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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败涂地

同一时进门的有几百人,年龄大都较小,看起来稚嫩异常,但统一穿上了青竹蓝长衫,白鞋,男童是朝天发髻,女童则是“飞仙”发髻。

一个个看着都是小大人模子,站在大殿前的剁斧青石板上,几百人在一整个广场只是占了不到一半的地位,几根微微倾斜的雕纹石柱,十分之高,几乎与大殿一样高,神奇之处在于它虽然高高地斜立着,却不见它有丝毫不稳,倾斜的程度尽管不大,但一眼望去,真怕摔倒下来,砸了大殿和自己。

大殿后便是一座小山,小山正好用阴面成了大殿的靠山,压下来的阴影一直延伸到广场的第十七根石柱,在那之后就是一片光亮,正好站在广场后面的人晒到了太阳。

何悟性举着衣袖挡了挡小山边缘刺眼的光,刚到山顶的太阳把最刺目的阳光撒了下来。

还好有一层极高空中的一重厚云,流转不停地悬挂在头顶,隐隐有法阵规律在其中循环。

若是从远方看,一层淡红色薄幕轻轻地漂泊在天兰山脉的上空。

……

“今日是你等入我天兰教的半年之日,今日将进行考核,希望各位能够顺利通过!”洪亮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久久不散。

何悟性站在最后面,高大的身形比起其他人来说,他就是个成人了,而非童子,再看他的面容,便会发现,年轻却坚毅的脸,他人都是白白嫩嫩的模样,他却是皮肤古铜色,同样的年纪却让他看起来沉稳异常。

一副不同的面容既让他有几分骄傲,又让他多了几句闲话。

“那么大的人居然跟我们站在一起,不知道是多大的人了!”还有些稚音的声音有些尖酸刻薄地传出。

何悟性心里自然不会搭理那些闲言,几乎没有事情能掀起他内心的波澜,经过几次生离死别,什么东西重要他心中是有底数的。

“就算他长得人高马大,恐怕灵力境界还不如我等,考核也不定能过。”

“……”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广场上闹腾起来,说来也奇怪,他们的声音好似被放大一般,一些耳边的悄声细语在众人的上空回荡,吓得说过一句不敢说第二句话。

“天呐,我的话怎么大家都听到了?”

“完了,我好像说错话了!”

“……”

半空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一群鸟儿在林丛中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好了!还在说什么?你们认为自己能过吗?都给我安静点!”一声历喝,威严的声音把众人的耳朵震得嗡嗡响。

一下子广场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从闹腾的丛林之鸟变成了寒蝉若禁。

“第一个,何悟性!上来!”他的气机一下锁定住他,把何悟性一下从地面上提起,又拽着他漂浮过众人的头顶,何悟性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在海里游了过去。

众人都羡慕惊奇地盯着何悟性,不是因为何悟性第一个上台,也不是他能够飘在空中,而是这仙家手段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广场的上空,感觉就有那么一丝丝流动的波纹缓缓漂浮在巨石柱之间,瑰丽的歪斜柱子尖端锋利细小,底下的人望不见顶,回头望向身后现身在阳光里的巨石柱,它们的阴影几乎连成一条线,它们的顶部闪闪发亮。

一排的柱子没有规律,时多时少,但这样子都是把山谷填满的,而且前后左右间隔都一样,身处其中的众人就像被分在一个个小方格中。

……

在何悟性居住的屋子里,一个清雅的女孩子独自一人拿着一本正经看着,青蓝色的书皮以及线钉的书边,以及有些暗沉的色彩,却有一个颜色鲜艳的女子捧着它,让它增色不少。

“自己是不是妖魔,连自己都不清楚,妖魔应该是干坏事的东西,自己重来没有做过坏事,除了吸几口血,而且吸的不过是何三儿的,其他人我可从未吸过,再说,其他人我恐怕也瞧不上吧!”她的语调很低,声韵很细,像小溪流过山谷。

“可是为什么我昏迷了那么久?也许期间发生的事,我并不知道吧!”

