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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偷听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客栈的?”

“客栈刚开的时候。”凤兰低着头,不敢看陈子义的眼睛。

“那你对这客栈的房间布置,该是很清楚了罢?可是居然会被我骗了,这只能用一点来解释。”

凤兰仍是低着头,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

“那就是你心中藏着一个重要的事情,让你太过慌乱。而这件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仅仅是怕冷罢?”

该怎么办?

如果说这位陈爷只是普通的客人倒也罢了,完全可以无视他的疑问,随便搪塞过去便走了得了。

可是偏偏他是锦衣卫,如果他以锦衣卫的身份询问自己,那么便是连说谎都说不成了。然而,现下里想这些,也是毫无意义的,看起来,就算是让她说谎,凤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谎话。

“凤兰。”

“奴婢在。”凤兰应声道。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陈大人,凤兰真的只是为了去拿点厚褥子。”凤兰心下道,我便是咬准了是拿褥子,你又能拿我如何呢?

陈南乔刚巧扶了陈吟霜到此处来,见着父亲和凤兰在雪地之中站着,陈南乔颇为诧异。

凤兰?”南乔走道他们身边问道,“你们在干嘛?”

凤兰见陈南乔来了,痴痴的看了两眼便即刻行礼,“奴婢见过陈公子,见过陈姑娘。”

陈南乔看了看凤兰,但见她一张小脸通红,在这寒冷的天地间看起来很是有些格格不入,似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凤兰妹子,你怎么了?”陈南乔问道。

听见陈南乔如此温柔的声音,凤兰的心里比刚才被陈子义质问之时好受多了,奴婢们的房间觉得有些冷了,便出来去婆子房里拿些厚褥子来,走的太急,滑了脚,幸好陈大人扶了凤兰一把。”

凤兰并没有把刚才走错方向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她看了陈子义一眼,希望他也别把这事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不快去拿褥子?”

“哎。”凤兰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就想走,可是又有点惧怕陈子义,便怯生生看来一眼陈子义。

陈子义看着凤兰这样,心下念道,她怕是不可能说实话了,转念又想,杨嬷嬷似之前反正已经把真凶说了,真凶既然不是这凤兰丫头,那么不管凤兰是在干什么,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于是陈子义也点点头,“既然是如此,凤兰姑娘快走罢。”

凤兰一听这话,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裹了裹风衣袄子就要走。

可是就在凤兰转身经过陈南乔身边的时候,南乔的心念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然后他赶忙多走了一步,拦在凤兰面前,“凤兰姑娘且慢。”

“怎么了陈公子?”凤兰疑惑,“可还需要问些话吗?”

“冯兰妹子,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同喜客栈?”

听到陈南乔这么问,凤兰心下里即刻想到刚才偷听到的柳若颜和陈南乔的对话。

是了,陈公子这是在判断自己会不会是真凶呢。

“凤兰姑娘?”陈南乔见凤兰不吭声,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便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我在问你话呢。

“是,陈公子。”凤兰回过神来,“奴婢是在两年前来到这客栈的。”

“两年前。”陈南乔喃喃道,一年前,陈统领邀约我们来这客栈里相聚之时,你也是在的了?

陈公子。”凤兰点头应道。

听凤兰这样回答,陈南乔和陈吟霜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陈吟霜便即刻明白了陈南乔的意思,于是走上起来道,“凤兰姑娘,不知道可否让咱们看看你的手呢?”

果然!凤兰心下念道,这是要查我了,刚才陈公子和柳若颜姑娘在说什么荧光粉,虽然不太明白这荧光粉是什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有荧光粉的人就是真凶,但此刻坦然的让他们看自己的手也是好事,反正自己没杀人,让他们看,倒也可以早点回去告诉东家。

凤兰便身出双手,摊开在陈吟霜的面前,“您看罢。”

要说这荧光粉,是必须在烛光或萤火之下才可以看出亮光的,而陈吟霜此刻并没有蜡烛,但方才陈南乔将她唤醒之时,已经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他们二人已经去了她母亲陈夫人的房间,用烛光探照了她的手,确定了她的手上没有荧光,排除了陈夫人的嫌疑。

既然如此,那么陈子义或者陈南乔身上应该是有蜡烛火石的,于是陈吟霜转身看了看陈子义,道,“二伯父,您那里该是有蜡烛的罢?”

