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梁凰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也因为要给佛骨曼陀罗喂血而变得瘦骨嶙峋,但是好在有项宁欢送来的一味药,保住了梁凰的性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梁凰自己已经走不动路了,每天都是魅五搀扶着她出来,再搀扶着她回去,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每天都会有一个略带伤情和一丝探索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北燕皇陵。燕傲绝听见了有人敲打前面墓墙的声音之后他顺着声音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真的有一道石门是开着的。他走出这道门,发现竟有出口。
晋阳,定风楼。一只信鸽从南方匆匆飞来,兰夙接住信鸽,将信鸽腿上绑着的信拆下来,展开细看,眉毛越皱越紧。他左边站着镜玄北和宇文殇,两人看着兰夙面露愁色,心顿时沉了下来。
兰夙转头,把信攥在手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道:“公子即将临盆,恐性命不保。”
三人的眉头紧锁,满面愁容。随后来到的三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决定要去南岭找梁凰。三娘住的别院中,宇文殇挡住背着行囊要离开的三娘,道:“你现在去,只会让公子更加不放心!晋阳的局势紧张,公子命你和兰夙坐镇,你离开,只留兰夙一人撑着,对谁都不公平!”
三娘红着眼眶,鼻子发酸,眼眶里已有泪水打转,“殇,万一公子真的。。。”
宇文殇拥她入怀,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染上些许悲凉,“生死有命,我们,只要尊从她的意愿就好。你和她其实很像,都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你应该理解她。”
三娘不可抑制的哭出声来,宇文殇轻叹一声,目光悲凉,拥紧了她。
晋阳皇宫,乾坤殿。
魏云烈站在燕南玘的病榻前,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怎么样?”
燕南玘虚弱的摇摇头,苦笑一下,然后轻声开口道:“魏云烈,这燕国,我不能亲手交到你手上,魏国烈王带兵攻下晋阳城才应该是史书的记载的燕国的结局,而不是我主动放弃这万里河山。抱歉。”
魏云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硬地点点头。燕南玘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玉玺,在兰夙手里,我没有别的愿望,我也不期望你能为我做什么,但是魏云烈,有两件事我想要拜托你,第一,一定要保护梁凰,第二,我死后,天葬。”
“你疯了?!”魏云烈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你想死无全尸是么?”
燕南玘幽幽地提醒他道:“我是北地后人。北地的人死后都要天葬的,不留尸体。”魏云烈心中一梗,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对故友的关心,只得拂袖而去。燕南玘无声地笑,闭着眼又道:“把葵阳草给西川凤曜吧,反正你留着也没有用,不是么?”
魏云烈身形一转,问道:“他是用葵阳草来喂养蛊虫,这你不是不知道吧!”燕南玘点头,而后反问道:“可是,魏云烈,除了西川,你还能找出另外一支战力超凡且誓死效忠你的军队么?!”
“你比我清楚,再也不可能。”燕南玘说的话字字诛心,“西川,从未出过叛军,这是每个国家都想要得到西川效忠的最大的原因。”
威州,定风楼。江蓠在这里已经待了数月,残刀等人也不敢劝他离开,只能陪他一起等。
突然有一日,魅五急匆匆地从院中跑出来,直奔不远处的医馆,她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眠的江蓠,他起身走到窗前,只看见魅五飘曳的衣角。
残刀他们都不在,只有白泽守在门外。江蓠从窗户飞身而下,白泽听见声音,急忙推开门查看情况,却只看见江蓠外袍的一抹白。
白泽无奈地苦笑,他经历过爱情,明白什么才叫至死不渝,即使记忆不在了,那种牵挂的感觉是不会忘记的。
魅五拎着女大夫回来的时候江蓠就站在梁凰卧室的门前。魅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拽着女大夫走进卧室,她只说了一句话,声音沉冷,“她要是死了,你全家都不用活了。”
江蓠想进去,却被魅五出剑拦下,“王爷来有什么事么?我家公子今日不方便见客,还请王爷改日再来。”江蓠用一根手指弹开她的剑,冷道:“所以,世界上根本没有逍遥靖婉这个人对么?项宁欢在撒谎?”
魅五不置对错,只是道:“请王爷离开。”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项宁欢的对吧,”江蓠并不理会她,继续问自己想问的问题,“那是谁的?”
魅五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女大夫从屋内冲出来,双手染血,一脸惊惶,“姑娘,姑娘,快,煎药!!”魅五这才看见她手中还有一张药方,于是赶忙接过药方跑出去。
江蓠站在那里,内心五味杂陈,却被女大夫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开水和剪刀,快去!”
魅五拿着药材走进厨房,看见正在烧水的江蓠,心中一软,煎完药之后端着药碗走出去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江蓠当场愣住。
“你不记得了,但是孩子确实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