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到闵将军送龙骠营安全转移的秘道,说不定通过这个秘道,我和路远还有回到人间的机会。
但是这个秘道会在哪里呢?
一连几天我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茶不思饭不想,废话,何来的茶饭?
茶……茶!我突然想起,离将军府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水氹,水氹旁边不是有一棵茶树吗?
“路远。”我大叫一声。蹲在一旁托腮冥思状的路远被吓了一跳,蹲着身子直接跳过来,甲裙在地上拖得叮当作响。这小子也算有长进,才几天工夫,就把三十公斤重的青铜甲穿得像衣服一样方便,就舍不得换穿他一直挚爱的登山服了。在洞里住久了,人也就慢慢变得怪怪的。
“师父啥事?”
“想不想喝茶?”我说:“这段时间,烟倒是有可能戒掉了,但是这茶,有得喝的话我们还得喝。”
路远纳闷地问:“喝茶?师父你不是想念您在办公室的日子了?”
我挥挥手打断他,说:“记得不?水氹旁边有一棵茶树。”
路远问:“哪个水氹?”哦哦,这个倒是怪我没说清楚,洞府里可以洗澡的水氹很多。自从滚老三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我和路远显得无聊就搬起石块垒起了很多洗澡的池塘。而有的却是天然的好池子,还有瀑布一样的淋浴。
“离将军府最近的那个,我们俩垒砌的那个池子。”我说:“最大的那一棵就是茶树,走,老子们想办法弄成茶叶来喝。”
路远却懒懒的不想动身,说:“茶我倒是不太想喝,我想喝……琼浆。”有琼浆喝谁不想,又能强身健体增进功力,还能似乎包治百病,前几天我烟瘾犯了头很痛,就舔了一点点这小子喝剩下琼浆,结果头不痛了眼不花了烟瘾也消失了。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倒也不是真打:“那琼浆,一个星期才滴下那么一小勺,全都给你喝了,你还想……对了,功力应该增进不少了吧。”
这样一说就激起了路远的兴致:“哎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闵家枪?枪我都拿来了,虽说不是什么好材料打造的,但也还称手。”
我嬉皮笑脸地说:“你先把我教的拳脚学会,这是基本功,拳法和枪法其实是融会贯通的。好了,走,采茶去。”
说罢站起身来就走,路远自然会在后面跟着。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不是因为师父关系而强迫他,主要是一个人呆在一边也无聊。
我和路远垒砌的池子,其实就是搬来石块堵住溪流,形成了一个大约有4个平米那么宽,1。7米深的水氹。倒是够两个人同时洗澡的,但是我和他都不可能共浴,两个大男人,传出去被人笑话。能传出去吗?还会有人来笑话吗?那感情好。
茶树就在水氹的旁边,大腿粗细,高约三米多,树梢上真有嫩绿的茶叶。
“你考虑一下是爬上去还是跳上去?”我对路远说,这也是检验他功夫的机会,换成是我,绝对是不用爬的,原地弹跳也能跃上去。
路远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跳吧。”
说完抬头估摸了一下树梢的高度,然后后退数米,紧跑了几步就飞身跃上树梢。这小子,没有浪费贵子送来的几勺子琼浆,功力增进了不少,身子也轻盈了许多。
我才刚刚有点欣慰,不料却传来“哎哟”一声,路远就一个“仰翻叉”从树枝上跌落下来。原来这小子大意了,树枝太轻,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摔下来的路远直接砸在池子的围墙上,“哗啦”一声,围墙垮了,决堤的水流就把他冲出五米开外。我急忙跑过去扶起他,还好没有受伤,否则又要浪费不少琼浆,还要痛着等上一周时间。
刚扶着路远往回走了几步,我立即丢下他往前跑了,我发现原来围成池子的地方非常怪。当初并没注意,现在水氹不存在了,底下就露出的是一整块光洁的石板,方方正正的两米宽长,上面隐约有字迹,隔着流动的水波纹,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急忙和路远搬起石块堵截石板上面的溪流,把溪水引往石板的旁边流淌。这下子,我看清楚了石板上面的四个篆体字迹:“三拜九扣”。
不懂……真的不懂寓意何在?
