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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曾少时

(系统提示:作者温馨提个醒哈,此章关乎主线,注意真是主线,敲桌面了啊!别被章节名所迷惑,其这章的实情节是比较轻松活跃,大家可以把它当成,当成什么呢,我想想看啊……算了,大家先看吧。)

十六年前,黯风营区域。

风沙席卷着,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身上拖挂着松松垮垮的黑色长袍,浑像只用破破烂烂的黑布遮掩。孩子其实长得眉清目秀,但幼稚的脸庞却被风沙侵蚀得活像饱经沧桑到童颜早衰。

蹒跚的步伐缓缓迈着,孩子目中无神,孩子觉得黑袍歪了,便伸手拽拽拉拉的,继续漫无目的地赶路,他在寻找着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安身之所。从天明到天暗,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逼他痛下杀手,却的的确确是救命恩人的人,这人也就是他的师父。

突然出现的两个同样黑袍的人站在孩子面前,其中一个青年俯视着矮小的他,那双眼睛里似乎可以放出光来。

孩子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累,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投靠,让他休息的人。

“哥哥姐姐,你们能带我走吗?”这个孩子说出了他最后悔的话,说不定,没有这句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位青年看了看现在身边的女子,又看了看那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带着哀求的口吻对她道:“师妹,我知道你讨厌孩子,但是明晔喜欢,我也喜欢。他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

那女子冷淡地看了男子一眼,颇觉得他没出息,却还是留有迂回余地地道:“师兄你继续说。”

男子觉得有戏,讨好地笑着道:“我其实这么想的。我们呢把孩子带回去,然后以此为由,请明晔和阿曌来,反正这两人快成亲了嘛嘿嘿。”

女子不以为然,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对男子道:“他们说了,五年之后,战事结束,整顿民生,再商量婚事。”

男子脸上有些哭丧的模样,惨叫道:“啊?这样不讲理?好吧好吧,那就只好我来带这个孩子了!”说着就要去背那个孩子。

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女子拽了回去,她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喂!你疯了?师父不会同意的!”

“但我乐意。”

孩子听到他认为自己穷途末路时听到的天籁之音。他想这是他遇到最好的人,他会永远报答这位救命恩人,永永远远。想着,男子已经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背在他宽阔的肩上。孩子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安宁,面前这个背着自己的陌生男子,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女子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她在后面穷追不舍,大声道:“穆樨勒!你快点给我站住!你绝对会后悔的!喂!”

“大哥哥叫穆樨勒吗?”

穆樨勒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这样走,那位大姐姐会不会生气?”

“她呀?会。下次见到穆樨茹的时候,我们俩一定要绕着走,听到没?”穆樨勒先吓了吓孩子,接着又叮嘱了好几句,接着又问,“小鬼,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我……没名字。听别人说,我好像是和家人走散了,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失忆了么……”穆樨勒念叨一句,然后哈哈笑了几声安慰,爽朗地道,“那你就叫穆……穆义昂!我一直改成这个名字,我师父不让!现在我把这个名字托付给你好了。”

被取名为穆义昂的孩子有些感激涕零,他欣喜不已地搂紧了穆樨勒,欣喜地道:“谢谢哥哥。可是哥哥,我们会被穆樨茹姐姐追上么?”

话刚说完,穆樨勒的脚步又快了几分,穆义昂有一种在半空中飞翔的感受。还没适应过来,就听穆樨勒道:“怎么可能,她武功没我好。”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穆义昂面前引入了武功的概念,仿佛被打开了一道大门,他开始对武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终于,他们比穆樨茹早很多回到了黯风营。

黯风营,真的只是一个个营帐,穆樨勒带着穆义昂一个接着一个地循序参观着黯风营。世人认为,黯风营是一个晦暗恐怖而血腥的地方,因为他们被黯风掌干扰。这里其实充满了活力,只是近年来,越来越神秘诡异。而十六年前到八年前,在穆义昂没有杀死营主之前,这里一直是充满欢乐的地方。八年,足够所有人将其曾经的过往全副遗忘。

走着走着,一路说说笑笑的两人,已然到了营主的营帐处。还没进营帐内,穆樨勒就捂住了穆义昂的耳朵,果不其然,营主在里面气愤地大声怒吼着:“逆徒!没想到,真是个逆徒!”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营主听到穆樨茹的汇报,正在当其他徒弟面责骂自己的大徒弟。

“听到就给老夫进来!二十一了,竟然畏畏缩缩的像个毛没长齐的孩子!出息!”

在营主劈头盖脸的谩骂之下,穆樨勒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进去。等站好了之后,他还是把头低着,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羞愧难当,才不敢抬头示人的。

见师父生气,都站立好的众人皆望着自己的大师兄,面上并没有什么讥诮之色,有的只是无奈。众人皆知,他们的大师兄什么都好,性格好,天赋好,脑子好,武艺超群,但就是不懂事!总是三番四次地惹师父生气。以前瞎胡闹就算了,这次竟然带回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还吵着嚷着要去收养人家。

估计是早到了营内,却没有禀报,只是带着那孩子在营里瞎逛玩了几圈,这才过来商量收留那孩子的事情。但一切都太晚了,他们二师姐已经回来了,而且一五一十地和师父禀报了所有事情。毫不知情就被亲师妹给举报了,在他人看来的话,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悲哀。因此他们师兄弟们此刻无比同情这位永远长不大的大师兄。

“师妹你干嘛卖我?”穆樨勒有些哀怨地看了穆樨茹一眼,接着就惨兮兮地看着营主道,“师父你听徒儿解释,你想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荒郊野林,没有家人陪,孤单,饥饿,干渴以及恶劣的环境都能致他于死地,你忍心一个鲜活的生命,化成一堆白骨么?”