道,“有。”说着,他便从腰间布包中取出了蜡烛和火石,然后将蜡烛点燃。

小小的亮光,给这黑暗的雪夜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意思。

仿佛一瞬间,全世界都被这蜡烛的光芒给点亮了。

凤兰透着烛光又偷偷看了一眼陈南乔,但见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小小的跳跃的烛光映照在他的瞳孔之中,让他看起来更加充满了一种神秘而温暖的魅力。

一时之间凤兰在心底偷偷念道,若你可以一生用这种光芒看着我该多好?只可惜,在你眼里,是连上官大小姐都看不上的,唯有柳姑娘那种清丽绝色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凤兰幽幽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凤兰姑娘?”陈吟霜问道,“叹什么气?”

”凤兰道,“你们不是要看我的手吗?现在看罢。”

“嗯,凤兰姑娘,冒犯了。”陈吟霜如今得知母亲并不是真凶,心下里便没了刚才的戾气,不需要保护母亲的陈吟霜倒也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陈吟霜转身从陈子义手中接过蜡烛,然后走到凤兰面前,握住凤兰的手,用蜡烛仔细探照着。

然而!

当蜡烛刚刚找到凤兰的手,众人便分明看见,凤兰的手背上,有一大块发着幽幽蓝光的印记!!那便是只在烛光或萤火之下可以看到的荧光粉末!!

“这!!”陈吟霜一看到便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兰,“你?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荧光粉?!”

陈南乔看到荧光粉的印记,无比的惊讶,他赶忙走过来,握住凤兰那只有荧光粉的手,又从陈吟霜的手中接过蜡烛,确认了那的确是荧光粉之后问道,“凤兰妹子,你可知道你手上的这是什么?!!”

凤兰但见荧光粉,早就慌了神,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回答道,“不不……我,我不知道……陈公子,我、我也不知道……”

看到凤兰这么害怕,陈南乔心下顿时全是疑问,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凤兰急于辩解,几乎快要流泪。

“那你为何如此紧张?”陈南乔看着凤兰,只觉得这姑娘似乎是藏了什么秘密。

“我没有,公子,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陈吟霜很是想问,难道你是想说,你没有杀了杨嬷嬷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奇怪……我……”凤兰赶忙解释,“我真的,我只是去拿一下厚褥子罢了,不知道为何手上会沾有这东西的!”

“你可知道,杨嬷嬷临死之前在凶手的手上撒了荧光粉,谁手上有荧光粉,谁就是真凶!!”陈吟霜把刚才陈南乔对自己解释的话对凤兰说了一遍,然后继续问道,“既然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手上的荧光粉又是怎么来的?!!”

此时的凤兰已经被问的说不出话了,可是陈吟霜却还要再问,但是却被陈南乔打断了,“吟霜,你别问了。”说完,陈南乔又转身看着凤兰道,“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婆子房里拿褥子罢。”

见陈南乔这样便放过了自己,凤兰心下又是惊讶又是感激,赶忙连连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完,凤兰便赶忙匆匆的向着婆子房的方向走了去。

看着凤兰仓促的背影,陈吟霜问陈南乔道,“哥,你为什么放了她?”

“她不一定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说?”

“是她发现了杨嬷嬷被杀。“是她的大叫引来了我们。”

“这又如何?“很有可能是她杀了杨嬷嬷,然后一直守在旁边,等着有人发现杨嬷嬷便大叫,然后嫁祸给那第一个发现杨嬷嬷出事的人。哥哥,你想一想,下午时分,是不是凤兰一口咬定了凶手是二伯父?”

“但这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

“可她手中还有荧光粉啊!“难道,这不可疑吗?!”

“可是你没听到刚才凤兰说,她差点滑了脚,幸而被我爹扶住了吗?”

“那又怎样?”

“下午时分,我爹和杨嬷嬷说了那么久的话,又触碰了那把刺入杨嬷嬷胸口的匕首,所以我爹手上肯定是有荧光粉的。而荧光粉这种物质,很容易通过接触便沾染上,所以,凤兰姑娘手上的荧光粉,也有可能是从我爹那儿沾染上的。”

“可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啊。“这顶多只能说明她有可能无辜,但她还是有可能是真凶啊!”

“吟霜,你别这么急。反正婶娘的嫌疑也已经洗脱了,这事便与你没什么太大关系了,你不必如此上心了。”

听陈南乔这么说陈吟霜虽然心下有些不悦,但又觉得陈南乔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娘和自己都没事,那自己又何必多省事端呢?

于是的点点头,便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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