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去悬崖下寻找宇文澈和黄今尸体的那伙坏人们,费劲方式才在第二日清晨进入到崖底会合。他们找不到黄今跟宇文澈的任何踪迹,面前呈现的是一片水流湍急的大江。
“大人,他们会不会是掉进这江里了?”一个手下向那头目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领头人瞪他一眼,又向崖壁上方看去,除了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重哼一下,沉声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掉到江里也必死无疑了。就算侥幸还有一口气在,也定会被这江里的寒气给冻死!”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又有一人迷茫的询问道。
“找啊!”那头目猛拍他的脑瓜,“去下游找找看,总会有尸体冲上岸的吧!你们这群笨蛋,什么都问我,要不永远也做不到我这个位置呢!”
众人纷纷低头,有的羞愧、有的委屈、有的不满,他还不是一步步爬上那个位置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实在找不到就回去向王子复命!”
他爆吼一声,率先驾马向下游寻去。其余的人赶紧也跟着行去。
崖间山洞内。
宇文澈疲乏地睁了睁眼,觉得光线有些昏暗。他抚向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体温已恢复正常。怎么不烧了?
支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同时,也看到了睡在她旁边一丝不挂的黄今。她正侧躺着,长及腰际的长发落在肩部披散开来。
玲珑有致的线条中,胸前的风景若隐若现,看得宇文澈喉间耸动,有些干涸。他迅速将目光移向别处,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他们两个不是跳下悬崖了吗,怎么会都赤裸裸的睡在一起?
大手抚上有些突突地跳的太阳穴,仔细回想着昨夜的片段。他记得自己在刚跳下悬崖不久就昏过去了,后来浑身发烧他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事情,还情不自禁地喊起了母后,然后有人给他取暖,还说他母后就快来了……
是她跟他说的话,然后又给他取暖的?想到这里,心里有种淡淡地感动在回荡。从儿时开始,他便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所以他总是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封闭,自我保护起来,不许人轻易窥视抓住痛脚。
他看向黄今,只见她似乎觉得冷,一扭身子正面躺着了。
“阿嚏——”
忽然,黄今打了个喷嚏,觉得骤然好冷,睡梦中摸着的温暖怎么没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然后看到宇文澈圆滑的臀部,背部性感的曲线……直到他穿上上衣,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了下面,那双腿真是细长又有肉感,就那么看着流起了哈喇子……
宇文澈突然回过身,用衣服挡着身前的小腹那里,找着他的亵裤。却见她这一副花痴样,黑着脸嗤之以鼻,“你还不穿衣服,却看着男人的身体流口水,是想着被宠幸还是怎么着?”
“额,”黄今闻言一擦嘴角,泪奔了。她怎么这样没出息啊啊啊啊!!!!
“我的亵裤是不是在你那边,为什么找不到了?”
“嗯?”她正在找自己的衣服,听他说完,错愕地抬臀,看到一件小衣服便拿了起来。她笑嘻嘻地说:“那个,你不穿亵裤行吗?”
宇文澈阴沉着脸看向她,“胡闹!不穿亵裤那叫穿衣服吗?拿来!”
“额,”黄今硬着头皮朝他扔了过去,见他正盯着亵裤上的可疑痕迹看,迅速背过身去将貂裘斗篷在颈间系好,一点一点穿衣服。
“黄今!!!!”
果然,他发怒了,吓得她瑟缩的一颤抖,不敢应声。
“你为什么不用的你来擦?嗯?!”宇文澈气得直跳脚,这个死丫头,真是屡次触碰他的底限,让他暴怒!
“我就是随……随便拿起来的,不是特意的挑的你的,真的!”黄今像小媳妇似的解释着。
“哼。”宇文澈将亵裤一扔,捡起其余的衣服继续穿了起来。
黄今也站了起来,披着斗篷不好穿,但穿的差不多了。她关心地问道,“你不发烧了?”
“嗯。”他闷闷地答道。
“哦,那就好。”
黄今穿好衣服,将斗篷解下,侧弯着身子整理起头发来。她轻轻地用手指将头发一一理顺,简单的抓成利落的马尾,用绳套竖起。虽然头部的头发参差不齐的出来一块进去一块的,可看着也精神许多。
她越过宇文澈,向外走去。行至洞门口前,小心地移向外面的地上,见下面依旧是云雾缭绕,隐约似乎有水声似的,不过听不真切。向上一瞅,还是一片云雾。这地方就是处在悬崖中间的一个山洞,她向左右望去,发现根本没有路可以走,空出来的这块空地两侧都是悬崖峭壁。
宇文澈也整理好走了出来,见到这样的情景,才向她问道,“我们是掉到这个地上来了?”
黄今闻言翻翻白眼,叉腰看向他,指着上面,“拜托,你那脑子烧糊涂了吗?你看上面那么多云雾,离咱们挑下来的地方一定还远着呢,要真摔倒这里肯定都是肉酱了。这地这么硬,你要能上去就摔一个试试?
