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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谁家哭

宋夏边境因为李琦的到来掀起了波澜,七月里,朝堂下诏减轻官户役钱一半,又命发运司核实淮南、江东、两浙米价,州县储存的上供米不要超过一百万石,剩下的粮食减价卖给百姓,每斗的价格不要超过八十钱。

到月底时,赵顼君臣检阅禁军,任命王安石兼监修国史,确立武举绝伦法,军队的改革全面铺开。

韩琦在延州暴跳如雷,他不是为军队改革一事,而是这次针对李琦的刺杀死了十多名锦衣卫。严令各边境州府全面盘查后,他不由庆幸,幸好李琦已悄悄去了工业新区,要不然这次未必能逃脱。

宋夏间的走私异常猖獗,即便朝堂表态之前的既往不咎,还是有人勾结着想要兴风作浪。这次的刺客死了二十余名,不曾留下一个活口。韩琦察觉到不正常,民间的刺客绝对没这么疯狂,他能百分之百肯定是夏人所为,西夏的高手出动了。

之前也有过两次刺杀,不过三、五人的亡命之徒,比起这次,明显不同,李琦砸向西夏的大棒子让夏人痛入心扉。锦衣卫不着甲,也没有军队制式武器,突然对上西夏高手确实吃了很大的亏。

折家、种家、郭逵等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想而之朝堂得到奏报后必定大怒,原本各老帅、统制对手下还是好言相说,事情一出来,纷纷下了重手,将一些不听招呼的军头撤职查办。

西厂指挥使陈恩,锦衣卫代署理王雱在韩琦的支持下威权更甚,很快发展了大量眼线,严查边境走私及调查刺客来源。

锦衣卫和西厂权力暴增时,李琦正在工业新区大搞建设。厂卫指挥督使刘鋹和东厂指挥使王顺小心翼翼布置着警戒。

这次来工业新区已跟赵顼君臣讲好,银行增资六百万贯,将工业新区产能扩大一倍。经过几年的发展,陆佃已经掌握门道,萧规曹随按照李琦原先定下的条例规矩稳步发展着。

熟练工和一些技术的突破让工业新区再上一层楼成了可能,李琦建议朝堂让出三成的股份引资扩大得到了认可。

一座真正的手工业小镇正在河北路崛起,李琦相信再发展数年,容纳二十余万工人,连带近百万家小的新模式将让许多人目瞪口呆,自己一手点燃的火种已经照出曙光,将来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驸马,这种皂角真能洗净衣物?”萧惟禧拿着李琦刚弄出的肥皂面露怀疑。

“拿去试试便知。”李琦呵呵一笑,肥皂啊,可算有机会做出来了,以后还可以做香皂,相信这些动物油脂和碱做出的东西会很快畅销各国。

他这次一方面扩大工业新区,另一方面,就是为这肥皂,再利用廉价的食盐将肉类腌、熏、风干、晒腊等,延长保质期,许多附属行业都能展开。

辽国开始提供活羊,只是数量不足,李琦能想到定是萧观音在有意控制。他当初答应大胡子哥要搞些别的,还承诺送对方干股,眼下的肥皂和肉食加工业就为解决此事。把辽国派驻的官员拉下水,那位太师耶律乙辛必定会加大活羊输出,到时大宋的餐桌上可以丰富些,对粮食的消耗自然会无形中减弱。

李琦计划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还得出使辽国一趟,看看工业新区给辽国带去了多大的变化,评估下辽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千万别超过自己的预想。他还打算在辽国京城开设银行分部,吸取辽国贵族的银钱。跨国的汇兑业务来钱更快,银行不但要控制并提速大宋的经济发展,更要将周边国家的金融业彻底垄断。

“驸马,此物用起来爽利,确实不错,何时开设皂角厂?”萧惟禧惊喜万分的跑来,自打李琦说要给干股,他日日都念叨着。对方在汴京城搞银行,手掌数千万贯银钱,不说他,连得知消息的太师都差点惊掉下巴。

如今满天下的人都认可李琦那财神的身份,对方说要搞什么,没一个人会怀疑做不到。萧惟禧很想在皂角厂多占些股份,可惜他知道李琦不会让步,至于技术,趁早不用想,看看那些虎视眈眈的东厂侍卫便明白。

“萧督监勿急,过些时日我返回汴京,便会迅速筹办肥皂厂,只是牲畜内脏、油脂等不足,你可得多送来一些。”

