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有一个少年横空出世,在攻打楚水城立下大功,但是那次攻打并未成功就是了。琴音可愈人杀人,因此世人都称他为抚琴公子,天下第一琴师,无人可敌。少年的琴名为清陌,人们鲜少以名命琴,但是他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后来,抚琴公子消失了。
抚琴公子名为顾清陌,十五岁时少年成名,风光无限,却在风头最盛是归隐。因为此人颇通清欢一道,也有人叫他清欢公子,那把琴也会被称为莳花探幽。久而久之,就神乎传神得把顾清陌传成一位仙人。
叶敛回想起有关顾清陌的传闻就是一哆嗦,好好的少年郎归个什么隐?这么愤世嫉俗?还有那天晚上,想着就来气。吴惜信有什么了不起的,顾清陌护着他干什么?她要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抚琴公子,她才不和他闹得翻天地覆呢!她如今仔细想想,好像两人产生的分歧很奇怪。
夜,漫上黑,只有风在耳边回荡着,叶敛是女装躺卧在屋脊的瓦砖上,小脸板着,璀璨而明亮的星月全都倒映在她深邃的眼睛里,有着一股是那么高不可攀而高深莫测。
在叶敛身边还卧着一个少年,长得不是非常俊俏,却十分让人看着舒服,阴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也突然显得很温和,少年柔软的黑色头发贴在头上,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嘴里哼唱着小调,旁若无人一般的随性闲适。明明有些痞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韵味,优雅淡然,浑然似仙。重点是,他难得没带琴。
叶敛板着脸,没好气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坏了我的差事,我本来是要去找吴惜信报仇的,这帐怎么算?”
顾清陌毫无愠色,只是温和地笑了,眼睛看着冷冷地板着脸的叶敛,道:“吴惜信的师傅是我一位故识,那位老前辈曾经救我兄弟一命,我救他徒弟,岂不是两清了?道上什么规矩,我想凝你会明白。”
叶敛皱眉,一张脸紧紧板着,撇着唇瓣道:“那还真让你失望了,我真不懂。”
“哦,还不懂啊。溪亭,要不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清陌眸光凝了凝,安静地半笑着,“从前有一位牧羊的姑娘,她整日无所事事,只能与难通人意的羊群相伴。流年度,孩子渐渐长大了,十岁的牧羊少女十分贪玩,连羊都不放,游手好闲起来。她厌倦了这样百无聊奈的凄清生活,便想着愚弄小镇的乡亲一番。牧羊少女的家乡有狼,近来又常常传出有狼夜伏袭击羊圈的事情,她灵光一现,扯着嗓子告诉乡亲狼来了的消息。因为少女自幼父母双亡,乡亲都很照顾他,便都不顾一切地赶来救这位少女,然而却发现狼并未来到。几次三番,少女都幸灾乐祸,以捉弄真心关爱他的乡亲为乐,见少女可怜,也没人敢去责骂他一句,少女愈发猖獗。最后一次,少女用了同样的技俩,他们忍无可忍,狠心抛下这个总爱打诳的孩子。结果这次真的来了的狼攻击向少女。”
“所以,那个少女如何?”叶敛从没听过这个故事,脸色稍缓看着少年,问道。
“我哪知她如何?许是死了。”少年觉得好笑,只反问着叶敛。
“可你究竟要表达些什么?”叶敛觉得有意思,一头雾水地并不知道面前这位陌生少年想买些什么药。
“这个啊,告诉我们,总是捉弄的人是会死得很惨的!”顾清陌嘻嘻地笑着,机警闪开,躲开叶敛的攻击。
叶敛攥起拳头,又愤愤地放下去,道:“所以,你知道我和虎乐施做了什么。”
顾清陌点头以示叶敛猜测正确,见叶敛还要再说什么,他比拟出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被吴惜信和孟宣鹤知道,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们这些人真的特别有意思,不如咱们以后也一起行动吧?我第一次看见孟宣鹤就不太喜欢这个人,只要能欺负他,我做什么都愿意。”
叶敛当时想到面前这位少年竟是叱咤风云的抚琴公子,看到一个普通少年竟然为了欺负孟宣鹤什么都愿意做,只好答应,同样道:“知音呐,我也不喜欢勾魂鹤这家伙的矫揉造作,对妙手公子我也喜欢不起来,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顾清陌继续点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吴惜信的字是惜信吗?”
叶敛沉思无解,便摇摇头。
顾清陌给了点提示,道:“他名一个诺字。”
叶敛想到这里,噗得笑出来:“吴诺,无诺,因此要惜信是吧?”