宇文澈瞥她一眼,不予置词。心中却疑惑起来,她也不会武功,自己当时又昏了过去,那是外人救的他们?他疑惑地走回洞里,四下打量起来,却发现洞中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人住过的痕迹。
黄今也跟着走了进来,见他疑惑,也纳闷地说道,“我醒来的时候,咱们就在洞门口不远处了,后来我勉强把你拖到里面去的。在此期间,也没见过任何人在。有什么不对的吗?你能带着我上去吗?”
他闻言看她一眼,嗤之以鼻,“你才刚说了我糊涂,难不成你也糊涂了?我就会飞到了半截腰也会累死,更何况还要带着你。”
“不是吧?”黄今郁闷了,她苦着脸,觉得囧透了,“那咱俩逃过了一劫,还是要饿死吗?”
“你怕死就接着再往下跳,下面应该是凛江。这一带的水域,应该只有它才会有那样的啸声发出来。”
“嘶。”黄今睨向他,“我还没数落你了,你就让我接着往下跳,要我跳到水里去冻死吗?”
“哼。”他懒得跟她斗嘴,找了处干净些的地方,将自己的斗篷扑在地上坐下。
黄今见他铺上后,也顺势走过去坐下。推推他肩膀问道,“唉?我问你,你怎么确定昨天那帮人是冲着你来的?”
“嗯。”宇文澈应声道,“应该是西轩国的人来掳劫我了。”
“西轩国?”黄今挠挠头,不明白了,“那不是北宇国的附属国吗?怎么还要设计掳劫他们的主子呢?”
西轩国位于整个大陆的西方,地势较高,那里终年天寒地冻的。黄今也在西轩国设立了几个酒楼和商行,玄武镖局就设立在西轩国境内的涟城,所以她也在涟城里做起了生意。那里临近北宇国最西边的冰城,常年冰冷异常,处处是冰雪一片。
那里的人们终年都穿着棉袄,脸上都是有着酡红的。黄今第一次去那里的时候,还被冻得大病了一场。见到人们后,觉得他们是属于高原气候下生存的强人。脸上的高原红,更是昭示了他们是西轩国国人的特色。就连北宇国冰城里的人们,脸上被风雪刺激的也有些微红的。
宇文澈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西轩国国主龙泽瑞年事已高,不理政事,终日与妃嫔们厮混。如今都是他的大儿子龙策王子掌管所有兵权和裁夺朝政之权,那龙泽瑞也乐得交由他去管。龙策为人心狠手辣又不近人情,他的亲疏兄弟们,都被他以各种手段残害,没人再敢与他争夺王权。近些年来,西轩国屡次生事,挑衅我北宇国国威,几年前提出要扩大封地。父皇采取了缓兵之计,赐予他一座城池。可龙策本身是希望要四座城池的,因东翔国君主胆小怕事,我国又与他们及时联姻,从而退出联盟,使龙策不得不作罢。这几年,西轩国一直在暗地里壮大兵力,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想要兵器涟城。”
“唔,他那样残害手足又蹂躏百姓,一定也不得人心的。”黄今不满地摇摇头,继续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古君王都是以百姓们安居乐业为己任,王朝才得以长久生存和发展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他这样失尽民心,其实已经不战自败了。”
怪不得近来她接到涟城帮她打点生意的老板们叫苦连天,说生意难做。原来都是龙策闹得人心惶惶的,真是可恶!
宇文澈讶异地看她一眼,忍不住称赞道,“你对君王如何对待子民的事情倒是很了解呢,怎么?打算不往商业上发展,改攻国策了?”
“去去去,别打岔。”黄今郁闷地推搡他,“往常我跟你说着玩,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倒调笑起我来了!”
“嗤——”宇文澈嗤笑出声,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感到稀奇,所有女人家会的东西,比如说女红、跳舞、弹琴一类的,你统统不会。倒是这男人的行商、还有君王与子民之间的关系,你倒熟识的很,若是再武功高深外加成为男儿身,我倒要叫父王留心起来,将你划为可能会逆谋造反之人。”
“你会这么没眼见?逮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君子就抓起来,那跟那西莱国龙策王子有什么不同?”黄今好笑地看着他,“你别打岔,接着刚才的说,他为何要擒拿你?”
宇文澈闻言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无非是又挑衅,想要逼父王就范罢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打起仗来,到头来,牵连的都是无辜百姓的性命。”
“你既然知道他可能会在路上劫持你,为何还不加派人手保护呢?”黄今纳闷了,故意跟他们坐一辆马车,除了看守着她以外,就没想过会连累到他们吗?
