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整夜,肖羽都维持着这一种姿势,眼睛只是盯着窗外。
凌晨五点,清晨的阳光带着微凉的雾气一起透进监禁室小小的窗口,潮湿而清新。警局里开始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来回穿梭着。
肖羽仍然看着窗外,此时的他经过一夜的沉淀,心中仍然充满了对秦倾的恨。
他从没有如此的痛恨秦倾,即使是在知道他杀人之后,肖羽也只是认为秦倾是因为心理分析代入太多,导致心理崩溃,才会杀人。心中也只是为他感到有些悲凉、恐惧而已。
而如今,他是彻彻底底的痛恨秦倾。痛恨他随意的掠夺他人的生命,毁坏他人的生活,却用附赠品来形容一个曾经与他们的生活有过交集的一个人。
肖羽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透过小窗洒在自己身上暖暖的感觉。
一阵脚步声停止在肖羽的面前,浓浓的香烟味与清晨的潮湿气融合在一起,倒也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肖羽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还不是为了你,我一夜没睡!不抽烟提提神,怎么撑下去!”青色的胡茬遍布约翰的下巴,眼下的乌青宣告着他的失眠。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抽一根,提提神---”肖羽勾起嘴角,只是眼中并无笑意。
约翰并不急着将肖羽从监禁室里放出来。相反,两个人隔着铁栏聊起天来。
“---盖特来找过你了,是吧---”尽管是个疑问句,但是约翰的语气出卖了他对这件事是了解的事实。
“嗯。”肖羽淡淡的回答了一声。
约翰沉默了一会,“你的嫌疑解除了。而且,上面已经同意,你---继续参与这个案子。”这一夜,他可是没少费力气,总算是洗脱了,肖羽的嫌疑,让他继续协助抓捕秦倾。
解除嫌疑?肖羽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我本就没有嫌疑!这一切不过是你那个所谓的‘上面’为了试探我,才搞出来的闹剧而已。”说到这,肖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说让我继续参与这个案子?”
“是。”约翰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还会不会继续参与啊?”说完,肖羽就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什么?听到了肖羽的话之后,约翰的脸就像定格了一样,一直保持着一个惊异的状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说---他要放弃参与抓捕秦倾的案子吗?
直到约翰将肖羽从监禁室里带出来,肖羽也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连约翰说要送他回酒店,也被肖羽拒绝了。
在约翰看来,肖羽无缘无故的在监禁室里待了一晚上,心情不好时可以理解的,他也就没有在意,由着他自己走回了酒店。
可是一连三天,肖羽都没有出现,约翰就有点坐不住了。不仅秦倾失踪了,眼下还有个‘模仿杀人’的案子,如果连肖羽都失踪了,这岂不是要开‘天窗’了吗?一想到‘上面’那冷冰冰的脸,约翰就浑身哆嗦,赶紧给肖羽打电话。谁曾想,四五个电话过去,全部都是留言信箱。
约翰脚步匆匆的往停车场走去,嘴里忍不住的骂道:“肖羽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又是留言信箱?他不会回国了吧?”正骂着,就见到琳娜从自己的对面过来。
今日的琳娜似乎是特意打扮了的,驼色风衣下配藏蓝色九分西装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中跟女鞋。既有办公室女性的干练,又不缺少女性的柔美曲线,再加上那一头金发,正可谓是窈窕淑女。
不过今天,约翰可是没有心情去仔细欣赏,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眼下他的心里只有肖羽一人,哪还顾得上琳娜是否美丽动人。
琳娜与约翰打过招呼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约翰的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约翰,心里似乎在盘算什么。
约翰坐进自己的车里后,正低头发动车子。突然,一阵细小的‘叩叩’声从他左侧的车窗处传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琳娜。
只见琳娜的手比划着,看那意思,好像是要他开车门?约翰半信半疑的将车窗放下:“有什么事吗?琳娜。我现在要去找肖羽,恐怕不能送你去,对不---“
琳娜的脸有些微红:“谁说要你送了?”难道这家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经常要他送自己的事吗?
“那你是---”约翰挠挠那已经翘起的头发,略微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要去找肖羽?”琳娜问道。
“你怎么知道?”
琳娜插着手,微微有些得意:“我仅仅知道你要去找肖羽。我还知道肖羽已经失踪三天了!”
……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群男人也能将个事传的这么快,约翰咬着牙:“那你拦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琳娜指了指他,甜甜的笑着:“你不会是想自己去找他吧?”看到琳娜的笑容,约翰一时之间有些迷陷,“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去?”想到这个可能性,约翰的心头有些雀跃。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大方一点,原谅肖羽的失踪,毕竟是他的失踪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怎么可能?”琳娜失笑,“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和盖特一起去!”
约翰怔怔地看着琳娜:“盖特?!他去做什么?肖羽失踪说不定就是他干的好事,我还带他一起去,我真是疯了!”
琳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眼看着自己要迟到了。可她又不想让约翰失败而回,轻轻的叹口气:“中国有句俗语—解铃还需系铃人。肖羽失踪,也许与盖特有关系。我觉得你还是带他去吧,也许会出乎你的预料之外。”说完,她挑挑眉,看着一脸思考的约翰。
在约翰看来,盖特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带上他等同于带了个炸弹一样不安全。可是,听琳娜的语气,似乎又知道些什么。究竟自己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