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龙治二人各持兵器,怒目相视。刘备见状,急忙道:“你二人不必相争。泠苞、邓贤二人既下两寨,汝等领本部兵马各攻一寨。先破寨者为头功。”
二人从之,议定魏延去攻邓贤,龙治攻打泠苞。各自准备去也。庞统却对刘备说道:“二将此去,恐争气斗勇,轻兵冒进。主公可引一军,以为接应。”刘备闻言,便留庞统守涪城,自领刘封、关平领兵一万随后跟进。
次日凌晨,魏延抢先出兵,人衔枚,马除铃,卷旗束甲,偷袭邓贤营寨。行至半路,魏延突发奇想,欲先攻泠苞,再攻邓贤,尽取两寨。以显其能。便领军转道泠苞所立东寨。
天色将明之时,行至泠苞大寨,魏延一声令下,众军齐声呐喊,杀入寨中。却不曾看到一人。魏延见状,只觉不妙,正欲下令退兵。忽有蜀兵从四面包围而来。当头一将大喊:“魏延匹夫,快快下马受降!”正是泠苞。魏延大怒,拍马舞刀与泠苞交锋。二人战至三十合,魏延见泠苞抵敌不住,眼看便要斩于马下。忽有一声大喝传来:“魏延休得逞凶!”斜眼看去,正是邓贤。
二将并肩与魏延厮杀。又战了三十合。刘备军行了半夜,且又兵少,哪能敌得过以逸待劳的蜀兵?便在魏延厮杀之时,已被击退半数人马。魏延于乱军之中见状,不敢再恋战,虚晃一刀,拔马便走。泠苞、邓贤怎能轻易放过?便领兵在后追赶。
三人你追我赶,约莫三五里。魏延坐骑突然马失前蹄,将他掀到在地。身后邓贤马快,见状大喜,喝到:“此天与我功劳耶?”,挺枪直刺魏延。
魏延摔倒在地,已闭目等死。忽闻一声大喝:“文长勿惊,龙治来也!”抬眼望去,只见一柄长枪飞掷而来,直将邓贤扎了个通透。魏延眼见龙治骑白马,着红甲红袍杀至,路过邓贤尸首,顺手拔出长枪,杀散蜀兵。
魏延沉默不语,爬起身,对着龙治背影拱了拱手,骑上马引着败兵退了。
却说龙治飞掷长枪,杀了邓贤。泠苞在后见到,大惊,便弃了自己的东寨,引败军投西寨而去。一路策马飞驰,到了西寨大门,正欲开口。从寨中却冲出一伙彪军,为首一员大将,金甲锦袍,正是刘备,左边刘封,右边关平。泠苞见状,不敢接战,便投山间小路,欲回雒城不提。
刘备就邓贤寨中驻军,须臾,龙治引兵回,具言魏延违反军令之事。魏延却押着泠苞入得帐来。言道:“延虽有罪,却也有功。”不待刘备说话,又对龙治说道:“将军高义,掷长矛救我,今后延不与你争。”
龙治闻言,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今后我二人当尽心竭力辅佐主公大业。”二人和好,刘备亦开怀大乐。转头看看泠苞,说道:“汝愿降否?”泠苞答道:“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只是刘璝、张任与我生死之交,若放我回去,当即招二人来降,献上雒城。”
刘备闻言大喜,便放其回雒城。魏延、龙治见状,皆劝道:“若放了此人,不复来矣。”刘备道:“我以仁义待人,人不负我。”
数日后,泠苞不回,刘备大怒,便令进兵,直取雒城。临出兵前,有斥候送来荆州书信,书略言:“亮夜算太乙数,今岁年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大意:我夜观天象,发现有凶兆,要小心提防重臣遇害。)”刘备看完,不及细想,又有斥候传来卢姜书信,言道:“取雒城不可走小路。”刘备看完,递给庞统。庞统接过,暗思:“此是二人怕我取了西川,成了大功。”便对刘备说道:“统亦识天文,不曾见有此星象。主公只管进军,必能拿下雒城。”
刘备见庞统如此说,便引军前进。行至一处岔路口。刘备命取来张松所献地图问法正该走何处。法正言道:“大路直取雒城东门,小路攻雒城西门。”
庞统闻言,说道:“可令龙治随我走小路取西门,主公走大路去东门,于雒城会和,左右夹攻。”
刘备闻言,说道:“我征战多年,弓马娴熟,可走小路,军师走大路。”
庞统答道:“大路必有蜀兵阻拦,主公引大军破之。统走小路可也。”
刘备不从,说道:“孔明、正明皆来书信,不得不防。”
庞统闻言,大笑道:“主公被二人所惑矣。二人怕我独取大功,便以书信迷惑主公。雒城若下,CD就在眼前,值此良机,可速进兵。”
刘备闻言无奈从之,分兵之际,见庞统所乘之马瘦弱,便下马,言道:“小路崎岖,军师乘劣马不良于行。且换乘此马。”
庞统谢恩,骑上刘备的坐骑,直奔小路而行。刘备看着庞统背影,心中担忧,亦领兵走大路而去。
庞统与龙治领兵一万进了小路。庞统对龙治言道:“正明、孔明二人虽器量狭小,却有用兵之能。他二人既书信相劝,不可不防。你可领兵三千为前部,一路多派探马,我领兵在后接应。”龙治从之,领兵加速向前。
却说张任等人领兵在此埋伏,有斥候言有骑白马者领兵而来,张任只道是刘备,便下令诸军只射骑白马者不提。
