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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记忆

余书已经忘记第一次睁眼看母亲时的喜悦,现在,却是不敢直视她病重的脸庞。

这个城市在不断的扩张,还好钢筋水泥没有将这座城市填满,城中村里,还遗留着上个世纪末城市的建设者。

小巷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菜米油盐,茶余饭后大家都是靠打麻将充实自己的生活。余书的母亲就是靠着麻将馆长一职,在小巷里传出了声。2000年的时候,“满姐娱乐室”便在幸福弄打响了第一声,那年夏天还不太热,三架崭新的吊扇,便足以给整个屋子增添几分凉意。那会儿母亲三十来岁的人,做事十分有干劲,生意可谓红红火火,余书总是抱着冰棍坐在小板凳上傻笑,每个叔叔阿姨都喜欢摸摸她的小脑袋,对于那会儿的余书来说,叔叔阿姨们的夸奖,总能让她乐开花。

住在幸福弄,不一定就真的幸福。当秋天的第一片黄叶飘到地上的时候,巷子口杂货店的电话铃打破了中午的宁静。母亲提着包匆匆跑了出去,余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跑到爷爷家,爷爷的屋就在她们屋后头,不到两分钟便可以走到。木门的红漆被岁月易了颜色,她猛的推开门,这门似乎还承不住小余书的冲力。只见爷爷抱着还在襁褓的堂弟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对面的窗户。“爷爷,爷爷”,得不到回应,她只好坐在爷爷的旁边,这时爷爷才有了反应,“地下冷,别感冒了。”

下午天阴了,姑姑牵着余书上了出租车,很少坐出租车的她显得有些兴奋。“娃啊,你爸爸去了”姑姑抱着她哭了一路,下了车,只瞧见一步大车停在坪里,这里她来过,是爸爸的单位。找不见妈妈,她被一个人留在坪里,不一会儿,叔叔跟姑姑爬上了大车,她也想上去,但是姑姑叫她去一边玩。等他们走了,她一次次试着爬上车,可是车太高,她只够透过车缝朝里看,她皱着眉头使劲看,她似乎瞧见了她的爸爸,又似乎不是。

南方的九月,秋意不浓,难得阴了天,风亦凑起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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