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紫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如同明星一样耀眼,在这美丽的夜空中是最亮的星,但仅如昙花一现,一瞬间,仿佛是千百个梦里的一夜梦,眨眼的时间里,就过去,平淡中消亡。
黄师气急败坏地盯着天空的星迹,“没想到,一百年已到,又要进行那该死的试炼。”
所谓试炼不过是冥界之门开启时的战斗,天兰教必须派人去搏杀镇守,来维持人间的秩序,否则整个天地都会大乱,当然这虽是发生在人间的事,但多多少少还是与仙界有关。
黄师还记得上次那个试炼之时,他的妻子也是差点陨落在那次试炼里,最后还是由于受伤过重,在仙路上夭折,而在十多年前诞下一女就撒手人寰。
他还记得那个夜里,他和她还天真烂漫,以为那只是某个欢庆的日子,紫色的烟花招摇着绝美和艳丽,但是它缺少了平凡,兴极则衰。
看着自己座下的女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经是人人后期的境界,这个境界是完全不用参加试炼的,最少也要地人境才可参加的。
……
黄晓雨拿着一枚淡黄色的玉简,蹙着秀丽的眉头,时而仰望璀璨的夜空,时而低头望着自己的花鞋。
“父亲,这句话是何意?我实在是难通其理啊!”她递上那枚玉简。
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嘴帮子微微鼓,一副生气调皮的模样。
“哈哈,没想到咱们家的天才都有不懂的时候啊?”黄师取笑地说道。
他可知道自己的女儿对天文地理以及各种经书道法都是极具慧根,基本上看个一两遍就能无师自通。
他记得有一次他对一句古文难以理解,而且揣摩了好几个月,但都未能领略其意,这也让他愁眉苦脸了几个月。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女儿跑过来看见父亲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快郁郁而终的样子,于是问他怎么了?黄师没抱任何希望地拿给女儿看那句古文,没想到的是,自己已是几百岁的人了,看不懂的古文,居然在只有十几岁女儿的口中变得通俗易懂,他不可思议地看了女儿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她长得真像她母亲,跟她母亲一样聪明,不像自己这么笨,还记得她母亲生前总说自己榆木脑袋呢!
不过这次女儿问自己问题,他一开始用神识扫了一眼,发现这枚玉简自己看过,里面的东西自己都懂,不禁有些小雀跃,终于找到了做父亲的尊严了。
“来,我给你看看……哦,是这句话啊!我跟你说……”黄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停下来,喝了口旁边的冷茶,嘴巴都说干了。
“多谢父亲大人……嗯……其实你说这么多,我觉得与此句联系不大,有些地方甚至还说不通,与上文是有偏差的,所以我还是不怎么懂的。”黄晓雨见父亲终于说完,才开口说道。
“啊?……不会吧……嗯……其实你看这枚玉简名为道佛联理……嗯……其实像这类古文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所以为父有些说不通啊,不过为父都能明白,相信你也能懂,我觉得这可能与修为境界有关,若是达不到那层境界,是很难理解的,相信你以后就会懂的!”黄师开始有些尴尬地说道,后来也察觉了原因,就接着勉励了女儿一下。
“嘿嘿,父亲多虑了,虽然女儿尚不能理解此中真意,但心里安之了之,女儿只是想父亲高兴些。”黄晓雨开口解释。
……
“吴昊师兄是我杀的,此事并非我本意,只是那时自己不得不杀他来就洛丹,想起那日情景,我为砧鱼,他人为刀俎,性命不由己,我本凡,唯能之,做之,唯先之,避之。”何悟性口中念念有词。
手上一本经卷,赤色书皮,其名曰静心咒。
这本书是由特殊材质装订刻写而成,乃天教书洞出印,它虽不如玉简方便携带,轻而阅读,但胜在其材质珍贵,本就有平息静心之用,恰与其名相应,因此在教中流传甚广,几乎人手一本。
何悟性拿到不过几天时间,仅读到其中第二篇,凡人篇。
一人少时自命不凡,后沦为人潮,自启命不凡,又行于世,或可存已。
其中一句,不甚明之,然何悟性尽略略而读,不知其意,唯读至某句,方有感而发,适才心静而安之。
何悟性读到午时,书之反光有些闪眼,抹了抹眼睛,“回家看看,现在已习惯不吃饭了,且每日修行,略有进步,心中充实。”何悟性自语。
一路走过青青河边草,鹅卵石铺的路走起来十分酥麻,迎着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脚步轻快地走回家。
或是想念洛丹,何悟性走得越发快性起来,往往一步未完,另起一步,腿如残影,很快到家了。
不知怎的,何悟性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留宋洛丹一人在家当真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成了仙,或可救她,这是黄师的原话。
望着并不结实的木门,风呼呼地穿过门缝往里面钻,何悟性吸了口气,安慰自己,没事的,往常不都如此吗?
