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殇醒来的时候正好是萧寂带人成功进山的时候。彼时已是清晨,宇文殇看着站在窗前的兰夙,问道:“三娘她。。”
兰夙淡道:“打扫战场时并未发现三娘的尸体,只是我们找不到她。”
“会有人救她么?”
“我并不清楚。”
宇文殇下床,问道:“难道你不关心她的死活么?兰夙!”兰夙转头看着他,目光悲凉,“我即便再关心,现在也只能等。她是生是死,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在意么?”
“你知道她。。”
兰夙叹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宇文,我对她并不是你以为的爱慕,我只是怜悯她罢了。她这一生与你我不同,她很少为自己而活。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若也爱慕她,就善待她。”
“是我话太多了。”兰夙又叹了声,然后抬步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吉人自有天相。”
宇文殇总觉得兰夙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却瞒着他,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兰夙会瞒着他什么。三娘最后的眼神深情且决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她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乾坤殿。宇文殇跪在地上,项宁欢坐在红木椅上,面有怒色,“宇文殇,我没想到你居然没用到让一个女人保护你!”
“欢公子。。。我。。”
“罢了,不是你的错。她一心求死,何况还是为了你。”项宁欢平静下来,道:“若是公子问起,就说三娘还没回来。否则她。。”
宇文殇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公子?”
项宁欢阖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别问为什么。宇文,去守城门吧!如今,就只能等待萧寂的消息了。”
宇文殇悄悄退开几步,然后转头离去。项宁欢不知道怎么同宇文殇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同梁凰说三娘有可能战死的事情,梁凰看似冰冷,其实她是最在乎她周围的人的。梁凰如今还怀有身孕,本就有些情绪波动,再加上这数月以来的战事,若是此时再听到三娘失踪,又要胡思乱想,让她本来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此时,宜州城外七十里处的未然亭。三娘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西川王!”三娘猛地起身,捂着自己过于疼痛的伤口,问道:“王爷怎的在此处?公子不是说不让西川插手此事?”
“不让我西川插手?”江蓠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西川是否插手此事,与他何干?”
三娘知道不对劲,看向离她最近的白泽。白泽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三娘一愣,旋即恢复到面无表情,“既是公子的意思,三娘定当遵从。但是,公子也说过,不让西川插手,我也得遵从命令。”
“三娘不知道王爷因何而来到宜州,但这里是战争之地,凶戾血腥,还请王爷速速离开回到西川。”三娘冷冷地看着江蓠,“这宜州,并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有些东西,王爷忘了,便不用再记起。”
“萧三娘,你以为你是谁,敢同本王这样说话!”江蓠怒道,“本王的确救了你,但也随时可以杀了你!”
萧三娘并不怕他,淡道:“王爷若要三娘这条命,三娘给王爷便是,只是在此之前,还请让三娘回一趟晋阳。”
“本王也正要去晋阳,你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本王,本王可代你转告逍遥靖雪。”
“公子不会想看见你的,而你,也不需要再看见公子了,”三娘苦笑,“说多了都是错,罢了,今日多谢王爷救三娘一命,就此别过,只是还是奉劝王爷一句,这场浑水还是不要蹚。”
三娘吃下一颗以前项宁欢给她的药丸,瞥了一眼几人脸上的表情,然后抱拳道:“告辞!”话音未落,人已经运起轻功飘远。
望着萧三娘离去的背影,江蓠陷入沉思,良久,他抬起头,看着白泽,“那个逍遥公子,本王可曾见过?”
“王爷。。”白泽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绿翘还在逍遥谷不曾回来,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梁凰的所做所为。
江蓠又看向子轩,子轩是他们中间最不会撒谎的一个。面对江蓠的逼问,子轩终是忍不住道:“王爷和逍遥公子是见过的。”
“本王也总觉得见过,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熟悉。”
残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子轩更是不知道,他也不确定他刚刚的回答对于江蓠而言是否是正确的,因为他有时候也认为梁凰让江蓠忘记她是对的,可是他没办法对江蓠撒谎。
残刀一开始还以为江蓠只是假装忘记了梁凰,可是如今来看江蓠似乎真的已经把梁凰忘记了。从镜玄北来给江蓠送过忘尘散之后,江蓠恢复了从前正常的样子,不笑而且很少说话,经常废寝忘食的批改公文,要么就是一整天都在练武场待着。再也没有阴晴不定和患得患失的情绪。
从宇文殇被救醒的那一刻开始,梁凰就开始派人查鹭鸢公子的事,可是江湖上关于他的记载少之又少,几乎是无从查起。
至于当年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宫绝情宫是如何分崩离析的,那却是个秘密,涉及了太多人太多事太多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