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跟着路老仙来到了大伯的大殿,却见整个领导班子的成员都在,还多了路远和一位村民。
我刚刚准备坐下,却听大伯一声令下:“把这个内奸拿下。”我正想着:清查内奸的工作效率这么快啊?却见大宝二宝领着十个士兵,提着斩马刀朝我奔了过来。
一干人提着武器围着我,却不知道要不要拿下我,或者是该怎么拿下我?就只能虎视眈眈盯着。
短暂的惊讶过后我立即明白,感情,大伯把我当内奸了是吧……这一幕变故来的太快,是该抵抗呢还是逃跑呢?似乎都不够理智,我还是先听听大伯的理由。
“殿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成了内奸?”
大伯还是那个习惯性的老动作,一挥手打断我的话:“成不成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告诉我,何必失踪的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这个问题我还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不知道何必究竟是哪天失踪的。我得到何必失踪的消息,是路远告诉我的。但并不意味着我得到消息的那天就是何必失踪的那天,或者说,我最后一次见到何必的那天就是他失踪的那天。所以我无法回答。
大伯见我不回答,就青着脸色命令道:“左右副将,你们还等什么?非要我亲自动手吗?”
大宝二宝看着我,提刀子的手颤抖了几下,还是扬不起来。大伯明白了,他们是怕我反抗,我一旦动手,在场的人估计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这个时候只要我有一点反抗的意思,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伯看着我沉着冷静的样子,非常生气,突然凌空一掌向我袭来,胸口闷闷的遭此一击,原来的旧伤还未彻底痊愈,一阵疼痛逼迫我后退两步,就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龙骠营士兵立即就把斩马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父亲紧走两步,却又站在大伯的面前不动了。倒是路远径直走了过来,一屁股挨在我的身边就坐在地上,一副很痞很豪气的样子,比划着自己的脖子,招呼其他士兵把刀子也架了上去。
我还是很冷静,就坐在地上问大伯:“你凭什么说我是内奸呢?堂堂龙骠营统帅,如此草率的判断,必将会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憾事。”
大伯嗤了一下鼻子,指着一边的村民说:“他叫谢刚,是村子里最有威信的村民,我不妨告诉你,他跟了我四十多年,是我安置在村子里的特务,专门负责监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你是不是奸细,等他来告诉大家。”
谢刚这才发话,像搞演讲一样一边看着大伙一边说:“我没有亲眼看见他放走那个傻子,但是我亲眼看见他背着一个女人,打死了断魂崖守卫石门的士兵,逃出了石门。开始我也没有搞懂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追赶,于是就急忙禀告了殿主。没想到这个奸细的胆子也太大了,他居然是第一个说出何必的逃跑,是有内奸帮忙,内奸是他第一个想到的,所以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第二,他帮助何必逃跑之后,居然还敢回来,还装模作样地指挥着大家一起查找奸细。说不定啊,这个内奸还有更大的阴谋没有完成。”
我哈哈一笑:“谢刚是吧,你的故事很有悬念,当村民太浪费了你这个人才,你适合去当作家摆故事。当着大家的面你说清楚,你怎么断定那个人就是我?”
“开始我也不相信。”谢刚这回是看着我说的:“按理说,你身为右将军,也确实为我们龙骠营和桃源村立下了大功,还受过重伤。但是事实终归就是事实,有两个证据证明你就是内奸,容不得你推翻。第一,你当时是不是持着你的那杆银枪?你那杆枪在龙骠营中独一无二。第二,就是你背着的那个女人,她是黒丫,也就是你的初恋情人秀儿。”
“啊?”我当即大惊,这两天忙昏了头,都没有去忠烈冢看望秀儿,按照谢刚的说法,莫非她已经被人带走了?
我双手一个拨拉,把身边的几名士兵全部撂倒在地,然后不等众人清醒,一个腾跃就窜出大殿,直奔忠烈飞奔冢而去。
“秀儿……秀儿……”明知她不可能回答,但是我还是一边进洞一边大喊着,让我心碎的一幕出现在我面前,之前装着秀儿的那口石棺,空的。
不管谢刚说得那个奸细是谁,但他确实看见了奸细,而且内奸还偷走了我的枪,以及我的秀儿。
我当即嚎啕大哭。
一回头,大伯领着若干士兵,守在忠烈冢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我当务之急不是给大伯解释,而是要找会秀儿,还有我的枪,顺便也找回证明我不是内奸的证据。
“南往北都东风起……”我撩着内衣里的那一绺须发大喝一声,眼前的龙骠营士兵一阵迷惘,却纷纷被夺下了刀枪。
一百名个阴兵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伯率领的龙骠营面前,众人立即惊慌失措。
“我不打算伤害你们,现在也懒得给你们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伯,父亲,你们给我几天时间。”
大伯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的确一个人也没有受伤,只是刀枪脱手人倒地而已。
大伯恨得咬牙切齿,大骂道:“你这个孽障,仗着有阴兵这种歪门邪道,竟然反戈袭击我龙骠营,气死我也,简直有辱我闵氏门风。”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再屈辱下去,一味地忍气吞声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话说得实在难听了!