他强做镇定地推开门,赶忙把视线放在那张整个房间唯一华丽的床上。
果然,她不见了,他走近了再一看,真的没有,空荡荡的床铺,不染一丝灰尘。
“洛丹,你上哪儿去了?”何悟性几乎哭出来,抑制不住的情绪如决堤之洪,彻底爆发出来。
“都怪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房间里的,都怪我,洛丹,你放心,我定会把你找回来。”何悟性边跪着掩面大哭,边扫视房间四周。
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也许她在跟他躲猫猫也说不定。
可是扫了一圈之后,还是无一丝影子,爱之深,心之切,此心可待成碧落,只是苍天已惘然。
跪伏于地,四周寂寥无声,空旷又渺小,寒冷又不甘。
何悟性站起身,走向门口,再望一眼床上,他不懂是何故,师傅曾说,此谷绝对安全,定不会有歹人胆敢前来,且此处被施加了五宜混天阵,既可修身养性,又可保家护己,何悟性推开门,望着天空的太阳,刺眼却不炽热,他知恐怕出了此谷,外面定是极热之时,方便那些炼丹堂的炼丹。
他越是觉得太阳下不热,越是盯着天空觉得疑惑,这个天是什么做的,那么大却那么无情。
他仰着头,他觉得头晕目眩,绕着天空,头颅甩过几个迷茫的圆弧,最后跌落在地,闭上了眼。
她去哪儿了?我该去何处找到,是谁,掳走了他的心,他心里的心。
……
“何三儿,你在哪儿?”一个女子大声呼喊,一身的白衣在日光下映出一片漂白,她额头的汗水快从脸部落下,呼吸有些喘,陌生的四野,毫无人烟,她如进了一团迷雾,找不到回去的路。
“或许我该待在家里不动,或许何三儿就在家等我。”她喃喃自语,又仿若失望。
“或许他把我丢下,和他师兄去了仙门……呵……我或许是个累赘吧”她脸上无光,颓坐在地上。
“是了,要不然我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小屋。”她露出一丝苦笑。
“可我不相信他会那样对我,为记得我看过他那一眼,我本以为自己死了。”她狠狠地揪了一把地上的草,眼神逐渐坚定地看着远方。
……
的确,宋洛丹在一个十分平常的早上苏醒了,至于原因,大概是不甚了解的,这都似乎毫无征兆,表面上看不出她的好转,安静的早上安静地醒来。
一个人醒来,没有其他人的房间,寂静的床,她忙于寻找何三儿,她急切地想要走出门找到他,她想告诉他,自己活过来了,自己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可是现在想起来,或许她有些冲动了。
那个房子还有他的味道,还有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温度。
……
终于在一个下午的时间,何悟性找到了宋洛丹,他们呆呆地相望着,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半空中,一个比较陌生的男青年,眉目冷酷,手中一点寒芒,一把剑飞快划来,刺进何悟性和宋洛丹之间的地方,还摇摆不定,一看就知道剑身极薄,风都快吹起它,却插入了坚硬的大地。
何悟性一看来人“大师兄,不知到此所谓何事?”语气有些不善。
“妖魔!”大师兄盯着宋洛丹轻轻开口。
这位本是二师兄,却因程浩杰出了事,而成了大师兄,他这人一看便知,是那种无情冷血之人,脸上毫无表情。
“妖魔,什么妖魔?宋洛丹是妖魔?这怎么可能?……”何悟性十分费解,又有几分怒意,宋洛丹可是刚醒过来。
“开玩笑的!”陶不易皮不笑肉也不笑,哪有半分开笑之意。
走时还阴冷地看了一眼宋洛丹,看得她都直觉冒冷。
何悟性拉过宋洛丹,把她牵回屋中,手心里还有些汗,看去热腾腾的。
“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何悟性大感疑惑地问她。
“因为你不在啊!”宋洛丹拉了下何悟性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