就是拼尽全力也会护我周全。”
“是啊!”宁盈冷笑着,一脸嘲讽,“宁家人多疼你啊!你是宁家的二小姐,你给家族带来了荣耀,诗画双绝,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想娶你?”
“姐姐,”宁兰皱着眉打断她,“现在不是我们议论这个的时候,我想说的是,这亲,我是断断不会结的,但我若不结,那就会害了宁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人,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话至此处,宁兰扑通一跪,倒是将宁盈吓得不轻。
“姐姐,妹妹求你帮帮我,应该嫁给殿下的是姐姐,姐姐蒙了盖头上了花轿,谁也认不出来,姐姐此举,不仅救了妹妹,更是救了宁府上上下下的一百人,求姐姐应允。”
说罢,给宁盈叩了一个响头。
宁兰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宁盈一来不好拒绝,二来,宁盈这些年的辛苦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有机会能进入闽王的宗族,做王家的女人,这份诱惑,她如何也抵抗不了。
“妹妹客气了,快起来吧。”宁盈浅笑着将宁兰扶起,“妹妹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姐姐岂能不应呢?”
宁盈知道,宁兰向来没有攀附皇家的意愿,此事则是逼不得已,否则以她的性子,决然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自己。
宁兰凑近宁盈耳朵,不一会儿,宁兰退后,宁盈则笑而不语。
“妹妹说的也是,此事,姐姐便全仰仗妹妹了。”
宁兰舒心一笑。
呼——
这事儿可算解决了!
花轿一上,堂一拜,再往交杯酒里加点东西,把洞房一入,嘿嘿……他王延翰还能不认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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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huán二声)古代妇女梳的环形发髻。而垂鬟分肖髻则大多是古代未出阁女子梳的一种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