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我觉得吧,他们人应该忘记这件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提,我们牧家也别死皮赖脸,干脆也忘了比较好。”离尘出言怂恿道,他一心只想修行,身边有个萱儿暖暖床就可以了,若再娶个妻子,实在是没那个时间。
而且,在离尘的内心,已经把过去的牧离尘当成了他的一部分,他荒废的二十年里,卫家都没有提起过这门婚约,显然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沾染他这个‘废物少爷’。
对于这种非常现实的做法,离尘虽然不会说什么,但也足够让他彻底的对这个婚约失去兴趣。
“兔仔子,说什么呢,什么叫死皮赖脸,这是婚约,是歃血为盟,哪有死皮赖脸了。”离尘的话让暴脾气的牧清火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的瞪着离尘,道:“这话可别让你的其他叔伯听到,尤其是你父亲,不然非让你脱层皮不可。”
“我错了,是婚约,可婚约也不……!”
离尘还想说点什么,牧清火却是打了个手势,转而目注远方,离尘哑口,也跟着望了过去。
远方,白雪茫茫,古树被压盖,道路尽头的山口拐角处,出现了许多青色的旌旗,一颤一颤,很快旌旗慢慢升高,彻底的显露出来。
画面中,出现大批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骑士手中所拿的赤色旌旗上,赫然刺着一个大大的‘卫’字。
战骑隆隆,带着踏破冰原寂静的颤声,滚滚如笔直的兵戟来到进前,整齐划一的缰绳勒动。
延绵达一里长的红袍战骑,不下数千人,应声而止,仿佛被突然掐断了生机一般,整整齐齐,铁衣森森,军容之威盛,让人侧目。
“傲来神国‘定远侯’卫家,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亲家公老弟太客气了,天寒地冻,怎劳烦你跑这么远。”空旷的冰原上,寂静的铁骑中,那里有几辆战车碾压而来,从中传来老者爽朗的大笑声。
“卫老哥就别跟我客气了,快快下车,先喝碗热酒暖暖身子。”牧呈苍老的脸上亦是堆起欣喜的笑容,老友相见,又是儿女亲家,让这位平日里沉稳、威严的一家之主,露出了人性化的情绪波动。
“哈哈,正该如此,好些年没喝北珺城的酒了,甚是怀念啊。”
那声音落下,两旁玄衣铁骑让开道路,几辆战车来到前端,无遮无拦,四面透风,当中第一辆,坐的是个宽袍大袖的高大老者。
他施施然的站起,下车走了过来,鹤发童颜,双眉如刀,眸若星河,宽大的脸庞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容,正盯着短亭里的牧呈,发出久别重逢的笑语。
与他一同下车或是下马的还有不少人,男女老幼都有,跟着老者,踩着积雪,大步的走上前来,那老者一马当先,道:“五年不见,牧老弟别来无恙,老哥我甚是挂念啊。”
“身体还好,能吃能喝的,儿孙也算是孝顺,大多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也成了老弱的闲人,倒是青龙老哥你,内气十足,风采更胜往昔,老弟我是比不了了。”牧呈抬手作揖,带着牧家众人,走出短亭,迎接来客。
内气十足的老者,自然就是卫家之主,傲来神国定远侯‘卫青龙’,今天牧府的贵客。
离尘被牧清火拉着,也跟着族人上前,跟风的恭手,随便乱揖一通,并没有开口寒暄,因为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卫家族人众多,男女老幼,错落在小坡上,与牧家人混杂在一起,双方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
离尘暗暗运起神觉,感应卫家众人的气息,对于北珺城的势力,他了解的比较深,但对于珺城之外的势力,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这回自然不能错过。
卫家男女老幼,气息有强有弱,一部分人有修为,有修为者大多都在凝气初期徘徊,也有一些凝气中期和后期的,是几个成年男子,清一色的玄袍赤服,铁衣加身,有一股战场上带下来的萧杀之气,相当的威武不凡,应是卫家嫡系的骨干,在修行路最少浸润几十年。
要说修为最高,真元最为雄浑的人,当属卫家之主‘卫青龙’无疑,这位老爷子人高马大,年龄比离尘的爷爷还高,却一点都不显老。
满面红光,眸子明亮,说话时胸腔都在发力,比一个青壮年还有活力,而他的修为,竟然已经高到离尘无法仔细感应的程度。
当他的神觉接近的时候,只感那里如一座大山,被一片朦胧雾气遮挡,仿佛一头蛮龙野兽蛰伏其中,随时都会暴发出可怕的能量。