庞统、龙治二人行至中途,见小路越发狭窄,两侧高山密林,又值盛夏之时,枝叶茂盛,看不真切。庞统勒住马问左右:“此是何地?”有新降的蜀兵答道:“此地名为落凤坡。”
庞统闻言,惊道:“我道号凤雏,此处名落凤,不利于我!”便下令小心提防。前部龙治亦发觉此地蹊跷,便引军回。二人方才照面,忽闻一声炮响,无数箭矢自两侧山林射来。箭如雨下、箭如飞蝗。龙治见状急使长枪拨打箭矢,护住庞统,自身连中数箭,却不自知。
庞统面如土色,躲在龙治身后,见他只顾遮挡自己,已中数箭。乃仰天长呼一声:“既到死地,怎可连累他人?”便推到龙治,伏在其身上,遮挡漫天箭雨。却不曾想,龙治身着重甲,虽连中数箭,却大都不曾穿甲入肉。龙治见庞统如此,大惊,反将庞统护在身下,口中大喊连连,命军士持盾抵挡。
不过半个时辰,一万人马被射死大半,龙治见后路已被乱石阻挡,便急忙领军向前冲杀。待冒着箭雨冲出小路,身后只有千余人,且人人带伤。庞统被军士横在马背,肩头、后背皆中数箭,已然昏迷不醒。
龙治领兵出了小路,绕过雒城,直奔大路往邓贤营寨而去。途中遇到刘备败兵,乃合兵一处,杀出重围。无奈蜀将追之甚急,刘备不敢驻守营寨,只得领败兵回到涪城坚守。
出征之时,领兵四万,回到涪城,清点人马,却只剩万余。龙治轻伤,庞统重伤。
刘备望着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庞统,欲哭无泪。转头看看龙治亦血肉模糊,正欲出言宽慰,忽有黄忠押着马岱,领兵而来,言道:“主公,末将无能,葭萌关被马超占了,卢军师亦被马超捉了!”
刘备闻言,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卢姜怎会被马超捉了去?
原来自刘备引军离开葭萌关。卢姜便与黄忠俩病号商量如何守关。马超亦在营中聚众人苦思良策。
“葭萌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已攻打半月有余,却不曾上得城墙,如之奈何?”马超说道。
“既不能强攻,可以计胜之。”马岱说道。
庞德闻言,思索一阵,说道:“听闻卢姜卢正明在关上,此人乃刘备军师,神机妙算,我等用计,恐不能胜。”
马超闻言,说道:“他能用计,偏我用不得?明日起,岱弟率兵佯攻,令明掘暗道。必能拿下葭萌关。”
如此数日,地道通至关内。夜间,庞德领精锐数百人从暗道冲进关内,杀散城门守军,大开北门。马超与马岱领大军入得关来。当时,黄忠风寒已愈,闻关内喊杀声大震,便持刀策马,背负弓箭,领兵往来抵挡。无奈马超人多,抵敌不住,便令副将搬取军师卢姜撤退,自领兵马在前开路,直奔南门。
一路上杀散四伙马超军,行至城门,忽有一军从侧面杀来,为首一将乃是庞德,黄忠舞刀迎上,二人交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黄忠不敢恋战,急攻一阵,杀退庞德,便领军冲出南门。转头看去,却不见了卢姜。又杀入关内,前去寻找。直从南门杀至县衙,并不见卢姜身影。此时天色将明,马超十万大军皆入得关内,黄忠见势危,正欲领兵再杀回南门,忽有一伙彪军杀来,为首一员小将,正是马岱。马岱拍马舞刀直取黄忠,口中大喝:“老匹夫也敢上阵,嫌命长么?”黄忠大怒,策马迎上,交锋三十余合,奋力一刀,当头劈下。马岱见状,双臂较劲,横起刀杆迎之,不料黄忠力大,马岱抵挡不住,被震到马下。黄忠以刀抵住马岱,问道:“我家军师何在?”
马岱大骂道:“已被我千刀万剐了!”
黄忠大怒,欲杀之。左右急忙拦下,道:“若军师被害,主公必然大怒,可捉了这凶手,让主公处置。”黄忠从之。绑了马岱,领兵杀出南门,直投雒城。
却说马超闻弟弟被捉,急领兵前来相救。待出关十余里,追上黄忠败军。马超一挥长枪,麾下骑士策马疾冲。黄忠见敌军追之甚急,便以弓箭射之。接连射光了两壶箭,弓弦响处,必有一人落马。马超见状大惊,不敢再追。便领兵回了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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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姜被五花大绑押进县衙,马超坐在主位,说道:“你便是卢姜卢正明?世人皆言你神机妙算,如今被我拿住,有何话说?”
卢姜脚上有伤,疼痛难忍,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听闻马超所言,哈哈大笑一声,言道:“马孟起,你死期将至,尚且不知。可怜汝父惨死,你亦死于曹贼之手矣。”
马超闻言大怒,喝道:“左右,将这狂徒推出去砍了!”
卢姜性命如何,且待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