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李娟阿姨介绍的，程琳在语气上也显得亲和些，“潘叔叔，您不介意我这么喊吧？”
潘建恩摇摇头，面色总算放松了些。
“潘叔叔，这个案子我和承办检察官那边大概聊了些，目前有几个方向还需要仔细搜证，况且，警方现在扣押的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真正的嫌犯。简单说来，在目前这个阶段上，我能提供的法律协助是极为有限的。”
潘建恩对这些司法程序不懂，于是，程琳又稍作解释了下。
“简单来说，警方那边还在厘清究竟谁才是真正该对小卉的死，负起最大的责任来，还有，案发当时的真实状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这些都还需要厘清，最后，才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而小卉又为什么会服下那么多种的药物？甚至生前是不是曾经遭受到……欺负。”
程琳停顿下来，没把最后“性侵”两个字给说出口，改说成“欺负”。
她明白，对一位丧失爱女的父亲而言，性侵那两个字实在太过残忍，也太沉重。
潘建恩显得有些失望，对他来说，凶手不就是那个被警方放走的卓兴吗？
他看了新闻报道，知道卓兴的家世背景不简单，也知道这次在那个酒店里开派对，就是为了要帮卓兴庆生。
凶手肯定就是那个胖子！
为什么警方还要继续调查？
为什么还不赶快将那个杀人凶手给定罪？！
他的小卉死得这般凄惨，如果不是参加那个胖子的派对，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呀！
程琳看出潘建恩心里所想的，不难猜，几乎所有的受害者家属都会有相似的情绪，相近的思考逻辑。
只是，法律不能单凭感觉，不能单凭喜好，就为嫌疑人来定罪。
她轻声地安慰着潘建恩：“潘叔叔，我们是个法治国家，有司法在，相信很快就能含冤昭雪，真相大白的。”
潘建恩在程琳的劝慰下，离开了事务所。
*
程琳心里很清楚，如果最后真的是那个卓兴的世家公子哥儿，要负起最大责任的话，那么，高层肯定不会少给压力，最后也会让卓兴很难负起该负的法律责任。
有种东西叫“特权”，特权的好朋友叫“人脉”！
像陈小颖的案子便是很好的例子，先前的赵伸也有类似的经历。
W酒店受害者家属跑来找程琳商谈的事，老板周平很快就知道了，他找程琳过去谈话，告诉程琳务必接下这个受到社会大众瞩目的案件，也务必要胜诉。
“……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这可是有关事务所形象的大案哪！”
“不过，我还在思考，是不是要把这个案子转给赵磊，毕竟他比较擅长刑事诉讼案。”程琳说道。
她不是矫情推托，是真的这么想过。
尽管赵磊在事务所里，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是，平心而论，这类的刑事诉讼案件，赵磊的经验确实比她多很多。
如果周平要求务必胜诉，来提升事务所的形象，那么，赵磊会是比她更好的选择。
谁知道，周平听了程琳的话之后，竟然一口回绝：“赵磊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