这种情况,离尘只在他的爷爷,牧呈身上感受到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修为都已经超出了凝气期,是当之无愧的强者,这种层次,还不是凝气一层的离尘能够探知的。
事实上,他能够在别人不释放气息的情况下,探知到对方的修为,那是因为沾了道诀的光。
一般情况下,低级修士根本没法感应高级修士的修为,因为真元和神觉都比对方弱,不仅感应不到,还会被对方查觉,反而暴露自己更多的底细,这是天璇大陆的常识,而这个常识在离尘身上,则是彻底的失效了。
他不仅能探知比他高出好几个层次修行者的修为,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了不踪迹。
众人彼此一顿寒暄,暗地里,也互相感应对方的修为,尤其是一些年轻人,都想看看表弟表妹们的修为如何,能不能比得上自己,好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这种心态作祟下,离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场中有不少笨拙的神觉,正在肆无忌惮的来回感应,当然,这些神觉也逃不开那些高级修士的感应。
离尘知趣的收回外放的神觉,他已经探查清楚,卫家的成年一辈跟牧家差别并不大,多是凝气中期或是后期,即使习武的人,战力也大体在这个层次。
区别最大的,则是年轻一辈,总体来说,卫家的年轻一辈,要比牧家高出一筹。
因为对方有三个达到凝气期的年轻人,虽然都是初期,但跟牧家一方只有他一个凝气期相比,优势立马就拉开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牧家的人没来全,不过,卫家的人也不见得就来全了。
卫青龙老爷子接过一碗牧家人送来的热酒,咕咕灌了一口后,满意的点头道:“好酒,是牧家的味道,烈得人喉咙在烧火。”
青龙老爷子评价完,众人也都纷纷举碗,这是门头酒,北珺城的规矩,是极高的礼节,两家关系本就好,自然也不客气,大碗的干。
卫青龙打量了眼双方的儿孙,笑道:“亲家老弟,我们都老了,不服不行啊,瞧瞧这些个孩子,互相之间的斗劲,可比我们当年还盛上三分呐。”
“呵呵,是不能比了。不过,比一比也不错,他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牧呈捋着胡须,托着一碗温酒,同样大笑。
牧、卫两家是儿女亲家,互相间结了不少亲事,两位当家之主在年轻时,又都是共同抛过头颅,洒过热血的结拜兄弟,可谓肝胆相照,彼此间唯一的争斗,或许就是儿孙们之间的那点互相不服了。
对此,两人也都喜闻乐见,不仅不反对,反而还会支持,不过现在这冰天雪地,也不是比试的时候,牧呈作了个请的动作,道:“青龙老哥,门酒已过,现在随我入城,咱们好好喝上几杯,也让孩子们暖暖身子。”
“好,这一路我正愁着没人陪喝一杯呢,今天一定要痛饮个够。”青龙老爷子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招乎众人登车上马,他则与牧呈同坐一车,两位老友多年未见,有许多的事要聊。
就在众人要起程时,战马蹬蹄,一个二十三四,身着赤玄庚铁战衣,满脸傲气的年轻男子策马上前,对两位家主行礼:“两位爷爷,临行前,孙儿有个不情之请。”
“豫川,不可无礼。!”卫青龙宽眉大目,转过头来,见孙儿一副冷傲的面容,似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微沉道。
“爷爷!”被叫做豫川的青年男子不愿退缩,脸上满是固执。
“呵呵,你就是信诚的长子‘卫豫川’吧,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悄无生息啊。”牧呈在一旁和蔼的笑道:“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牧家爷爷帮你担着。”
“多谢牧爷爷。”被叫做卫豫川的青年脸上一喜,高声说道:“孙儿想着,爷爷叔伯以及众位弟弟妹妹们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北珺城跟牧爷爷一家相见,不如我们来场比赛,添添喜气。”
“哦。”牧呈老眸一亮,露出了兴趣,卫青龙则是了解自己的孙儿,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沉着一张脸,就要否决,牧呈抢先一步道:“青龙老哥,年轻人嘛,好动,让他们比一比,又何妨呢。”
“牧老弟,你有所不……”卫青龙开口,不想让事态发展,牧呈却不给他机会,再次打断,直接对那青年说道:“豫川,你想比什么,怎么比,大声说给大家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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