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来宾都走了之后,周觉夏的老朋友彭红军才匆匆赶来,
“对不起,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干儿子呢?”
“你干儿子已经睡着了,家里也没什么菜了,我带你出去吃吧,街角有家炖羊肉很是正宗。“
”阿姨,那我先跟着觉夏出去吃饭了,一会儿再来看您老人家。“彭红军说着,将手里的糖果和拨浪鼓递给周母,
”去吧,这么冷的天,一定要多吃点。“
到了餐馆,俩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彭红军就问周觉夏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怎么知道。”周觉夏笑着给他倒酒,
“杨城,我们领导的儿子前几天出生了,我顺路去送点东西。”
“你们领导不是就在南城么?”
“是啊,他平时工作就在南城,他老家是杨城的,他老婆和孩子在杨城,要说他老婆,你知道是谁吗?”
“人家的老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人还没开始喝酒就晕了。”
“我还真没有晕,他老婆是汝青,那天我去领导家喝酒,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后来她认出了我,我这才敢确定她就是汝青。”
周觉夏手一抖,将酒杯碰倒,掉在地上了,连忙蹲下去捡,
“你没事吧?小心别扎到手。”
“没事,这杯子质量真好,没有碎。”周觉夏一边捡着杯子,一边赶紧擦了擦眼泪。
“我们领导结婚四年了,估计你俩分开之后她就结婚了,她还是那样,比以前胖点,不过论长相,鹿鸣真不比她差,你小子福气不小啊。”
“是啊,汝青很一般的。”周觉夏说着,彭红军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也就不发言了,啃起羊龙骨。
杨城的施家,现在正乱成一锅粥,三个孩子一起哇哇大哭着,施信明最怕孩子哭,这三年他已经听够了,找了份旧报纸躲进了书房,汝青怀里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施君羡,手上拉着哭花了脸的施君莞,施母则端着刚冲好的米粉,一勺勺喂着明天就满一周岁的施洋。说到这三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父亲施信明起的,三年前第一个孩子还没出生时,施信明就天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翻字典,翻了无数遍,才在十个备选的名字里定下了施君莞这个名字,一年前第二个孩子出生,又是个女孩,施母和施信明都有些气馁,连字典都懒得翻了,因为是羊年出生的,施信明说不如就叫施羊,上户口的时候,施信明觉得不太妥当,就在羊的前面又加了三点水。今年孩子出生前,施信明也没抱什么希望,生下来发现是个男孩,高兴的施信明翻箱倒柜,找出了残破不堪的字典,又翻了好几遍,才定下了施君羡这个名字。名字起好之后,字典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周德纯带回家一个女孩子,叫林华,林华第一次到周家,就给周父带了一块上海海鸥手表,给周母带了一款法国的香水,“这孩子,这得花不少钱吧?”周母责怪着,却也喜形于色,“没事,只要叔叔阿姨喜欢,我下次还给你们带。”
“德纯你看这个孩子,眼睛好大,睫毛好长啊,这一定就是冬生了吧?”林华指着婴儿车里的孩子说,
“这家里不就这一个孩子么,不是冬生还能是谁。”周德纯将冬生从婴儿车里抱出来,亲个不停,“我的小冬生啊,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林华还给周冬生带了婴儿衣服,鹿鸣说小孩子的衣服不用买,用大人的衣服改改就行了,林华说冬生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不能对付了,鹿鸣听到夸冬生的话,很是高兴,笑着收下了。吃完饭林华又抢着帮鹿鸣洗碗,临走的时候又给冬生塞了个红包。周德纯出门去送林华,周母说林华这姑娘不错,知书达理,言谈举止都很是让周母满意,周父却说这个姑娘不一般啊,
“你这老头,一辈子看人看多了吧,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能不一般到哪去?”
“你想想鹿鸣刚到我们家那会儿,害羞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还有那个谁,也不像林华这个样子啊。”
“鹿鸣那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吗,人家林华是大学生,能比吗,还有以后那谁,不要再在这个家里提起,被鹿鸣听到,你还让不让觉夏安生了?”
走到楼底下,林华伸手问周德纯要钱,
“钱?什么钱?”
“我给你爸买的手表不要钱啊?给你妈买的香水不要钱啊?你知道有多贵么?”
“不是你爸妈给你钱买的吗?”
“这么贵的东西我哪敢让他们知道,我借了好几个朋友的钱呢,你得帮我还,不然我这就去楼上要回来。”
“还还还,等我哥这笔生意做成,我问他要了之后给你,你真是活成人精了。”
林华嘟着嘴装生气,周德纯觉得她可爱极了,亲了她的脸,“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回家路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