“我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许多感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那种渴望,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宋洛丹望着自己洁白无瑕的手,恼怒地皱着眉。

看着这么一双长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发现,它好陌生,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居然有了就快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既奇妙又恐慌。

她听说过自己本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不得不送出宫,风雪夜里还是个懵懂的孩子,记忆中留下的是寒冷的红墙高瓦,和几年颠沛流离的爱。

直到遇到何三儿,生活开始安定下来,每天虽然原地转圈,却悠然自得,和煦的村风吹拂在她的心坎上,还有他身上的血,在她嘴里滑过,流进她的心头。

他与她在那几经转折的解州城,有过几段悲伤离合,但总是有一个人在自己的眼里,闭眼是他,睁眼也是他,不曾分离。

小巧的房间里有种淡淡的暖意,现在又和他在一起了,红晕里透着希望和憧憬之光。

“我要和他一起,修仙,成为仙人。”她握紧拳头,害怕掌心珍贵的东西流出,深深地吸了口怡然的空气,长发摆弄在洒脱里。

……

一只蝴蝶翩翩飘过眼前,锋利剑刃在深灰色石头上镶嵌着,在这风声呼啸而过的山谷口,像一道门立在那里,釉色的山壁,铺上的一层黄叶,风里还有残破,把秋意带给了山上的树林。

“宋洛丹,没想到被师傅器重的何悟性带回来了一个妖魔,要不是他在,我就要一剑劈了她!”陶不易轻轻点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剑眉星目的他居然眯起眼,阴翳地这番说。

他的身旁是一个精致细小的阵旗,稳稳地插在一片乳白色的地面上,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涌现,既有风波流淌,又有浮光掠影,把整个里面的山谷都源源不断包裹在那一层黄色护网里,但是没有专门的秘法是看不到那一层护网的。

陶不易一伸手抓住从山谷里飞出的枯色蝴蝶,把它握在掌心,直至变成一点点流光飞逝才松开手掌,在此期间,他闭上了眼。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若是妖魔,师傅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我又何必抄那份心。”他望了一眼这个时常由他们几师兄弟来守护检查,不过一个刚入门的师弟,居然被师傅如此对待,还单独留出一个山谷让他居住。

只不过要是违抗师命,那是决计不能做的事,陶不易的心里这样想着。

他望了一眼天空,时间还早,一下吸过插在石头上的软剑,练起了剑。

……

在石柱林立的广场上,一根根石柱的顶端反着清光,平台上的青石板有些与众不同,一整块的石板没有丝毫缝隙,浑然天成,和广场上的石板一比,简直是几百块小青石板组合拼接在一起的。

背后的山壁就是一个巨人一般的身影,挡在太阳面前,遮蔽着山下的人儿。

几条蜿蜒的路缠绕在这座巨山之上,山谷到这里很远,其间流觞曲水,山雾弥漫,遮遮掩掩。

巨山上还有许多小山,还修起许多的宏伟建筑,不甚迷人。

这里的天罗地网是万不可以触及,看似山灵水秀,实际其中却有许多危暗。

“好,考核开始,尔等自当注意了。”考官环视众人,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响。

何悟性一下肃穆起来,双手垂立,胸口略有起伏,长发飘逸,紧盯着考官。

考官转过身,面对着何悟性,双手成拳,突然出击,眨眼的功夫,一大股灵力从拳顶喷涌而出,直奔半丈外的何悟性而去。

灵力无形,凡人无法看到,而在灵力身后便有灵光,在灵力深沉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都会散发出其修炼者本人特有的灵光。而往往要到达地人境才会有,所以这位考官还没有到达地人境。

直袭来的灵力在凡人眼里是无形,但在当场的人的眼里,却是水波一般,条纹分明,而且远远就能感受到一种极强的自然之力。

它好比水火一般,雷电风云的感觉,具有破坏和温养的本性。

直扑何悟性的面门而去,何悟性也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如此一大股灵力直面而来,楞拉楞,还好这灵力速度并不快,在反应之内。

何悟性脸上镇定,没有丝毫恐慌,深吸一口气,一掌打出,还随之轻喝了一声。

众人都眼瞅着台上的对决,眼睛一眨都不眨,如此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修仙者的对决手段,既好奇又激动。

转眼间,何悟性倒飞出去,一点都没有抵抗力,重重地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我虽然只有人人境一层的灵力,但我肉身强悍,没想到在灵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何悟性的嘴角流血,不进苦笑地说道。

他的手指弯曲,本就长得比其他人高大,让他看起来很败落愚蠢,若是一个孩童在场,恐怕只是觉得他还小,输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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