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谢堂春才能明白,原来有的时候你感谢一个人,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
看着黄埔日出的眼睛,谢堂春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说谢谢吗?似乎感觉是有些淡漠了,可说如果说很多道谢的话,一来自己说不出口,二来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你就不要说那些感谢的话了,只要能保证,以后好好地活着,完成我们的几乎,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黄埔日出似乎是看透了谢堂春的心思,于是说道。
“那我们现在……”
谢堂春正想问对方,现在是不是要做一些准备的事情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桥蒙上给打断了。
嘟嘟嘟……
“这会是谁啊?”谢堂春有些疑惑的看着黄埔日出问道。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作为这个家里的主人,黄埔日出竟然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摊摊手,茫然的看着谢堂春,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其实很奇怪的,如果说有人来找他,那么经过是去住房间敲门才对啊,是有谁会知道在这个关满了动物的房间来敲门呢?
“请问,黄埔大夫在不在啊?”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朋友。
“快去开门吧,好像是个小孩子呢。”谢堂春提醒哈珀如此。
“恩,好吧。”
哈珀如此就像是下定了一番决心似的,这才说着站起来,然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这外面的风雪仍然是不肯停歇一会儿,们刚刚一开,又是一堆的风雪吹进了屋子。
这让黄埔日出和谢堂春都忍不住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并且忍不住的哆嗦了一阵。
可是对于那些换了脸的畜生们可就不一样了。
那群小出生一个一个的就争先恐后的往屋外面冲,好在黄埔日出即使的将他们呵斥住了。
这群小动物才可怜兮兮的一个个站在原地,看着黄埔日出。
“你们这些小出生,不能乱跑知道吗?如果出去了,被外人给带了去,可有的你们受的了。”
黄埔日出摇摇头,然后赶忙将外面的来人拉了进来,然后便将门狠狠的再次关上了。
那些动物们见门关上了,又一个个的闪闪的跑到角落里面躲着了。
他们都很热,但是也都很聪明,他们知道,黄埔日出已经把门关上了,他们就算是再跳再闹,也没有办法把门打开的,所以还是老实一点算了。
于是那些动物们就只能各个呆在一边老老实实的不乱动了,毕竟,他们很怕热,乱动只会更热吧?
看到那些动物们一个个的又都消停了,谢堂春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畜生们真的都不停黄埔日出的话,而往外面乱跑的话,估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这会子,他们都那么听话了,黄埔日出和谢堂春才转过身子,仔细的打量着来的人是谁。
原来,这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外面这么冷,他却只穿着破烂的棉袄,手冻得通红,就像是胡萝卜一样,简直都要冻烂了。
他的脸庞很苍白,但是在风雪之中穿越而来,可以看出被风雪吹红的印记。
真的是很可怜呢。
谢堂春的新一下子就救了起来。
是的,这个男孩子让她想到了自己。
当年,他们一家因为战乱而失散了,那个时候,谢堂春独自一个人落了单,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又是冬天,也下了好大的雪,非常冷,而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过冬的衣服,只穿了一件非常淡薄的夏天的长衫子,这根本就不足以抵御寒冬。
那个时候,谢堂春以为自己肯定会死的,于是她就一个人躲进破庙里,想这如果真的是死了,或许,也不至于做一个孤魂野鬼吧?毕竟,这破庙里也是有菩萨的,可以死在菩萨的身边,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饥寒交迫的死在路边,当时谢堂春就像,自己的结局肯定会和他们一样吧?
然而没有想到,当她进入破庙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人在那里施舍布衣和粮食,谢堂春就这么幸运的得到了施舍,并且幸运的活了下来。
现在,这个眼前的可怜的男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没有东西吃,没有衣服穿,所以来这里乞讨的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一定会把自己身上仅有的盘缠都送给她,让他去卖身好衣服,买点好吃的。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性判断给打破了,因为刚才他在外面的时候,明明问了句,黄埔大夫在不在的,如果是乞讨,不可能知道这里面住着的人是谁。
所以他肯定是有事情来找黄埔日出的。
果然,谢堂春和黄埔日出还没有开口,那个小男孩就先开口了,“黄埔大夫,你能不能救救我娘啊?!”
