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了,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这样!”离开了巫亭,顾嘉宜便挣开纪宣墨,恼怒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紫桑?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你还小,不明白。”纪宣墨躲开顾嘉宜探究的眼神,喃喃道。
“回去后不许跟娘说。”他突然重重地补充道。
“当然不会说,”顾嘉宜仰头看天,晴空万里,不见一丝白云,只是这人的心情却不能如阳光般灿烂,“紫桑她应该会回宫了吧?”
纪宣墨点点头,“我了解她,如果我不说我有了喜欢的人,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其实这样也好,她本来就属于宫廷,跟我们简直是云泥之别,再纠缠也只会害了她。”
顾嘉宜不由有些同情纪宣墨,他的眼里没有悲伤,却填充着一种莫名的元素,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喜欢紫桑的,只是他自己却好像没有察觉半分。紫桑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纪宣墨却只以为是紫桑一心单念,可能也是两人巨大的身份的悬殊,让纪宣墨不敢正视这份感情吧。
“我跟她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公主。”纪宣墨说道。
顾嘉宜凝神细听,却不想纪宣墨没有讲下去了,反而牵了马过来,让她先上去。
“然后呢?”顾嘉宜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什么然后?”纪宣墨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即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顾嘉宜不由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是奇怪。小小少年的情思都这般难以让人理解吗?那就太遗憾了,她的灵魂已经二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来看已经老了。
回到府中的日子很平静。纪夫人每天都教她刺绣,俨然一位严厉的刺绣师傅。顾嘉宜也是能理解她的心情的,当初在顾府的时候,何氏也是这般严厉地教导她刺绣,古代的女子谁不会刺绣,到时嫁到婆家去,不会这些手艺,只怕会留下笑柄的。顾嘉宜摸不准以后的事情,可是始终也是要嫁人的,不管是为了不丢顾家的脸,还是纪家的脸,或者她自己的脸,她都必须把刺绣学好。管他呢,入乡随俗吧。
转眼过了十天,跟糖作坊约好的日子到了。
“这就要出门啊?”风离痕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这些天来,他都不在府里,连带着小卷也跟着跑了,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是啊,小卷都跟你说了吧,我要去卖糖,你要不要一起?”
风离痕笑着摇摇头,“真看不出,你的鬼点子还真多。”
顾嘉宜笑了笑,没说什么。
风离痕直接回了房,她只好把小卷抱起,装在布袋里面,又换了朴实的粗布衣服,才去了马房里面牵马。
好巧不巧,竟然又遇上纪宣墨了。
“你去哪儿了啊?”他看着她。
“去…去逛逛。”她还是不要跟他说去卖糖的事吧。
到了糖作坊,验货、交钱等手续一一办完,她又连忙赶向市集。她知道,这个时候,一般酒楼的采办会去集市买东西。
集市的摊位都是固定地租给商贩的,所以顾嘉宜也没敢去抢占空余的摊位。不过摊主都已经摆的七七八八了,她挑了个还算显眼的空地坐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摆地摊了,她的练摊生涯已经上升到新的层次了。可是这回卖的东西又和前两次不太一样,核桃是个稀罕的东西,不流行于市,而前期宣传做得也不够好,所以头一回卖需要靠技巧,干红枣却是常见之物,可过于流行于市,供过于求,不从价格上体现优势,很难吸引到顾客,糖是大家熟知的却又是昂贵的,只要价格合理,稍低于市面上的,不求没有销路。
所以,当她把“糖两百文一斤”的牌子挂出时,果然吸引到不少人。
这个价格低于其它卖糖摊位,可是糖毕竟不像盐,不是必需之物。刚开始哄抢的人很多,过了不久,便少有人问津了。
顾嘉宜抓了抓头皮,也许直接贩卖给酒楼会更好。虽然现在的酒楼都有了固定的糖货供应,但若是她以低于原先的价格贩卖,或许会抢得市场的先机,可是这样的话,她就得罪了其它糖商了。
“小妹妹,谁让你在这儿卖糖的?”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大叔轻蔑地斜视着她。
咦?麻烦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你的价格都比我们低,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啊?你爹娘没教过你要遵守市场规则的吗?”
他身后跟着几个怒气冲天的人。
“听他们说我还不信,这是什么世道,这么小的孩子都懂得压价了?”
顾嘉宜头皮一阵发麻,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都只是看看,没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的。
“那你们也压价呗!”
“我还真是奇了怪了,两百文一斤的价格你都能卖出,还要不要成本了?你还想我们压价呢?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成本?她的甘蔗是空间自长的,而且还没有运输费,没有税费,只是拿去糖作坊那里花了点钱,这便算是成本吧,这样想想,她的确没有他们那么难,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压价。可是她也不能实话跟她们说她的甘蔗的来历吧!
“可是两百文一斤的价格我就是能卖出,你们可以比我的价更低,我没有怨言。”
“你这臭丫头……”一个壮实的妇人边说边抡起胳膊,要扇在顾嘉宜的脸上,却被她家男人给拦住了。
“怎么,看上这丫头了,想弄回去做小?”女人挑衅地回头看着她丈夫。
“阿圆,你说什么呢!”男人模样温和,嗔怪地看了眼他妻子。
“那就让开!”阿圆的胳膊极粗,一把便把相对孱弱的丈夫推开到一旁。
顾嘉宜觉得那女人一定不会打她,所以一开始也没想过要避开。谁知,那女人又重新抡起胳膊,顾嘉宜的发尖儿都被她的掌风所撩动,她已经准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她一定要这叫阿圆的女人好看!
突然那股掌风消失了,脸上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顾嘉宜睁眼看过去,只见阿圆打人的手被一个人牢牢抓住了,顾嘉宜顺着看过去,却看见那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薄、乐、尘!
他对她微微笑着,“没想到你在这儿,找了你好久。”
难道他一直在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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