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包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三哥,我原本想把小黑留下来陪着三哥的,可三哥说小黑与我亲近些执意让我带走。
于是乎,便看到一人一狼一前一后的走在茫茫的沙漠里。我原本可以招一朵祥云不稍多时便可以到达断苍崖,可三哥说了,既然是去学艺的,必须要吃得了苦,而吃苦自然是要从长途跋涉开始了。
然而在我和小黑到达夔州城之前便早早的断粮了,我饿的前胸贴后背,有一步没一步的缓慢的向前走着,小黑也耷拉着脑袋缓慢的跟在我的后面。
等我们千辛万苦赶到夔州城,一动不动的站在一家包子铺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足足半个时辰却没有上前一步的时候,包子铺的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位姑娘,要买包子么?!热乎乎的包子,皮薄馅多,两文钱一个!”
“我、、、”我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道,“不要!”
苍天啊,从前和三哥一起,从来都是三哥下厨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我来吃的,我甚至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我又怎么会知道出来混江湖是要银子的呢!
我和小黑只好折返出了夔州城,想去郊外的林子里,运气好的话可以采到野果之类的果腹也说不定。待我拖着饿的摇摇晃晃的身子走进林子里时,却发现这林子竟像我和三哥居住的荒漠一样荒凉的不像话,别说野果子了,连一点半点的野花也瞧不见。
忽然“呼啦啦”的一阵声响,林子上空一群野雀子飞过,‘嗖’的一声,一坨白白的、臭臭的、烂兮兮的鸟粪不偏不倚的正好掉在了我的鞋子上。
“你们、、、”我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仰着头望着林子上空却早就不见了雀子的踪影,待我平复了下情绪,低头一看,竟发现小黑嘴里叼着一只鸡乐的屁颠屁颠的朝我跑过来。
于是乎,我一边在林子里拾着柴火,一边对着小黑淳淳教导,“小黑啊,你可知道偷窃乃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啊!古人有云,‘彼窃钩者诛’,说的就是偷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以后更是不会有大出息的。小黑啊,你这样着实让我很痛心啊!”
小黑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教导了它一番后,便开始架起柴火,又把鸡收拾好了放在火上烤起来,小黑闻着烤鸡的香味激动的围着火堆直打转。
我和小黑总算美美的吃上了一顿,我倚着树干坐在树下,一手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一手抹了抹嘴上的油渍,然后又顺手在小黑的头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看着它,心里暗自高兴,“小黑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呢!”
可长路漫漫,光吃一顿远远是不够的,得挣足了银两才是王道啊!我想起从前看的书里各种挣银子的方式,有种田的、也有卖肉的、还有卖身为奴的。
“啧啧,不行!”我自顾想着,不禁摇了摇头。“我现在是既没有田可种,也没有肉可以可卖,卖身为奴更是万万不行的!”
我一脸愁苦的看着小黑,它舔了舔嘴巴上面的肉渣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突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我一把抱过小黑放在膝上,一边轻轻的替它理着乌黑柔顺的毛发,一边对它说道,“小黑啊,我们的盘缠钱全都靠你了啊!”
我明显的感觉到小黑趴在我身上瑟瑟的抖了抖!
夔州城不亏是大臻第一城,此时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有玩杂耍的,有捏泥人的,还有卖糖葫芦的,好不热闹!
我怀里抱着小黑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了下来,“咳咳、、、”,我先清了清嗓子,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小黑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我感觉到小黑在我怀里猛地抖了抖,可好在我平日里对它训练有素,它仍是闭着眼安静的躺在我怀里。
街上的行人被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声惊的先是浑身一颤,而后纷纷将目光扫到了我身上,我见状愈加卖力的哭喊着,“各位过路的好心人啊,你们来评评理啊!我虽然自幼家里贫寒,却也是家教甚严的啊!可同村的曹大婶硬说我指使我家的小黑狗去偷了他们院子里的鸡!竟然下毒将我家的小黑狗给毒死了!”
我用余光扫视了下人群,又挤出几滴眼泪,继续哭喊道,“我可怜的小黑狗啊,它才不到两岁啊,还没有享受到美好的人生就这么早早的含冤而死了啊!各位过路的好心人看在我家冤死的小黑狗的份上,施舍几个钱好让我买副薄棺材让它入土为安吧!”
围观的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这人也真是缺德啊,这么好的一条狗,就这么给毒死了啊!”
“姑娘啊,你随便挖个坑把它埋了吧,也好让它早些入土为安呀!”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人施舍过一文钱,我心里暗自沮丧,看来此招行不通啊,刚才还使了那么大的力气叫喊,得消耗多少体力啊!
“真温顺的一条狼!”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循声望去,乃是一位身材挺拔伟岸的男子,古雕刻画般俊美的轮廓,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一袭深蓝色的衣袍,衣袖上以银丝绣着祥云的图腾。
我不禁愣了愣神,怔怔的看着他,在我看来,三哥已经算得上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美男子了,却没想到此人的仪态风度更胜三哥一筹,俊朗中透着威严,一身不染凡尘的贵族气息。
稍稍愣了片刻,我方回过神来,咽了咽就快流到嘴边的口水,想起此刻自己身上肩负着我和小黑一人一狼一日三餐求个温饱的重任。便也顾不上自己此刻因连日奔波满身尘土、发丝凌乱的自毁女神的形象了,用强调的语气说道,“狗!它是一只小黑狗!”,说罢又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望公子能施舍几个银两给我家小黑狗置办副棺木!”
“哦,我原本还以为是条狼”他眼中微微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狗命卑贱的很,随便埋了就是又何须棺木?!”
“呃、、、”我一时有些语塞,好在平日里戏文看的多了,信口胡诌几句倒也容易的很,“公子有所不知,它其实也是一条狼,是我家的大黑狗跑出去和外面的野狼厮混生了它!”
他嘴角扬了扬,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既然如此,是该好好的葬了!”
他放下了银子随即转身离开了,我激动万分的捧着这来之不容的一锭银子乐了半天,待我小心翼翼的收好银子才发现他已经走出了人群。
“哎,公子!”我站起身来垫着脚尖,目光越过人群去叫他!
“不用谢了!”他径自向前走着,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
“呃、、、”我又语塞,其实我是想问问他姓什名什、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可曾婚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