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要想三个月内起义成功并占据长江以南大部分地区,台湾的力量最为紧要,易木断然否定陈近南想要一起去北方的想法。
“不可,玄机还有三件事情需要参军亲自去安排,其他人办不到,我也不放心!”
“第一件是传我口谕回台湾,自古薪火相传,长幼有序。世子郑克臧腹中藏经天纬地之才,为华夏河山,台湾百姓计,令其即日建牙开府,承袭延平郡王爵”
听到这里,陈近南不敢置信的望着易木,忍不住老泪纵横,颤抖着嘴唇跪下谢恩:“老臣替大公子谢殿下恩典。”
台湾自延平郡王郑经中年病故后,按照大明律法,亲王不能指定自己的继承人,由皇室制定其长子郑克臧继承王爵,但那时明朝皇室实际上已经全灭。
当年郑成功死的时候是由其夫人亲手把王印交给郑经的,故而很有一部分人认为既然皇室既然没有办法制定王爵继承人,就该由老太太说了算。可老太太偏偏喜爱自己的小孙子也就是郑经的小儿子郑克爽,想让郑克爽继承王爵,以郑克臧得岳父大人陈永华为首的一干军政大臣自然不肯,继承王爵的事情就僵在那里。
虽然军政大都掌握大公子郑克臧的支持者手里,但老夫人和二公子背后也有一群支持者,两排人相互攻讦,台湾军政乱成一团乱麻。郑克臧不愿意背上不孝的骂名,又是无法可依,以致多年来台湾力量都消耗在争夺王位上面。
如今易木以大明唯一男性继承人的身份办下谕旨,老太太的意愿就没用了,郑克臧和他的支持者们本来就占据绝对优势,谕旨一道台湾王位归属旦夕可定。
易木扶起陈近南道:“参军请起,我大明历来由皇室指定藩王承袭,这也是我分内之事,参军不必言谢。这第二件事情,参军一定要狠下心来做。”
陈近南心中咯噔一下,易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吩咐道:“我授参军东南道诸事总管之职,有便宜行事之权。参军口谕传达之后,迅速辅佐郑王兄收拢军权,恭请老夫人颐养。三日之内,不肯投诚之人,诛!!!”直盯着陈济南点头,易木又提醒道:“事关起义成败,还望参军不要心慈手软。并请参军代为禀告王兄,向荷兰人购买他们手上最先进的加农炮和军舰,只要两月之内能交付使用,有多少要多少,可以不计价格,待我北京事成,有足够的军资支付。”
易木温声道:“总管不必自责,诛杀令出自于我,为华夏儿女不再朝不保夕,还望总管快刀斩乱麻,速去速回。早一日理清台湾军政事物,早一日做好掌控三藩军队的准备,则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
陈近南出身军伍,又做了十几年天下第一大帮的领袖,手上也不知道占了多少鲜血,只是这次要沾的是同袍的血。咬牙点头应是之后问道:“殿下吩咐老臣要做的第三件事是?”
“此事除了在场的三个人以外只能告诉郑王兄一人,让他秘密准备两件龙袍,一件给我用,一件给他用。三月之后我返回仙界,如果汉人能控制长江以南大部分地区,我将在长江边以帝王的身份禅让帝位。如果到时候事有缓急,就算了,我不好意思去尝试一次半壁江山都没有的帝王。”易木心下冷笑,政治家最不能信任,台湾郑王府历史以来就是成功的政客,唯有让他们看到切身的利益,才能他们拼命的在三月之期打下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相信为了拿到做皇帝的大义名分,他们会比易木更着急。
陈近南张口欲言,但想到易木最终要返回“仙界”,心中暗暗叹息:“诺!老臣必定保密。殿下,此去北京有什么需要老臣特别安排的地方么?”
易木想了想道:“我要谋划之事特殊,人多反而有害无益,总管可以将我北上之事通知北京青木堂,让其负责接应。台湾事急,总管用过午饭就出发吧。”
想到长公主不眠不休连夜赶来,必定没有吃饭。陈近南暗暗自责,行礼道:“诺!老臣这就安排人准备午饭。”退了两步,转身出了厢房,心中百转千绕,百般滋味齐全。
等陈近南在拉上房门走远,九难低喝到:“不孝子孙朱慈焕!你三月之后返回仙界,现在一心想着起义光复华夏河山,现今朱家就剩你一个男人,你可是要朱家香火断绝?”