顾清陌道:“聪明。对了,如果要坑萧宣鹤一把你想怎么办?我先说说我怎么看吧。我听说虎乐施与你一见如故,你们结拜是是吧?前几日在你没去楚水城前,虎乐施就是打算和萧宣鹤一决高下,两个人协商后决定各找一个帮手,他的帮手一定是你,到那时候我假装是孟宣鹤的帮手怎么样?”
结果,就因为顾清陌去找孟宣鹤是真是假的问题两个吵了起来,最后叶敛觉得两个人谈不来,便不欢而散,现在想来真是啼笑皆非。没想到顾清陌还是依他自己潜伏到萧宣鹤身边了,因此叶敛就想着好好戏弄顾清陌一番,她朝秦江砚挤挤眼睛,秦江砚早就习惯与人狼狈为奸,自然知晓叶敛的意思。
然而,一边的顾清陌和萧宣鹤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
顾清陌看到叶初颐又换了一张脸,但是他还认得出来,便道:“我以为溪亭兄弟是位姑娘,没想到是位公子,是顾某的不对,失敬失敬!”
萧宣鹤早已不规矩地侧卧在长木凳上,右腿翘在左腿上,也不知道在哼着些什么,还举着茶壶慢悠悠地倒茶喝,他一边忙活一边笑着漫不经心地道:“扯。她怎么看都是个女的,清陌你要是不信咱们就打赌,赌你的琴给我玩三日。”
旁人看来本事十成稳赢,但是顾清陌不愿意。
秦江砚凑到顾清陌身边,有些调皮地撺掇着道:“诶诶诶清陌兄,十成稳赢啊,干嘛不赌?”在他眼里,他也相信叶敛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
顾清陌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秦江砚,不悦地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赌瘾收敛一点!”
他还特地强调了收敛二字,走在身旁的叶敛瞳孔乍缩,怔怔地站在原地。敛?她有多久没听过敛这个字了?她心里明明清楚,自己自从在江湖上叫溪亭这个名字后,就不会有人再叫她的真实姓名,但还是渴望有人叫她叶敛。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她觉得亲切,而不像溪亭那样冷冰冰的。
但是听顾清陌的语气,他和笑面虎还认识?现在自己面前站着笑面虎和抚琴公子以及坐姿不端的勾魂鹤,这性格品行简直是一目了然。鹤,这么清雅的东西竟然被用在这么个桀骜难驯的少年的名字中,他总是似有似无地笑着,这样完美无瑕,艳丽妖冶的五官,勾魂摄魄的魅力,红色鹤氅更是有股不羁的气质。不仅是少女,怕是连男人都很难不为之所动。
至于虎乐施......世人姓虎的极少,但是叶敛也不清楚这是否是真名。她通晓易容术,所以看得出来他的脸也是被伪装过的,不过手法高明,看不出任何痕迹。但是单方面就教养礼节来看,应该背景不简单。容貌的话,算得上是十分俊秀,还总是笑嘻嘻的,说什么他都知道,而且属于那种能杀能打,能骂能忍的性格。他的笑容就像个小孩子,有点甜和没心没肺的意味,总结一点伶俐调皮的邻家少年郎。
现在面前的这个顾清陌,相貌平平,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很耐看,乍看一般,但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总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围绕在他身边,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反正大概就是性格好,看上去温和好说话。
“要不要听我给你们讲讲溪亭是怎么进入楚水城的?”秦江砚见他们都坐下来了静静喝茶,便耐不住性子道。
“不必。”三人异口同声答着,仿佛并不想理会秦江砚。
虽然他们已经说了不必,但秦江砚和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己地侃侃而谈:“我和你们说啊,溪亭他在楚水城楼把十几个守卫一招毙命,然后慢悠悠地晃到了楚水内城,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楚水内城里的那些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吃东西的来着,不过算了。然后他在全城点燃一株不知道叫什么什么魂的草,全城人都晕了,然后他就把整个楚水城一百多号人全都杀了,之后.......”
叶敛再也忍不住了,重重放下手中的杯盏,厉声道:“够了!怎么跟乌鸦一样,倒也真是不嫌聒噪。赶紧闭嘴啊,你烦不烦啊!”
