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啊……我看有蹊跷。”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主和派那边的人,只见他站起身来,估计要帮贾一夫说话了。
“哦?”戴玉轩发话了:“我也觉得很蹊跷,三公,您先谈谈您的看法。”
老戴的语气里充满尊重,看来这老者有点来头。
三公就就慢慢的度到大厅中央,捋着一尺多长的银须,晃晃悠悠地环顾左右侃侃而谈:“要说贾一夫的这个蚩尤佩,当初大家也是验证过的,寨佬和大小土官,包括老朽本人也都在场。是大伙都通过了验证,才让贾一夫当上了蚩尤寨的副寨佬。老朽也想着蚩尤寨后继有人,还曾暗自欣慰。不过……到了如今,却又出现了这般变故。”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我突然想起,他极有可能就是璇子当初给我提起的清朝秀才,一百五十多岁的老人。
老者继续引经据典地说:“关于蚩尤一说,众说纷纭,百口莫辩,不过……据《水经注。卷十三》记载,蚩尤是上古时期部落酋长,也就是我们苗民的先祖。贾副寨佬说的是正确的,历史终归是历史。这个蚩尤佩,老朽早年就听说过,当年蚩尤先祖确有此物,只是老朽一直未得一睹圣物。一百年前,我老戴家的家族史书里就有过记载,还绘有清晰的纹图。两年前,你们验证贾副寨佬的蚩尤佩时,蚩尤佩的形状和大小,以及纹理图案,都和苗王佩剑上的极其相似,同出一辙。所以,大家就一致认定,贾一夫的蚩尤佩就是圣物。”
老者回头一看贾一夫,贾一夫当即就毕恭毕敬地低下脑袋,以示对三公的尊重。其实他在等着三公继续发表言论,以好增加自己的砝码,在此般对自己极端不利的危难之际力挽狂澜。
听老者的一番话,的确有点帮贾一夫解围的意思。
这时,老戴又发话了:“三公,那么按照您老的意思,这两块蚩尤佩,究竟那一块才是真的?”
不料三公就说了:“这个……老朽不敢妄断,不过……刚刚正副寨佬、大小土官和三组组长都一一辨认了,自然以大家说的为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老秀才就是老秀才,尽管主张不同也不倚老卖老,说话还是公道。
“不过……”老者又发话了,慢吞吞的急死人,一会儿一个“不过”,最怕的就是这话题一转。
“尽管形状大小,纹理图案都非常吻合,当初大家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重量。”
人群中一阵哗然,大家都在期待下文。
老戴也急忙站起身来,仿佛在为两年前的百密一疏自责:“是啊,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呢?三公,当时您怎么不提醒呢?”
三公也不接话,直接对贾一夫问道:“副寨佬,既然你说蚩尤佩是你家传的法宝,也是我苗民的圣物,那么,你可知道蚩尤佩的重量是多少?”
贾一夫当即脸红筋涨,转动这小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不过……听我母亲说,好像是一百多克的重量。”
“嗯。”三公点点头:“的确是一百多克,不过……一百点一也是一百多,一百九十九点九,也是一百多,这悬殊可大这呢。”
怎么回事,老头子不是来帮贾一夫说话的吗?听着怎么变成是刁难了?
拉着接着说:“按照史书记载,蚩尤佩的精确重量是二两一钱三,这个重量是有寓意的,传说蚩尤是二月十三出生的,所以蚩尤佩的重量就专门定制在二两一钱三,不多分毫。以此纪念蚩尤的生日。”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纷纷点头信服。
“还有一个秘密呢。”三公又开始卖起了关子:“蚩尤活到了一百零六岁半。贾副寨佬,你知道这个秘密吗?”