“……啊?!”九难的指责让易木哑口无声,作为现代人漏算了古人对于香火后代的重视。
易木见九难双眼含泪,一脸愁容,知道她心中默默盘算该怎么开解她,她已经够苦了。
“姐姐有所不知,自太祖和宰相刘伯温斩断元朝龙脉后,虽然断了元朝气数,我朱家坐了江山,不过毕竟是篡改天意,背了因果,时至今日,合盖我朱家承担因果,毁家灭国,断绝子嗣。姐姐你削发为尼,我被师父进了道门,因而能避开报应,但是要想重坐江山或者延续子嗣,却绝无可能。这次重回世间只图再窥亲颜,重复华夏河山,至于谁坐这江山,只要是我华夏儿女,我都没有意见。”
“啊!?这……这……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九难满脸的不可置信,可结合她经历一想,渐渐面色发白,嘴唇颤抖,只觉得前半生孤苦悲惨的命运都有了解释。
易木心想,必须给她点希望,不然她可能真的万念俱灰,青灯古佛。易木轻轻将九难拥入怀中,温言道:“姐姐不必伤心,我两能够了道修真,也是莫大的缘法。自古只有千年的王八,哪有千年的王朝,朝代更替乃是历史必然。我朱家之太祖起事以来已经独享神州几百年尊荣,又有什么看不开的。”
“再看春秋战国、秦汉魏晋,那些个豪门望族到了今天能够延续子嗣的又有几家?至少现在我们两个至亲团聚已经好过哪些被抄家灭族的无数倍……”
说着说着,易木怀中的九难慢慢睡着了。想她从河南一路赶来,数日不眠不休,纵然是功力深厚,也必定疲惫不堪,短短时间内又历经大喜大悲,靠在当世唯一的亲人怀里,身心俱疲之下,竟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望着九难惨白带泪的睡颜,易木为防惊醒她,只得拿出大学军训时候站军姿的感觉,一动不动的站着……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门口传来陈近南的声音:“殿下,还请移步到前厅用膳。”
“总管先行一步,我们姐弟两随后就到。”怀中传来九难的自然而然声音,完全不像才睡醒的那种朦胧声线。易木猜到九难应该是早就醒了,只是脸薄,不知道醒来怎么面对他,等陈近南来叫他们吃饭见实在装不下去了,才抢着答话,典型的鸵鸟心态。易木也不揭破,自去前厅用膳……
饭后,众人打点好行囊,拜别之后,陈近南一行向南而去。易木、九难、茅十八、吴大鹏、王潭五人向北进发。
陈近南本来要让随行人员保护易木,易木婉拒后为了让九难多休息,向陈近南要来一辆马车,易木和九难两人乘车,王潭自告奋勇驾车,茅十八和吴大鹏两人骑马。
九难身为当世顶尖高手,易木自然不会浪费资源。等九难稍事休息之后就向九难请教武功。九对他难自然不会藏私,在确定易木在武功一道是一张白纸后,思虑一阵后道:“慈焕,姐姐默默算来,今年你已经二十有四,过了学武打基础最宝贵的时间,若是想要在武学一道登峰造极,那是难上加难。”
见易木没有半点气馁的神色,点点头接着讲:“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我曾听人讲过,时间有奇功绝艺,仙丹灵药,能助人洗精伐髓,解决资质不足和根基不稳。姐姐定当全力帮你搜寻。武学一道,其他的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唯有一颗向武求进的诚心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最为重要。在这方面,慈焕你定力深厚,智慧不凡,很好!”
“姐姐,你不用给我打气,对于武学我是志在必得,你教的越详细越细致就越好,弟弟感激不尽。”易木一脸严肃,眼前玉人讲的就是真正武功,所谓真传一句话,家传一生空。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易木知道,他最欠缺的反而是对武功最基本,最常识的知识和认识。
九难一脸欣慰的问道:“弟弟你认为武功是什么?”
易木静静思考一阵,左右不定的道:“武功就是通过修炼内力,招式,各种兵器等方式,提示战力,以致于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
九难点点头,缓缓道:“弟弟你说的对,但也不对,武功最早的起源已经不可考证,但最开始是它是根据古时候炼器士的口诀功法改进来的。古人师法天地,创造了各种各种的方法,但核心目的都是为了探索自身和天地的奥秘,但探索的旅程并会一番风顺,各种劫难纷纷而来,于是古人想方设法应对劫难,是自己更强壮,五感更灵敏,寿命更长久,使之在各种环境的生存能力变得更强。这些方法不断的发展演变,其中一些形成了武功,它根本是帮助我们更好的探索自身和天地的奥秘,江湖争斗仅仅是它衍生出来的能力之一。”
“今天我们的武功经过数不清的的发展演变,基本可以分为内功、外功,内功主旨乃是修身养性,你言谈中颇为好奇的内力只是探索人体奥秘的工具之一;外功主旨乃是自保和争胜,据各门各派侧重不动,有剑法刀招枪术,拳、脚、掌等等不一而足。内外兼修方可使性命二道不断前行,进而探索自身和天地奥秘。据说前代有武道通神者,不仅能劈山裂海,更有甚者能破碎虚空,飞升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