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说。”
“在我们查出来凤兰的手上沾了荧光粉之后,吟霜大感惊讶,于是对凤兰说了荧光粉的意义。”
一听陈南乔这样说,柳若颜赶忙便问,“陈吟霜?她怎么知道荧光粉用途的?她该不知道的罢?”
看到柳若颜的脸色又变了,陈南乔赶忙道,“哎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是,荧光粉的作用是我在她醒来后告诉她的,因为她一直问我们是怎么排除婶娘的嫌疑的。”
“好罢,你继续说。”柳若颜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跟他讨论陈吟霜是怎么知道这荧光粉一事的了。
“她既然说了荧光粉的用途,那么如果凤兰真的是真凶,那她肯定会吃准了说那荧光粉是从我爹身上沾过去的,而且,你想一想,她已经以为我爹是锦衣卫,也以为你知道她是真凶了,你以为,她真的会完全没有准备和防范吗?”
“你是说,如果你就那么质问她,她便会有她的一套逻辑来解释?
“这便是见招拆招了。“所以当场询问是没什么用的。
听陈南乔这么说柳若颜便继续问道,“所以你放了她,想到了可以让她把荧光粉作用告诉真凶的法子,用凤兰来引出真凶?
“还有一个件事我忘了说。
“在我们发现凤兰手上有荧光粉,而吟霜妹子和凤兰说话的时刻,我手中的蜡烛并没有熄灭,我发现凤兰的衣服上也有荧光粉,而且那荧光粉稀稀落落,很明显便是从别人身上蹭过去的。”
“会不会也是从陈爷身上蹭到的?”
陈南乔摇了摇头,“不会,应该不会。
“因为我爹虽然碰到了杨嬷嬷,但是他身上不大可能沾染那么多的荧光粉,手上有,身上也有,还能只是扶了凤兰一把就把她的手上身上全沾上了。“所以,这便是只有一种可能,凤兰身上的荧光粉,是真凶那儿蹭到的。”
“这么说来,只要我们回忆起下午谁有可能和凤兰特别亲密的接触过,便可以针对那个人调查了?”
“是这样凤兰这样的身份,她能跟谁亲近在一起?”
“只能是那些丫头和婆子了。
“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应该会去和那个下午在场,并且是在场的人当中与她最最亲密的人说。而下午时分,会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也应该是和她最亲密的人。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真凶。”柳若颜兀自喃喃道,“那人下午的时候在现场,并且应该是客栈的丫头婆子,下午时候,陈吟霜说了句,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众人即便再害怕,也只可能与自己最亲密的人依偎相靠,如果凤兰不是凶手,身上却又沾上了荧光粉,那么很可能便是那个与她最亲密相靠的人身上的荧光粉沾染给了她,对吗?”
“既然最亲密,凤兰肯定会把今晚这事说出去,那么真凶自然就会心虚,自然就会有所行动。
“先是洗手洗衣服,不行的话就扔了衣服,或者把手弄伤。于是我们可以等到明天,看看那些丫头们谁的手伤了,或者谁的衣服换了之类的,对吗?”
“对。“但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
其实仅仅是猜测已经很了不起了。柳若颜在心中叹道。
“那么其他的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吗?”柳若颜问。
“你可记得下午凤兰跟谁相依过?”
柳若颜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人很多,我把注意力放在杨嬷嬷那儿,没有注意到。”
陈南乔点了点头,皱着眉道,“我也是的,我想不起来凤兰和谁最接近。”
“或许其他人也是如此。“其他人只要不是特别关心凤兰的,应该不会特地的看她和谁依偎在一起。”
“可是只要她的身边有人,那肯定会有人记得。”
“那么你记得她的身边站着哪些人吗?”
见柳若颜这么一问,陈南乔怔了一下“不,不记得。”
“我也不记得。“是了,凤兰只是一个头,你我都不记得,其他宾客记得的可能性便是很小了。除非是那些丫头婆子。
那些丫头婆子本身也是有可能是凶手的。“所以,我们不能去问她们,因为不知道是谁,一旦我们问的人是真凶,那么真凶就会很快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打听谁和凤兰走的近,于是就可以随便说一个人出来。”
“其实如果是这样,倒也是很好查的。假如我们真的第一个便问到了真凶,而真凶又随便说了个人出来,那么我们就可以去盘问那个人,只要那人不是真凶,她就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一来,我们便很好判断谁是真凶了。”
“话虽如此,但是这件事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了。“所以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唉……”柳若颜叹了口气,看看窗外,幽幽的说道,“还有一天,陈统领的法事就要开始了,我们已经没什么时间去从长计议了。
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这些事,你和陈爷说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并不想瞒着你什么。”陈子义在房中独坐,喃喃道,“只是这件事情,我自己还没有弄清楚。”
便在此时,陈子义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门,才发现来人正是陈夫人。
“弟妹?”陈子义有些疑惑,“你找我?”
陈夫人点点头,“是。”
陈子义刚想让她进来,这深更半夜的,如果让弟妹就这么进门来了,被外人看到,岂不是不成体统了?
见到陈子义犹豫不决的样子,陈夫人即刻明白了陈子义在顾虑什么,也便不要求进去说,只是在门口便开口道,“二哥,你是否已经知道了当日的真相,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
陈子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夫人,不说话。
陈夫人见陈子义不肯说话,便继续说道,“刚才,你来我房中探查我手中是否有荧光粉的时候,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当日为什么会和大哥争吵么?”
陈子义心中一怔,即刻摇头正色道,“我不想知道。”
当然不想知道,既然已经让陈吟霜知道自己的母亲排除了嫌疑,那么陈吟霜便不会再做那些什么下毒威胁别人的傻事了,那么陈夫人和陈吟霜这件事也便算是结束了,实在没必要把大哥当年的风流往事拿出来说。
可是想到这里,陈子义心中突然生出了疑问。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得知她当年和大哥争吵一事的?
看到陈子义的表情,陈夫人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二哥不必惊诧,是霜儿告诉我的。她也是因为知道了我们争吵的内容,才会以为是我为了杀大哥才误杀了谢堂春的爱人,所以才会那么激动的去做傻事。”
“弟妹,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与你便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安心等着后天大哥的法事便成了。实在无需再来我这告诉我一些与此案无关之事。”
陈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即刻便是沉了下来,摇了摇头道,“二哥,如果这件事和真凶有关呢?”
听到陈夫人这么说,陈子义心中更是烦闷,自杨嬷嬷说出真凶姓名之时,他便一直因为此事抑郁烦闷至今。现下里,陈夫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说明她或许也知道了真相和真凶,若然如此,那对大哥是极为不利的。
“弟妹,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已经和你跟霜儿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说这些呢?”
见到陈子义这么说,陈夫人便冷笑了一下,“既然二哥这么说,那么二哥显然已经知道了真凶了。”
陈子义见陈夫人这么说,便问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与大伯吵架被明珠那丫头听到了,起初她没有当成一回事,直到今日谢堂春遗书一出,她才觉得那场火或许与我有关,于是她把当日我和大伯吵架一事告诉了吟霜,或许她还告诉了你们,对罢?”
这事还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陈夫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端庄的模样之中带着几分威严和怒气,她继续道,“因为明珠一定告诉你们,她从我们争吵声之中判断出我和大伯有私情,对罢?
陈子义心中便升腾起一阵怒火,弟妹与大哥有私情,这对于陈家而言,是奇耻大辱,即便大家知道了,可是都不提这件事也就罢了,可如今,弟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