“这个确实是我失策了。”宇文澈又是一声长叹,继而说道,“我命洛文洛武带着大队人马按照平常的行程,去洛城的驿站等待。因为到了洛城后,离他们西轩国太远就不好再下手了。可想而知,他们肯定是发现我并不在太子行驾的马车内,又在路上发现了我,才伺机下手的。”
“你何止是失策,差点还失了性命了呢!”黄今不悦地拍向他,“我说你也忒自信了点吧,你既然知道龙策为人阴险狡诈,定会安排多方人马跟踪你的行迹的。”
“嗯,下次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宇文澈又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不知道洛文洛武他们有没有大碍,我们这里遭到突袭,他们那里的情况也一定不太好的。”
“呀!是啊!”黄今也站起身来,焦急地来回走动,“也不知道仲元哥和青岚姐他们怎么样了,咱们跳下来侥幸没死,他们却一直在地面上的,那么些人不知能不能打得过呢。”
“你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找到出去的路,否则不冻死也会饿死了。”宇文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向洞口走去。
黄今愤怒地瞪向他,跟着走过去,“嘿~~!我怎么听着这话倒像是我把你弄成这样……天哪,那是什么声音?”
她才出去,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阵鸣向长空的叫声,声音不绝于耳,忍不住发出唏嘘。
宇文澈也敛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微微皱起了眉头,“像是雕声。”
“雕?”黄今纳闷地跟着说道。
忽然,前方的云雾里一团黑影出现,紧接着能看到是一只奋力翱翔的巨型大雕飞快的向他们奔来。
黄今震惊地愣在当下,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雕吗?怎么长这么老大个!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那里面男主被一个大雕救过……
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澈一把将黄今拽进了洞里。黄今刚要破口大骂,就见他怒吼道,“你是白痴嘛!它明显是冲着这里来的,外面空地就那么大,站在那里还不被那只大雕给呼扇下去或者被挤成肉饼?!”
“……”黄今明白了,确实如此。
才这么想着,洞口处忽然一黑,一直巨型大黑雕稳稳落地,发出嘶鸣的声音。大脑袋歪着向洞内看来,眼睛都非常大,眼珠子溜溜地转着。
黄今木讷地看着它,这得有多少斤吧,它的整个身体,得有四个宇文澈大。
额,话说她为毛要把宇文澈跟动物比,她现在瞅着他也不是那么太像牲口的亲戚了。
“小心点,你在我身后藏着。”宇文澈将黄今藏在身后,对她嘱咐道。
“嗯。”黄今应了声,又暗自给他的人品加了一分。他又将自己保护在后面了,在悬崖上也是将他自己推了出去为保她。
宇文澈……
她发现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那只大雕似乎听得懂他们说话,嗷嗷叫唤,貌似有些不悦。
“咦?它听得懂咱们说话?”黄今指着洞口的大雕,惊呼道。
大雕一哼,我为什么听不懂?我可是你们的恩人,哼哼。
“哈哈哈——”
忽然,大雕的那里传来一阵笑声,黄今更疑惑了,敢情它还会像人似的大笑?
只见有一人从大雕背后走了出来,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们,“我这雕儿灵性很强,能听懂人言,更会察言观色的。你们如此防备它,却不知它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吗?”
他们看向来人,只见他一袭白衣,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人一般,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穿得很轻薄,却未见他有发冷的迹象。头发全部斑白,脸色却如孩童一般光泽,花白的胡子长及腹部,乃是“鹤发童颜”的真实写照。
“老爷爷,你说是它救了我们?”黄今觉得他并无危险反而觉得很亲近。
“那还有假?”老人看向她,笑眯眯地说道,“丫头,一见你这样就不记得了吧。”
“额,记得什么?”黄今纳闷了,她忘记了什么吗?
老人见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也不与她计较了。指着身后跟进来的大雕说道,“这是只上古神雕,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它的寿命已经上达千年了。”
“哇,还真是神雕哪!”黄今笑呵呵地冲它奔去,点头哈腰的谢道,“雕兄,谢谢您老的相救,呵呵。”
大雕不乐意了,嗷嗷,它是雌性,凭啥喊它“雕兄”?要喊也应该是喊“雕姐”!
“额,”黄今郁闷了,她指着它疑惑的问道,“您确定它是只雕吗?为啥它叫起来像狼似的?”
“……”老人郁闷了,她以前也是说她叫声像狼的。
大雕可苦逼了,背过身去呜呜蹭着自己的羽毛。不喊雕姐就算了,居然跟以前一样,怀疑它雕鸟的身份。
“咳,它是只雌雕。”老人见大雕这样的动作,忍不住嗤笑出声。“你猜它叫什么名字?”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采取观望态度的宇文澈上前拱手谢道,“谢谢前辈与大雕救命之恩。”
黄今见宇文澈都信了,也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她认真的想起了大雕的名字,叫啥呢?这么难为她去想,真是郁闷哇。
她围着大雕转了个圈,上下地打量着。大雕听见老人一说话,便昂首阔步走了两下,然后傲然挺立。看好了,它可是神雕。
“唔,一身羽毛黑漆漆的,难道它叫‘黑毛’?”黄今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名字了,觉得这个最简单最实际了。
“嗷嗷!”大雕兴奋地扑向她,拿雕嘴轻轻啄向她的脸,她总算认出它了,虽然这名字不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