秦江砚乖巧地摇头,也不生气,欢快地只道:“不烦不烦,你们继续听我给你们讲嗷。”
听他讲得津津有味,叶敛就是满脸的不堪回首。这家伙能这么跳脱也真是够了,明明说比她大,但怎么看着还没有小孩子一半懂事呢。但是后来叶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跟着秦江砚为虎作张,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地混日子的,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坏毛病都是秦江砚害的。不过现在秦江砚的话的确少了,性格也沉稳得多,也许是家里出现了变故才致使他现在的对人沉默寡语。
这时萧宣鹤突然道:“行了别说了,具体情形我们都知道。不过其实,我今天不是来和你打架的,虎乐施。我想请诸位和我去一趟颍阳的玉碎楼,我想去找一个人,不去也可以,不过,我只说一句,他对你们也很重要。”他一边言语,一边晃动着茶盏,像是没有说话对象般漫不经心的,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
叶初颐捏捏鼻梁,转头望着萧宣鹤,缓缓道:“现在好了,你高兴了。顾清陌的故事需要我说吗?”
萧宣鹤没想到叶初颐这么在意顾清陌,几年过去了,顾清陌的事情她记得还是那么清楚。虽然语气很淡,但是萧宣鹤知道叶初颐并不想提起这些事情,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股无奈苦涩,他不在意地平静道:“不用。邺城的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解释得通吗?”
邺城......邺城.......邺城!叶初颐闻此回想着,只觉得脑子里乱作一团,痛不欲生。但是萧宣鹤却还在一边讲述着那天在邺城的所有疑点,以及那天在颍阳要找的重要的人的真实身份的疑云,叶初颐脑子里嗡嗡的,耳边也还嗡嗡的,只是这般听着想着,她就失控了。
叶初颐袖里藏着的匕首唰的一声射出去,刀光略过萧宣鹤的耳畔,隔断了几缕飞扬的碎发,但是他却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地看着叶初颐,看着她双眸布上鲜红密集的血丝,几近癫狂大声叫道:“闭嘴,闭嘴闭嘴,给我闭嘴!不许提那个地方,你以为你知道全部事情吗?你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秦江砚也一样!邺城的那个晚上,顾清陌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永远地消失了!呵呵呵,萧宣鹤,我问你,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现在舒心了吧?你们那天明明说好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但是顾清陌为什么会死?你告诉我!凭什么!你和秦江砚凭什么不告诉我......”叶初颐逐渐声嘶力竭地叫着,声音也越来越沙哑,瘫坐在瓦砖上哭泣着,精神几欲崩溃。
萧宣鹤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慢慢拔下笔直插入房屋吊钩的匕首,嘴里茫然若失地道:“我不知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会出那样的事,我根本没猜到顾清陌会死在邺城里。这件事我以为你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明明看到我是第二天清晨到的,我怎么会知晓计划......”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那谁告诉能告诉她,那天晚上究竟是为什么出了差错?......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那时候雎言一只守在西院口,最后只看到叶初颐哭着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立刻追了下去。然后叶初颐就说她要回京城,越快回去越好,她不想在这个莲湖庵再多待一秒。众人都已经熟睡,无法惊扰,于是在雎言的安抚下,叶初颐情绪稍稍稳定后,决定明早一定起身离开。
所以,天刚不久,一行队伍就浩浩荡荡地离开莲湖庵回京城去了。秦江砚和萧宣鹤他们都自己骑马,守在各家的马车旁边,说是要当侍卫好好保护几位大小姐。
至于叶元歆,她需要在莲湖庵静养,所以叶初颐只能与她告别。
经过几个时辰的颠簸,总算到了热闹繁荣的京城。所有都回了各自的府邸,只有叶初颐不安分地又去找陆云生。她已经好久没去看陆云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因为离陆云生死亡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她到现在却还是一筹莫展。不过半路上被秦江砚截住了。
“郡主这是去哪?”秦江砚笑着看着叶初颐,温和地道。
“看望我弟弟,世子殿下想要一起去否?”叶初颐撩开帷帘,盯着秦江砚,不温不火淡声道。
“难不成就是大名鼎鼎的常安王殿下?西梁有名的小王爷?我也要去!”秦江砚惊喜地道,眸露喜色如孩子一般。
“世子殿下开心就好。”叶初颐拉下帷帘,幽幽叹了口气,继续吩咐车夫快走。
陆云生还是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神色安详,眉眼如故。叶初颐看着陆云生的脸,秀眉蹙起,这种错觉再次来了,现在的陆云生像是又长大了,她把记忆中的陆云生重新搜索一遍,俊逸的少年眉宇间的青稚褪散极快,不过一月有余,便如隔三秋一般,如玉般洁白的肌肤仿佛是透明的一般,眼帘垂下,很长的睫毛扫下一圈圈淡淡的浅影。