营主有了一丝动容,平淡地开口道:“很小的孩子?有多大?”

对方没回答,因为他的确不知道。所有人几乎要栽倒下去,合着您老人家连人孩子多大都不知道就往家带,当这里收容所?

所幸穆樨茹替她不断惹祸的师兄留了个心眼,出来解围道:“回禀师父,徒儿觉得约莫十岁。不过,据师兄反应的话,那孩子,失忆了。”

连这都知道——穆樨勒差点就脱口而出,但还是硬生生地把话给塞回去了。

“阿勒,那孩子,的确失忆了么?”

“对对对!师父和师妹怎么知道?要不我现在把义昂带进来吧师父,他都站外好一会儿了。”

营主想了想,应允了穆樨勒的请求。见师父同意,穆樨勒立马冲出去把穆义昂牵了进来。他嘴里还不听地碎碎念着让穆义昂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诸如此类的废话。

“他叫穆义昂?你不是说他失忆了?”

“义昂当然不知道他原名是什么。穆义昂这个名字,我起的!哈哈,不错吧,我也这么觉得,师父觉得呢?”

营主的眉毛不自然地跳了又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干巴巴地道:“甚……甚好。”

这一听,众人突然就反应过来了,顷刻之间,就炸开了锅。

“穆义昂?不是大师兄吵着要改的那名儿吗?”

“这么到真是,呦吼,还真有意思了。”

“哈哈,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自己取不了的名儿就给孩子取!”

“那都不是儿子!顶多算个弟弟!”

“对对,弟弟,弟弟,我们要有小师弟,原来的小师弟就是十八师弟了!”

“小十九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

等等诸如此类的玩笑话都不是讽刺性质的。没人知道他们间关系到底有多好,只是喜欢这样损来损去的。其中挨损最多的还是穆樨勒。不过穆樨勒脾气好,听着听着,也就过去了,有时候,也会损别人几句什么。他们都知道,其实他们大师兄很聪明,就是看着有点傻,大智若愚这词儿,完全被他们大师兄体现地淋漓尽致的。

有一点,是他们所有人的公识:没人因为谁好欺负,谁好脾气就针对谁,因为黯风营内都是性格活泼的,但,当然要除去穆樨茹时时刻刻都冷着脸的怪胎。

刚有人这么想着,就觉得穆樨茹审视的目光在向他们投过来,瞬间噤了声。等穆樨茹不去理睬,又闹哄哄地你一言我一语了。

“好了好了,都别叽叽喳喳的了啊。”营主见穆樨勒这么一闹,所有徒弟爱热闹地这么一吵,如果不去阻止压根停不下来,便急着圆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地喊了一句。

大家互相推搡着,使着眼色。个个都挤眉弄眼地一种奇葩的方式暗示,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之后,营主这才回归最初主题,问穆樨勒道:“阿勒你来和为师说说,这个孩子你想怎么办。”

穆义昂怕穆樨勒会因为别人的引导而丢弃他,便有些害怕地朝他什么凑了凑。结果只感觉一阵热气绕在耳边,穆樨勒笑嘻嘻告诉穆义昂不会丢了他不管的,穆义昂双眸泪汪汪的,不知道是觉得自己闯祸添麻烦,心疼让穆樨勒受委屈被为难想哭的,还是对穆樨勒这样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不离不弃而感动想哭的。

当然,穆樨勒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他喜欢孩子,他才不会去猜孩子哭是为了什么。在他眼里,哭了就是哭了,笑了就是笑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支持。他的话也算是给穆义昂吃了颗定心丸。他说过会收留穆义昂,就不会食言。如果要问这么护着穆义昂是什么原因,他只能解释为是靠爱了。

穆樨勒此时此刻站得特别端正,他手抵着脸,颔首认真思考了一会。众人都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因为这样现想现答,做事前不动脑子,感情比理智多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在穆樨勒身上发生过了,都是习以为常的小事情,根本没人去在意。

有时候,天才的脑子,特别是看上出有点傻的天才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般人是弄不明白的,自找没趣,平添烦恼嘛不是。

反正人聪明,不用想多久也会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些别人看来严肃的问题。

没多久,穆樨勒抬头,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不卑不亢的表情。但是他有几分凝重地道:“师父,我想……以我的能力足够去当义昂的师父了,徒儿想着师父还要辛辛苦苦教我们师兄弟十八个,所以徒儿觉得义昂就不用再去麻烦师父了。且交给徒儿吧,我教他一些防身的武功,然后让他凭自己的能力去找他自己的爹娘。师父觉得徒儿这么安排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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