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记:缴费缴出来的烦心事
周六,天高云淡,风轻阳暖。白杨终于可以出院了,检查确认后,老婆和我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儿科聂大夫又如是这般交代了一番,依然是慢条斯理,笑眯眯的样子。其实,聂大夫人挺好,我觉得如单论技术,他应该不输市医院的专家,无奈,平台也,平台如够给力,他断不会如此身价。
关于儿科医生和护士的事情,后面会说到,不管该不该挺他们,我都应好好感谢她们。
医院不可久留,把白杨包裹严实后便匆匆离开了,住院的东西都没顾得上收拾,费用当然没有结算。
等把白杨和老婆送回家,我折回医院到二楼住院处结算,赶到时,墙上的指针正指向11:50,离下班时间还有10分钟,我满脸歉意把单子递过去,里面的人冷冷地说,下班了,明天再来办。
我们的职工医院周末和节假日都是半天班,我再不想天天跑医院了,于是求情:要不先办一个,把老大出院的先办了。
里面的人干脆转身走了,去换衣服了,都不带搭理我的。
只好悻悻离开。边下楼梯边感叹,我为自己的事从不会屈身低头,可两个孩子的事,终于让我学会了忍受。
想来也算正常,我以前的一位直接领导,他夫人恰在该医院上班,话说作为处长夫人,总得给点面子吧,谁知去BJ就医期间,工资福利待遇啥的都给停了,不解释,不通知,那边处理起来跟没事人似的。要知道,我们处还管着医院的关联交易。我们处长可以一票否决的。更何况,这是西北小城,处长也算有一定人脉和社会地位的。
次日安顿好家里后,我一大早就赶去了医院,跑到结算处后发现换人了,并且没有排队,暗自庆幸,便毕恭毕敬把单子递了进去。白龙的很快办结了,共花费两千三百多,扣去押金,再补交一百多,刷完卡,我问:医保报了多少?
不会自己看!扔出来冰冷的一句话,我还以为听错了,又弱弱的问了句,这个结算单上看不出来呀,里面没声音了。
我继续问,我家孩子要报销,怎么复印病历。
问医生去!女人终于不耐烦了,瞥了我一眼说道。
那发票呢?发票在哪里取?
女人扔过来一本发票,用夹子夹着的,说,自己找。
我掂了掂发票本,足足有百余张,这得翻到什么时候啊!
但也顾不上那么了,赶紧埋头找,在找的时候,又厚着脸皮说,能否把白杨的费用结算一下,大家都省时间。
没有回答,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不屑。
我翻找发票已是有些不爽了,可更不爽的却是里面的女人。很快她就歪着头,有气无力的、还带着不耐烦的撇过来一句话,找到没啊?
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她什么,让她有如此的不耐烦和焦躁,更不解的是,是谁给了她这么多的傲慢。
其实市医院和酒钢医院,这种作风早已不在。在这座小城里,也基本没有太出格的医闹,医患矛盾一直在可控范畴。
考虑到是职工医院,我也不想留下什么不好的经历,只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可事情的发展从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如收费室里的女人,她的不爽还在后面,她还有话没说完。
翻遍了整个发票本子,终于找到了白龙的几张,赶紧把其余发票整理齐整,把夹子夹上,还了回去,正要把白龙的几张收起来,女人耷拉着眼皮,说,把发票给我。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对方叹了一口气,厌厌的说,给你盖章!
终于搞定了白龙的结算,轮到白杨了。我把押金条双手递过去,女人在电脑上看了一眼,头也不抬,说了一句,这个还没出院!
我懵逼了,解释道,昨天已经出院了呀。
我这里显示没出院,办不了!女人用脚踢上了保险柜的门,又不打算理我了。
胸口已是憋了一团火,勉强压住,问,那怎么办?
找大夫去!对方拉长了声音说,让人听着是她在强压怒火。
我跑去找大夫,安大夫说,我这边已经提交了。
我又上来,告诉女人,大夫说已经提交了。
女人起身看了一眼电脑,还是那句话,我这边显示没出院。
我又跑去找安大夫,安大夫也顾不上候诊的病号,指着电脑给我看,说,你家孩子的出院单昨天下午都已提交了。说完又用鼠标点给我看,提交过的再点也没用呀。
我第三次跑上来,如实告诉她,她依然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终于发作,朝着她怒吼,你们自己的问题不解决,让我们来回跑!逗我玩的是吧!
至此,我用激情点燃了这个女人。
前面的有气无力、不耐烦都转变成了一副扭曲的嘴脸,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隔着玻璃,指着我说,不办了走人,在我这里发什么火!
你大爷的,都是你有理了是不,我TM真不懂怎么吵架好不好!
直接电话打给了职工医院的书记,简单讲明了事由,不愧是书记,觉悟不俗,说我马上安排值班院长去了解情况。
我总不能站在门口等着此女发飙吧,横眉冷对的样子真有点可怕,便转身去了走廊,在椅子上坐下,大口喘着气,双手微微发抖,等值班院长来协调。
值班院长过来后,并没有听我投诉,还真是奔着协调来着,拉着我要去结算处,我是有些不情愿的,但不去显得的气短,只好硬着头皮随他去了。
去了后,才发现,我TM错的太彻底了,这女人根本不提我这茬事,直接把儿科整个黑了,说院长你来的好,我正好跟你说道说道他们儿科的事:就他们儿科,才几个病号,个个出状况,没有一个顺顺利利办结的!
院长拎起手机拨了儿科张主任的电话,不分青红找白,一顿臭骂。
间隙,此女还继续数落儿科:就那三瓜两枣的,跟内科比起来还算不上个零头·····
我去,我们厂的职工医院有这么颠倒吗?业务科室如此没地位?让一个财务部门随意埋汰?在院长口里,我终于知道,此女是闫(严?)主任。
说实话,对儿科我是满怀感激的,总想着哪天在处长面前汇报一下,好让他在年终考核时,有个来自儿科的印象,这下泡汤了,弄巧成拙了。
院长电话骂过张主任,听着闫主任的“情况反映”,愈加来气,又拉着我去了儿科。
该着领班护士小徐(儿子住院期间,都是她扎针,业务和爱心双满分)倒霉,当时她正忙的不可开交,院长叫住她,也没问那么多,直接批评上了,小徐百口莫辩,终于没有解释清楚,最后哭了起来。
至此,事情乱如麻皮,我面对小徐,羞愧难当。
院长骂完一圈,火也消的差不多了,扭头给我说,你今天先别办了,等通知吧。
出了医院大门,怎么想都不对,还是需要给张主任一个解释,便拨了她的电话,道歉在前,然后简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请张主任出面,安慰一下小徐。
翻看着手机上拍的闫主任的照片,掐着腰迎风而立的女人果然惹不起,巧舌如簧,也是种能力。
事情到现在,我并没有想把严主任怎么着,如果想要用文字刻画她,我可以把她描到黑如乌鸦,但有什么意义呢?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但我并不保证我会抹去这些记忆,刻画人性,本就是我的一个业务爱好,只是,时机尚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