贾一夫迷茫地摇着头,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三公就接着说了:“这蚩尤佩重量是二两一钱三呢,折合成现在的计量单位,就是106。5克。寓意蚩尤的寿命,这个家副寨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估计当下不会有几个人知道。毕竟,上古时期的计量没有克这个单位。而当初大家伙验证蚩尤佩的的时候,老朽原本是想提醒大家的。不过……清风峡里找不到这样精确的称量仪器,估摸着大概的重量也差不多,所以也就作罢。既然今天突然出现了两个蚩尤佩,也没有精确的计量仪器,还是以形状大小、纹理图案来判断吧。”
切!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不过……我倒是掌握了蚩尤佩的秘密;不过……我掌握了这个秘密,似乎也是“然并卵”……呵呵。
三公继续说:“对付恶龙的事情,虽然我的主张和副寨佬一样,不支持打。但是,这蚩尤佩事关我苗民的过去未来,半点不能作假,所以大家必须以百倍的谨慎之心对待,谨防有人作祟,坏了我清风峡的大事。”
然后又环顾四周一遍,朗声说道:“我的话完了。”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一下,贾一夫算是彻底慌了神。
他紧张万分地环顾两排人,似乎期待着他的支持者出来帮他说句把话。不过……呵呵!德高望重的三公,已经把道理讲得这么清楚了,就算有人想帮助贾一夫,不过……也是不敢冒这个天下大不违的。
“还有谁对此事有质疑的,可以再继续对两块玉佩进行验证。”老戴声如洪钟,环顾所有人。
大厅里寂静一片。
“好。”老戴走到大厅中央,不拿正眼看贾一夫,朗声说道:“经过蚩尤寨寨佬,大小土官,三组组长以及各户代表一一直判定,贾一夫的蚩尤佩是假的。现在我宣布,撤掉贾一夫蚩尤寨副寨佬一职,贬为苗民,分配到三组,由三组组长戴丹石管辖。以后贾一夫的一举一动,都得报戴丹石批准你,若有半点异常,唯组长戴丹石是问。”
之前梭在地上接住贾一夫摔砸玉佩的那个小伙子立即出列,朝着老戴一抱拳,朗声回答:“谨遵寨佬指令!”
“至于贾一夫的玉佩,当即销毁,避免有人继续拿来作怪。”
说罢,老戴抓起贾一夫的那块假的蚩尤佩,一爪就将其捏碎,一番搓揉再摊开手掌,只有一根红绳躺在一堆粉末里。
我正感叹老戴功力深厚,去发现身边的路远歪过头,闭着眼睛呲着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然后老戴就把蚩尤佩毕恭毕敬的放在掌心,走到我和路远的面前,眼看着路远说:“蚩尤佩是你拿出来的,我暂且不问来历,我们认佩不认人。按照苗寨规矩,蚩尤寨的副寨佬就由你来担任。”
路远当即一惊,面赤耳红,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说:“不可不可,不是这么回事……不是……反正……不可。”
“嗯?”老戴不高兴了,反问路远:“嫌我蚩尤寨庙小?你既然有我苗民的蚩尤佩,就证明你和蚩尤寨有缘分。”
路远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睛,突然疾步走到苗王塑像跟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苗王菩萨恕罪,我路远有罪,两个月前,在帮助戴晓璇宰杀火甲龙的时候,就偷走了她的东西,那块蚩尤佩,原本就是戴晓璇的。”
路远爱偷宝贝这我知道,但是他刚刚这番话绝对是假的。戴晓璇有蚩尤佩,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她的爷爷会不知道?再说,戴晓璇的蚩尤佩,又是谁传给她的呢?路远啊,你小子撒谎也撒得太不高明了。
果然,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显然是对路远的这番话表示质疑。
老戴面色一凛,冷冷地看着路远。
“哈哈哈……”贾一夫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慢悠悠地走到路远前面,大声说:“我就说嘛,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原来是一个窃贼。不过,你居然敢偷走我……”
“好啊!”璇子立即从座位上腾身弹跳到路远跟前,满面怒容说道:“你果然不一个好东西,冤枉我一直叫你路远哥哥,居然敢偷走我的宝贝。我就说嘛,我的玉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呢?”
然后璇子一抱拳,对着大伙说:“两个月前,就是瘟疫肆虐的那一阵,我奉爷爷之命去寻找火甲龙,在火龙洞和黑蟒洞里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找到一条火甲龙,后来还全靠闵将军和这个坏东西帮助,才得以剿杀火甲龙,使清风峡五十多位居民幸免于难。当时在宰杀火甲龙的时候,我第一个发现火甲龙的胃里有一块玉佩,也是我第一个抢到手的。不料,这个路远一直和我争抢,后来还是闵将军作主,说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玉佩就归我了。不料,这个路远居然在帮助我运送火甲龙的途中,悄悄偷走了我的玉佩。”
我暗暗叫绝,路远和璇子,这双簧唱得不错。要学说谎,我必须得叫他们师父了。
这故事编得合情合理,就算有人认为路远是个坏蛋,但也罪不至死。毕竟是捡来的东西,见者有份,偷走也无妨。
而蚩尤佩对于大家来说,仅仅是一个传说,被火甲龙吞进胃里,这个传说无非就多了一些神秘色彩而已。璇子是第一个发现蚩尤佩的,她理所当然就是蚩尤佩的拥有者。而且这个过程,还合理地避开了她爷爷不知情的这个疑点。
你们两个,可以去写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