这个时候,隐约又传来磬乐之声,还有飘渺的歌声,侧耳仔细一听,这回听懂了歌词:
山风凉,秋草黄,莽莽天涯思故乡。
将军泪,家国殇,豪情热血付衷肠。
遗恨长安挥长剑,身陷南蛮舞银枪。
挥长剑,舞银枪,长歌一阕泪残阳。
……
这不是我梦里的那首《长歌》吗?一个身穿黑甲手握银枪的将军,应该就是闵仲闵将军了,或是映着月光,或是迎着风雪,一边舞枪一边吟唱,怆然而悲壮……
我和着磬乐,大声唱起下面的歌词:
长歌一阕,拭泪遥望故乡月,
长歌一阕,夜半马嘶旌幡猎。
长歌一阕,秋风不拂英雄血,
长歌一阕,壮志未酬身不灭。
磬乐和歌声嘎然而止,只有溪流细微的流水声,叮叮咚咚的让我大失所望。
唱歌的是谁?莫非是滚老三,不过他好像只会唱山歌呢,似乎也没有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
这时,贵子、秀琪和小林慢悠悠地游着身子过来。最近一段时间,估计是我和路远功力大增的缘故,三条巨蟒不再如影相随了,有时候居然三条蟒蛇一一起出去觅食。我想,觅食倒是假的,抓一两条娃娃鱼或者其他什么鱼,对于它们来说都是“信嘴衔来”的事情,谈不上是“觅”。不过,巨蟒夫妇也该有独处的时间,转眼在洞府里待了一个多月,我就没看见贵子和秀琪是如何“恩爱”的。呵呵……
就在三条巨蟒逐渐走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洞府上空又一道白影闪过,三条巨蟒立即朝我们奔跑过来,并列排在溪流之中,小水缸一般大小的蟒头齐齐的对着石板,齐齐的就叩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每次叩头都非常用力,直接把石板撞击得颤巍巍的“咚咚”作响。
一共扣了九下之后,奇迹发生了:只听哗啦一声,厚达一尺的石板就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一个深达一尺,长宽两米的石槽子,下面还有一块石板。我正等着第二块石板梭开,好看看下面究竟藏着什么稀奇,但是三条巨蟒不再叩头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贵子它们三条巨蟒的下颚有隐隐的红印,可想而知它们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将石板叩开,换成是我和路远,就算撞破脑袋也奈何不了这块厚达一尺的石板的。也罢,就让贵子它们休息一会。
我就坐在溪边等着,心想贵子它们休息够了,下颚不再疼了,应该还会接着叩头的。妈的,好残酷!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就过去抚摸贵子的头。
可是过了半个多小时,贵子它们还是没有再叩头的迹象,反而莫名其妙地在看我,似乎搞不懂我再等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我突然惊奇地发现,之前挪开的那块石板突然徐徐合拢过来,瞬间就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一切又恢复之前的寂静。我们只好暂时离开,心理装满疑惑。
第二天,我带着路远又来到石板前,学者贵子它们的模样,跪下来往石板上叩头,使劲的叩。可是一连叩了九下,石板纹丝不动。
是力度不够呢?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我不得其解。我不觉犹豫起来,就算叩开了这块石板又怎样?下面还有一块石板呢。再说,万一这里是当年闵将军封住的敌军通到,我要是把黑甲军引了过来,还有那些怪兽,仅凭我和路远,还有贵子它们能应付吗?将军的家书上不是说了吗,黑甲军那边的人饮了比琼浆功效强许多倍的什么东西,个个凶悍无比,那些怪兽还会喷火,说不定贵子也招架不住呢?
这样一想,寻找秘道的念头就暂时打住。
但是,石板上为什么要注明“三拜九扣”呢?真是麻烦,不想了,贵子它们捉鱼回来了,先吃饭。
我一边吃着路远弄好的娃娃鱼,一边还是忍不住思考秘道的事情。
“对了”。我突然灵光一闪,不觉大叫一声,吓了路远一大跳。就在石板徐徐合拢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下面的第二块石板上有一个孔。
于是从黑匣子里拿出第四把钥匙,饭也不吃了,叫上路远和三条巨蟒,再次赶到水凼边。
“麻烦你们了,老兄。”我拍了拍贵子的脑袋,尊敬地称它为老兄。贵子一直和我有心灵感应,不用我多说,就和秀琪、小林一起,再次排在石板前面叩头。
等第一块石板打开之后,我就把钥匙插进第二块石板前端的哪个小孔里,只听哗啦一声,第二块石板果然打开了,下面果然是一条秘道。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和路远,包括三条巨蟒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尽管洞府里的温度一直都很低,任何地方几乎都没有高过15度,最冷的地方也就在零下几度。但是秘洞里的温度,起码不低于零下60度。
我仔细一看,第二块石板更厚,足足有一米之多,凭人工根本就无法打开。也不知道老将军是怎么设置的机关,居然可以用钥匙打开。
秘道倒是一条秘道,但这究竟是龙骠营转移的秘道呢?还是黑甲军来犯的秘道?我不得而知。不过,既然是贵子它们主动帮忙打开的,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只是,这秘道是公元340年闵仲将军封闭的,至今已经有1676年了,和我一样生活在21世纪的巨蟒贵子,又怎么会知道打开石板的秘诀呢?
这秘道是进还是不进?我拿不定注意。
就在这时, 磬乐和歌声再次响起,比上几次都清晰。但我还是找不到声源。
不管这秘道再怎么寒冷,也不管前面还有多大的危险,我必须要下去的。
“师父。”路远有些犹豫:“要是我们下去之后回不来咋办?上面的这块石板可是会自动关闭的哦。”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我只要不拔出钥匙,下面的石板不关闭,上面的自然就不会关闭。再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是来探险的吗?经历了那么多大难都是有惊无险,必有后福的。对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得把将军府的大门先关好。
于是我几个腾跃,噌噌噌几下就窜到了两百米外的将军府,把黑匣子往过道墙壁上的方孔里一放,大门就关上了,严丝合缝的,就像那里从来就没有门一样,洞道上的光亮瞬间就灭了。我顺手动了几下黑匣子,也是像生了根一样嵌在了方孔里,不经意是不会发现的。
然后又噌噌噌窜回秘洞前,未等我下去,贵子和秀琪、小林“耳语”一番之后,率先就梭进了秘道。也好,有贵子在前面开路肯定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