我鬼火一冒就站起身来,冲着大伯说:“老人家,你说话要知道分寸。第一,这个阴兵不是歪门邪道,他们个个都是龙骠营的英灵。之前我就给你讲过,这些阴兵是闵仲将军的副将路赣老前辈给我的,他算不算你们龙骠营的前辈?你骂我歪门邪道,不久等于骂龙骠营了吗?第二,我辱不辱闵氏门风,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的故事我听得很多看过很多,我打心眼里也尊敬你,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你闵朝殿姓闵,我闵啸天也姓闵。你闵朝殿是大少爷,我闵啸天也是大少爷。不同的是,你是主动跳到这个洞里来的,我是被迫来到这个洞里的。你一门心思想统领洞中江湖,我一门心思想抛开洞中的江湖。这就是我和你区别。”
大伯的一生,估计除了在土改时期受过一阵窝囊气之外,大概再也没有人敢这样顶撞过他。只见他不等父亲和路老仙发话,就大喝一声:“你找死!”狠狠一掌凌空击来,把一帮阴兵震得东倒西歪。还好有一干阴兵给我挡住了掌风,我只是有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而已。
不等我指挥阴兵对付大伯,洞外突然冲进来一股洪流,龙骠营立即被大水卷倒在地。
大伯腾空一跃,跳到了十米开外。
“嗷吽”……洞外传来了贵子的叫声,紧接着,贵子带着五条巨蟒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顺便把尾巴扫了几下,那些刚刚要站起来的士兵又被扫倒在地.我立即大叫“贵子不可。”几条巨蟒才趾高气扬地昂着脑袋,藐视着眼前的龙骠营和大伯。
贵子凌空飞到我的面前,我纵身跨了上去,秀儿缝制的那块坐垫还在贵子的颈部铺着。
贵子驮着我飞出忠烈冢,我叫路远也骑上另外一跳巨蟒,二十多条巨蟒就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朝着石门方向飞去,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敢阻拦。
“师父,我们就这样走了吗?”路远双手抱紧那条巨蟒的脖子,大声地问。
我心头有气,大声回答:“你觉得现在我们呆在这个卵地方有趣吗”
“那么,我们去哪里?”
“先离开再说,那老头子功夫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几次度你我出掌,其实都没有真正的使力,一会儿惹毛了他,要是真的下了死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当真叫阴兵打伤了他,那真的就是有辱闵氏门风了。”
我现在的目的是先离开桃源村,去寻找那个奸细,还有何必、秀儿的遗体和我的枪。
我这才发现,我带来的二十三条巨蟒都一起来了。它们也真是够义气。但是这些巨蟒跟着我没有用处,反而增加累赘,它们最应该在的地方就是桃源村,起码对防范火甲龙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我只要带着贵子离开就行了,毕竟两个多月的相处,贵子已经和我们形成了兄弟、战友一般的感情。
于是我把这个意思给贵子说了,贵子就对着其它巨蟒“嗷吽嗷吽”地交代了一通,然后径直往石门方向奔去。
守门的二十多个士兵看见贵子驮着我和路远凌空而至,想拦却不敢拦,左右不是地在原地惊慌失措。这些士兵还不知道我已经被认定成了奸细,但是他们之前得到军令:但凡所有人需要进出,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左将军和大宝二宝两员副将,所以尽管我在他们眼中还是右将军,想要出门还是让他们有点为难。
这时我发话了:“弟兄们,我和路远有急事要办,你们自行闪开就是了。”
士兵们仿佛找到一个下坡的台阶,纷纷避让开,我们就顺利地出了石门。
一路上都是上坡,要是没有贵子,要走上去还是有点艰难。
贵子驮着我和路远钻出路远洞的水潭,我们就到了五号洞厅。当初我就在水潭上面发现了黑甲军的密道,说不定这个洞厅里,还藏着很多通往其他地方的洞道呢,滚老三不就是从这里消失了的吗?
水潭有五百多个平方米那么宽,黑黝黝的一潭子死水,是个无底潭,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在水潭上面去查看情况的。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水潭上面二十多米高的洞壁上另有玄机。
“路远,你就在水潭边呆着,不要走远,我先上去看看之前的那个洞道有没有一场。”我想,我暂时要离开桃源村一阵,不能让黑甲军找到通往桃源村的密道。
我一拍贵子的脑袋,我们就凌空飞上了水潭。
洞壁上通往火甲龙洞方向的洞道依然被堵着,估计那边黑甲军就算要打开洞道,没有个十天半月也很难做到。我就骑在贵子身上逐一把洞壁搜查个遍,还真的就在水潭尽头的洞顶边缘发现了一个洞道。
洞道过于矮小狭窄,贵子就把身子挂在洞外,我一人猫着腰钻进洞道查看了一下,这个洞非常昏暗,好在不足三米深,其实也算不上洞道,只能算是一个小洞穴而已。
看看没有什么异常,我就转身离开,不料刚刚走到洞口,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右肩上。猛一回头,却看见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