仔细的看着他,之间小男孩的脸上还带着斑斑泪迹,他焦急的紧锁着眉头,看起来满脸的痛苦。
“你娘怎么了?”黄埔日出问道。
小男孩显然是被他娘的事情弄得心里很害怕,而且也六神无主,连个话都说不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娘就是不肯吃饭,吃了就会吐。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好多地方都长了很多奇怪的半点。”
说着,小男孩就留下了眼泪。
看得出来,他非常心疼他的妈妈,真的是一个很懂事的小朋友呢。
谢堂春在心里想着。
“你别这么着急,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啊。”黄埔日出说道。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小男孩抬起头,焦急的要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就是我娘的所有症状了,我们找了好多的郎中和大夫,他们都束手无策,后来有个人对我说,这里有一个神医叫做黄埔日出的,他们说如果连您都不能治得好我娘,那么我酿酒真的没有希望了。”
小男孩说着说着,眼泪就有下来了,真的是让人看得心里很难过。
“好吧,你不要哭,我一定会尽力去就你娘的。”黄埔日出问道,“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齐小五。”小男孩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涕,说了句,“黄埔大夫,您真的医治好我娘吗?”
“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我只能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黄埔日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堂春注意到,齐小五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那种难以名状的,希望被破灭迪奥的痛苦。
尽管现在的黄埔日出只是说并不一定会治得好,言下之意就是可能治得好,也可能治不好,可是齐小五显然已经认定为这就是根本治不好了。
痛苦化成了眼泪,又从他的眼睛里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哭?”
看得出来黄埔日出很不耐烦这个小男孩哭哭啼啼的样子,他又问道,“我问你,你娘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个你总知道吧?”
“知道。”小男孩点点头,说道,“我记得,本来我娘好好地,可是后来隔壁村的身姿叫她去他们村子里做点事情,我爹不在家,我家里就只有我娘跟我两个人,所以我娘为了让我吃得好一点,就答应了那个婶子,跟着她去了隔壁村子里干活。”
说到这里,齐小五几乎是一件说不下去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越来越抽抽搭搭的,看得出来,他似乎心里有点后悔,觉得这个事情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吃得好一点,他娘也不会跟着隔壁村的婶子走,这样的话,就不会染上这个快要死了得病了。
想到这里,谢堂春忍不住了,她蹲下来,然后再抬起头,看着小男孩亮亮的眼睛,说道,“齐小五,你不要责怪自己,你娘这样是她的命,也许这就是她本来就会遭遇的一个劫数吧?但是你,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不能这么软弱,你是一个男孩子,你还要照顾妈妈,所以你不要哭了。再说了,黄埔大夫也并没有说就救不活你的妈妈呀?”
说道这里,谢堂春抬头看了看黄埔日出,只见黄埔日出义父不耐烦的样子,眼睛里面满是“我真的不一定能给她娘治好啊”的表情。
可是看到谢堂春给自己使了个颜色,黄埔日出治好点点头,勉强自己给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对着齐小五说道,“是啊是啊,我肯定会尽力,一般来说,虽然我尽力了不一定会就得好,但是对我来说,只要我尽力的事情,通常还没发生过把人给治死的事情。”
黄埔日出这句话无疑就是给齐小五打了一个强心针,很明显,他的心情不再像刚才那么糟糕透顶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黄埔日出,然后抽抽搭搭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一个小孩子呢?”黄埔日出说道。
“那就好。”齐小五擦了擦眼泪,然后再回头看了看这个蹲在他面前安慰他的谢堂春。
尽管这个姐姐看起来很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权是一种温柔的东西。
很好,这种温柔的东西和自己母亲眼睛里常常出现的神色非常相似。
这个姐姐好像很温柔,真像自己的娘亲。
所以齐小五也笑了笑,对谢堂春说了句,“谢谢你,姐姐。”
一直以来,谢堂春虽然如此心地善良的安慰过很多人,有小朋友也有大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很讨厌自己的相貌,通常都是安慰过之后人家就走了,不说她长得丑已经是对她好了。
可是这一次,这个齐小五竟然这么有礼貌的跟自己道谢,这实在是让谢堂春心里非常开心,甚至已经有点感动了,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眼睛里的眼泪。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齐小五一句,“小五,你不觉得姐姐长得很丑吗?”
齐小五听到她这么问,觉得非常奇怪,“你长得丑,和你很善良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虽然他们都说什么相由心生,但是自己及时做再多的好事,再如何踢别人照相,帮别人的忙,但是到了最后,人家还是会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丑了而疏远她。
可是他们好像都不知道,长得丑,和心地善良其实是两回事啊!
然而,这个小男孩竟然这么脑经清楚。
“谢谢你。”谢堂春无比的感动,说着,她便轻轻的将小男孩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