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两名守门弟子脸上立马添了些恐惧。
花不语和白慕都不禁疑惑,这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后方一道卷着清风的声音:“看来我还是算错了时间,你比我预料的要早来了一步。”
“云轻师叔?”随至是那三人惊讶的口气。
转身,花不语便见一袭烟袍之上,白发轻飘,云淡风轻的脸庞,拈花一笑:“小语,你当真想好了要入我沧澜山?”
“嗯嗯。”花不语兴奋地点着头。
白慕瞥眸只见她一脸晕红,宛若流霞,小女儿情态毕露无疑。倒也是对这云轻产生好奇,便转眸去瞧,然而,却见对方的目光,已经投注在了自己身上。
按说每只妖都有它的原形,可白慕看来看去,却看不出来,这云轻什么根源。着实奇怪。
见此情景的琅轩,脸上满露不可思议:“云轻师叔,收一个凡人,怕是……”
云轻敛眸微微一笑,接其话:“何为凡人?何为妖?以平常之心便皆是道。若在定位上就有偏差,日后还怎么参透仙之悟境呢?”
“这……”琅轩已然说不出话来,揖身向云轻行了行礼,“就如师叔所说,人皆平等,即使是师叔您引荐,这入门程序也是要走的。”说罢,他便瞥了一眼花不语,顿时两道暗光从他眼瞳划过。
“这是自然。”云轻允下。继而对向花不语,“以后的路,还需你自己来走。”
“嗯嗯。”花不语用力地点着头。
云轻露出满意地微笑,紧接转身,携一缕清风,便又离去。
花不语目送着他,仰头,再望那碧落苍穹,云卷云舒。这便是她焕然一新的始端吧……
琅轩憋下一口气,转身吩咐:“戎怀,你带他们去试炼。”
还未等花不语琢磨,什么试炼时,戎怀便对向他们:“跟我来吧。”继而就领路地走上石梯。
花不语急忙跟上。其后的白慕,在与琅轩擦肩而过时,琅轩又不住地望了他一眼,却是因距离有些近,蓦地感到一阵寒意,身子不禁后退。
随之,伍然就嘀咕了句:“这人身上的寒气,真是与西灵雪师伯的裂川凝雪有的一拼。”
看向白慕的琅轩,则目光更深。
石梯而上,终是到了山门,眼前也豁然开朗起来。石板铺成的路旁尽是草坪,不时从草丛中传来昆虫的鸣叫声,众弟子两三一群,在广场上聊天习术。只是花不语这一身处其中,妖天生敏锐的嗅觉,使得那些正孜孜练习法术的弟子们均停滞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了花不语身上。
放眼望去,他们的衣着,大多都是蓝白色调,只有领头教术的为白衣紫边。与方才那琅轩穿戴相同。三两成群,倒是不缺女弟子在其中。
身为人在此处却为异类的花不语,脸上尴尬一笑,倒是极其礼貌地鞠了一躬:“师兄师姐们好!”
只不过,那些女弟子的目光,好像都偏偏落在了花不语身旁的位置上。花不语撇头,只瞧那白慕,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明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眉宇修长,高鼻如远山,薄唇轻抿,真是一副魅惑众生的好皮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不语望着这张脸,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与那些女弟子一样,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一旁的戎怀急忙解释:“是云轻师叔带来的……人。”紧接,那群弟子便炸开了锅。
戎怀继而带他们转了个弯,至于那些弟子议论了些什么,花不语耳畔只听到--
“怎么会有凡人入得咱沧澜山?”
“云轻师叔不是从来不收徒的么?”
“我有生以来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妖!”
……再之后,随着距离拉远,便听不清了。
落得清静的花不语,这才去观望周边的建筑物。青砖云瓦砌成的殿观房舍,按照八卦状排列,布置得井井有条。远处半空中几条细长云梯,延至几座大的殿观更高一层,汩汩清泉从上面倾泻而下,流进池塘中,远远望去,如同一帘帘小瀑布。
此等奇景,若是真有不知者闯进来,肯定不会料到这是妖所住的地方。不过,还是缺乏了一些,烟雾缭绕、宛至云霄的意境。
辗转几条小道,他们便远离广场,来到了一幽静之处。只见脚下的石板褪为了草坪,一片泛着银光如用寒冰所雕刻的树林,亦真亦幻,尽现眼前。然而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戎怀指着这片林子,向其解说:“此为幻木林。所谓幻,便是由心而生。只要是进入这幻木林的人,除非心如止水,都会看到一个由内心而起的幻境。所谓人之善恶,能扛得住自己心魔,在一炷香内走出幻境的,便为过关。”
“幻木林?心魔?”花不语满脑疑惑,“只要过了此关,就可以入门直接拜师了么?”
戎怀摇摇头:“过了试炼,只能说明你有了入门的资格。至于拜师,按常规,需等三个月之后。”
“啊?这么久啊。”花不语瘪了嘴。
戎怀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鼓劲儿:“要是事事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也就不能磨练出你的意志力了。加油!千万不要辜负了云轻师叔的厚望!”
“嗯嗯!”花不语点着头。白慕却是看见戎怀垂放下的手,有些白沫散了下来。
待到他们步入幻木林中,戎怀手中虚出一个香台,星星火光从顶上燃起,继而放置在一块巨石上。
两只身影已完全看不见时,一袭紫白衣袍慵懒着步伐,翩翩走来。敲了敲戎怀的后背:“怎么样?”
戎怀听得声音后,便笑盈盈地回头,揖身道:“回琅轩师兄,我已经将梦魂香洒在了那凡人身上。”
“呵呵。”琅轩斜嘴一笑,“梦魂香,纵使她是六根清净的弥勒佛,也逃不脱那梦妖的七夜缠魂!”
戎怀有些顾虑道:“琅轩师兄,万一她七重梦境之后,依旧走不出梦境,可是会死的。你与她也没多少过节,不至于这般吧。”
琅轩将双臂一环,眼尾一挑:“呵,试炼中死的人还少么?又不多这一个。”继而拧眉,“要怪只能怪她运气太好,被云轻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