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姐,她们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找姑姑理论吧!”陈玉莲嘟着嘴,虽然事情是她惹出来的,但她本人丝毫没有绝对愧疚,只是一味地说周兰的不是。
“玉莲你就别再说了。”张晓筱认得清形式,就算找管事姑姑也没有用。
“晓筱姐,你和月夏姐就是太好性子了才被人欺负,这里是皇宫,我就不信她能一手遮天。”陈玉莲气愤不已,缩在墙角生着闷气。
“好了,你们也是被我连累的,她针对的是我,你们去找姑姑说些好话,还能换个地方住,明天也好参选。”柳月夏本不是好性子的人,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的身份容不得她有脾气。
陈玉莲一听有些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走。”
“我也留下吧。”张晓筱想了想说道,“能否入选全靠缘分,实在不必强求。”
“我知道你们想帮我,可是你们留下只会让周兰针对,如果走了,周兰就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那就保护好自己,说不定在我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还能偷偷地帮上一把。”柳月夏拉着二人的手劝道。
“可是…”陈玉莲皱着眉头,眼中不舍。
“别可是了,你们现在就去找姑姑吧,要是被周兰抢先就不好了。”柳月夏劝说着。
“那好吧,月夏姐,你自己要小心呀!”
张晓筱看了柳月夏一眼,嘴唇微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与陈玉莲一道离去了。
独自面对满屋狼藉,柳月夏自嘲地笑笑,挽起袖子开始一点点地打扫,好在脂粉没有被水浸湿,否则粘在地上根本就扫不起来。就算是这样,柳月夏也足足打扫了一个时辰才将屋子打扫干净,此时已经能够看见天上的一轮弯月了。
屋子虽然能住了,可是满屋子的脂粉味实在呛人,尽管柳月夏已经十分困倦,依旧是睡不着,她只能四处走走,等脂粉味散一些了再回去。
秀坊的秀女们早早便睡下了,就算没有睡,也是在屋里愁着明日该如何打扮,如何梳妆,没有人来打搅这清冷的月光。
忽然一颗小石子落在柳月夏跟前,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赫然是管事姑姑的房间,光影下,管事姑姑正坐在窗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柳月夏捡起小石子,走到管事姑姑门前,还未敲门,管事姑姑便打开了门,偷偷瞄了一眼周围,见没有别人才让柳月夏进了屋。
管事姑姑上下打量了柳月夏半天,方才开口说道,“是个不错的苗子,如此沉稳定能帮公子成事。”
“有话还请姑姑直言。”柳月夏将小石子放到桌上,淡淡道。
“哼,若不是见人是公子的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会给你,你可得好好的为公子效力才是。”管事姑姑冷哼一声,递给柳月夏一盒胭脂和一些精巧的发饰。
“我不懂姑姑在说些什么。”柳月夏淡漠地说着。
“不懂也没关系,明日皇上会出席才选,还望你不负月中仙子之名!”管事姑姑冷冰冰地说着,心中已然不悦,为公子办事的人全都忠心耿耿,只要是公子的命令只有执行的没人会多问,可是柳月夏却在装傻,实在让她厌恶。
柳月夏皱了皱眉,冷冷地道,“不知这是姑姑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管事姑姑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强压着怒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劝姑姑说实话,以免被他怪罪。”柳月夏丝毫不在意管事姑姑的眼光,王林的剑架在脖子上她都能视若无睹,何况是区区眼光。
“我好言相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管事姑姑冷冷地瞪着柳月夏,“在宫里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我想你应该不愿成为其中一个吧?”
柳月夏不说话,在一堆簪子里挑选着,最后找了一根朴素的银簪拿在手中,她把玩着手中的银簪,淡淡一笑,“姑姑你说,这小小的发簪能不能杀人呢?”
管事姑姑一愣,却见柳月夏接着说道,“若今天这话是你的意思也就罢了,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招惹你。若是他的意思,那就劳姑姑告诉他,如果这发簪刺伤了皇上,他脸上的皮囊也保不了他。”
“你…你敢威胁公子?”管事姑姑震惊,他从未见过敢威胁公子的人,或者说她从未见过敢威胁公子的活人!
“他应该习惯了。”柳月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姑姑若是不说实话,那我便告辞了。”
“等等。”管事姑姑阴沉着脸,将小石子塞到柳月夏手里,“公子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你替我告诉他,此事不劳费心,而且有些话我不想再听到。”柳月夏看着手中的小石子,心中冷笑,看来周兰如此针对我绝对不是偶然,其中肯定有墨允的功劳,把周兰送给我当踏脚石的主意是不错,只可惜踏脚石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柳月夏起身往门外走去,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说道,“另外,‘柳县女’三个字你记得带给他,就算是这支发簪的回礼。”
“‘柳县女’是什么意思?”管事姑姑虽然讨厌柳月夏,但柳月夏是公子看重的人,柳月夏的话她自然要问个清楚。
“你与他说了,他自然会明白。”柳月夏背对着管事姑姑道,“这发簪是我从姑姑这里求来的,姑姑可别忘了。”
“用不着你来提醒。”管事姑姑冷哼一声,她为公子办事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她清楚得很,哪里轮得到柳月夏一个小丫头来提醒。
柳月夏笑笑不再言语,她之所以提醒管事姑姑是不想在外被心细之人怀疑,既然别人嫌烦不领情,她也懒得再说。
一个呼吸之后柳月夏恢复了娇弱的模样,放低了身段,缓缓地走了出去,虽然知道外面不会有人偷听,但难免宫里的眼睛无处不在,她可不愿一时疏忽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