愈发俊逸出尘的容貌,叶初颐看着有些吃惊,她想着转眼望了望秦江砚,比了一下他的身高,然后又用一截一截分开秦江砚的身高,以头颅的高度为标准,整个人大概共八截,然后她又再一截一截地比在陆云生身上。果不其然,陆云生的身高是七截半多一点。
什么时候云生这么高了?叶初颐心中疑惑,随即又给自己比划了一下,也就七个多了一点点,好像连四分之一都还没有的样子。但是这意思是云生比他高了?怎么她长她也长,而且明明自己应该长得陆云生快的,结果自己还比小三岁的十一岁的小孩子将近半头?叶初颐心中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秦江砚见叶初颐一个人比比划划,一会比比划划自己,一会比比划划他,一会比比划划陆云生就觉得特别好笑。他怎么会放过这样个凑热闹的机会,便幸灾乐祸地失声笑道:“量身高?子陵是不是比你高?”然而一边的叶初颐斜睨着瞟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顾着量,量一次不可置信一次。
见叶初颐也不怎么想理自己,秦江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是难得糊涂!你知不知道人横躺着比站着高?你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叶初颐当然信,但是总不会躺着就多那么多吧?她走过去和秦江砚比了一下,大概是到秦江砚鼻尖差不多,那么云生的话大概在......想着她伸出手弯腰从下到上一段一段地量着,手最终放在他额头,但是她想想又再次摇头,接着把手再移到了秦江砚的眉毛边,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像满意了这样的结果。
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环绕在鼻息边,而且那微凉而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肌肤上,秦江砚俊俏的脸颊上顿时泛起浅浅的红晕,他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可是好人家的公子!为了本公子这么多年的清白,我打死都不从!别以为...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可以轻薄我了!”
真是个活宝。叶初颐苦笑不得,放下自己的手,不在意地道:“是吗?我好像一直把你当成好人家的姑娘。”
姑...姑娘?这丫头太恶劣了!秦江砚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下去,他愤然道:“你怎么这样?我告诉你,堂堂七尺男儿,士可杀不可辱,我行得正坐得端,我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就都是你害的!”
叶初颐摆摆手,摸摸下巴,一本正经道:“跟我没关系,十七八岁了还不成亲竟然还怪别人。我一直很奇怪,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当时萧宣鹤找薛媚牵制你,你竟然把人家五花大绑地丢在酒楼的客栈里。薛媚可是有名的大美人,我一个女的看到她我都按捺不住自己,你难道都不动心的?难道说你真的喜欢男人,我还是得带云生离开。”
秦江砚听到这话,脱口而出道:“胡说八道!谁说我......”没说完便自己噤声了。
因为今天是端午,所以叶初颐也就死乞白赖地待在这个宅子里,秦江砚还很细心地去街市上买了些粽子回来,叶初颐一个人吃了两三个肉粽子,把秦江砚看得目瞪口呆。叶初颐不禁觉得叶元歆的香囊也很会送,她就干脆把叶元歆送的那个充当是端午要佩戴的了。然后她也和秦江砚去街市上买了些五彩丝线,不仅他们俩,就连昏迷的陆云生也被他们栓上了五彩丝线。
晚些时候,叶初颐提出要喝雄黄酒,但是秦江砚说她年纪小,没给她喝,他便也没喝。那个时候叶初颐就特别怀念萧宣鹤“陪”她一起喝酒的晚上,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惨不忍睹。本来说是要画额的,但是叶初颐心血来潮,直接把秦江砚的脸化成了血盆大口。
不知不觉天已经晚了,叶初颐想到在这里也逗留了不短时间,而且看起来蒋钊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她很乖很听话地回自己府里。说实话她想把陆云生带到叶府来,但是秦江砚和蒋钊死活不肯,左一个叶府的守卫不安全,右一个陆云生的伤太严重。她现在就奇怪了,陆云生到底何方神圣,能让这两个大人物担惊受怕的?
那个秦洛墨?那个魏陵?还有薛鸢到底是谁......
这想到这里,就听到有人吟着:“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这首诗不是林家取名册中的一句诗吗?!叶初颐一下子愣怔了,她想了想,正欲探帘而望,就又意识到林家子弟姓名好像还没不轮到这一句。这,闹到是有人吟着玩的吗?叶初颐正疑惑,之间一缕青烟从长街的尽头缥缈而起,她潜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古书相传,谓齐州烟者,可诛杀可麻痹......
一个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男子缓缓地朝叶初颐走来,不难见他的气度不凡,他的腰间佩戴着巡城校尉的铁质的令牌,步伐的移动,使得令牌所刻之字显现出来——正面一林字,背面一敬字——林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