“老哥哥明白。”萧惟禧连忙答应,他天天盼着许给自己的三万贯,皂角厂发财可不就是自己发财,李琦说过销售越好给自己分的越多,这事说什么也得办,谁拦着都不行。

李琦吩咐手下的工人再做些样品,陆佃沉不住气跑来了。

“都尉,那皂角厂为何不直接交给新区来办?”陆佃同样急不可耐,皂角的消耗量巨大,钱景无限,跟着李琦学了许多,他现在对挣钱之事越发上心。

“工人只精于一事为好,而且皂角、肉食加工等,民间出资来办更带动经济,越多的人挣上钱,大宋才会越富,所有来钱之事都控制在朝廷,反而会让经济滑落。”

李琦认真的跟对方解释,陆佃半懂不懂的点头,他一时间还想不明白为何朝廷控制后经济反而会下滑。主事的人毕竟是李琦,出于对李琦的信心,他只能先放下心中的不甘。

接到王雱的快马传报,李琦带着几车样品向京师返回。宋夏边境的青盐走私贸易已拿到不少证据,这次多亏军方给了很大的配合。大宋一直以文抑武,虽说没达到朝朝时那么极端,武人终究不敢过份,再加上几次遇刺,韩相公肯定把军伍的老帅、统制压的够呛。

上次轰动西北的刺杀后,朝堂严厉斥责的诏令李琦也看到,如此压力下锦衣卫已经彻底在西北站住脚,宋夏之间的走私业被打击的很是凄惨。他知道完全抹去走私不可能,但有锦衣卫虎视眈眈盯着,最少能收敛九成。

东、西厂和锦衣卫的能量才显出冰山一角,李琦也是无奈,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从明朝搬些旧货。明朝的一些权力架构自然不会出自庸人之手,甚至有皇帝数年不上朝理政,朝堂依旧照常运转。

汴京城里许多人也等待着李琦的归来,不说赵顼君臣,银行的股东各个怀着复杂的心思等着李琦给个交代。

年初李琦逼着众人支持食盐自由买卖,没想到转身就抡起大棍把宋夏的走私业砸的稀里哗啦。某些股东当初忍痛同意,毕竟只是在贩盐上入了些股份,相比投入银行的钱以及回报,轻重一对比只能被李琦牵着鼻子,何况更多人家并未涉足盐业。

走私上可不同,银行的股东中许多人家都有一腿,李琦强力隔断宋夏走私业,岂不是捅了马蜂窝,虽说朝堂不追究以前之事,可这好大一笔利润,如何能轻易放弃。

因为李琦出门而中断的股东大会很快召开,望着李琦拿出的肥皂和肉食品加工说明众人傻了眼。原本群情激奋的一些股东停下了吵嚷声,听李琦讲诉设立新厂的好处。

银行出资部分占三成股,李琦拿技术入股占一成,肥皂厂和肉食品加工厂由在座的股东投标自建,李琦拿出的馅饼让一些人连忙琢磨开。

一番商议,银行股东们依旧不满意,肥皂厂和肉食品加工厂轮不到几家去开,其他家损失的走私利润还是太多。

清咳数声,李琦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让陈匠师等人搬出大大小小盖着绸布的东西上到台前。

“诸位,走私一事本就是资敌,我也不逼诸位,这些物品是近年来研制成功,利润回报可达百分之六百。我将此技术拿出,由银行全资经营,算下来以后的银行本金回报将能达到百分之二百以上,何去何从诸位自己选择。”

李琦的话惊呆了一片人,走私业虽好,上上下下打点可花费不少,操心劳力不说,人员和货物的安全时常出些问题。李琦放言有百分之六百回报的商品,摊到各股东身上能得利百分之二百,天老爷,什么东西如此挣钱?

众人急不可耐的上去观看,李琦喘了口气,乃乃的,没麦克风站台上讲话可真累,这还是大股东,要所有人都进来,自己嗓子都得喊哑也未必能说清楚。

他拿出的正是玻璃镜子,陈匠师等一再改良下,如今最大的能有三尺,生产工艺都已成熟。

回想刚见到赵顼君臣那天,肥皂和肉食品加工还好说,一瞅见镜子赵顼彻底跳起来,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肯让银行经营。君臣几个宁愿花大价钱买下李琦的技术,眼冒金光的样子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好容易说服赵顼君臣的贪念,用镜子产业弥补银行股东放弃走私,他可是累的浑身大汗。

想到朝堂在银行也有一千万的股份,还是大头,赵顼君臣终于艰难的点头,李琦赶紧召开股东大会,生怕君臣几个反悔。临走时不提赵顼的神色,光王大牛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就让他揪心,首辅那几年真是被银钱之事折疼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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