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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通幽

常嫤琋见影纹发生异变,不敢懈怠,连忙运转功法,感应影纹,细细体会,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几个周天下来,常嫤琋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反而感觉自身与璧水貐影纹的联系,似乎愈加紧密了些。自己的双眼也似乎明亮了些。

常嫤琋见灵犀玉融入影纹,并未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这才放下心来。常嫤琋正待松口气,突然又发现不对:“怎么我的修为涨了,已经是四段通幽影师。”原本常嫤琋只是三段入神影师,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晋升为四段通幽。难道是因为那对灵犀玉的缘故?常嫤琋心中揣测难定,不明所以。

常嫤琋思来想去,转而又担心起王子敬来。不知这个无赖小子如今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失踪。常嫤琋念头刚起,突然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五行淬炼,神魂牵连;是福非祸,且看深浅。

常嫤琋吃惊不小,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常嫤琋心道这道源谷不愧是秘地。才进来没多久,她便被惊到三次。

常嫤琋静下心来,方才发觉。原来是自己方才运转功法查看影纹,一时忘记停下,自己与璧水貐影纹一直在相互勾连,循环运转。当自己念头方起,璧水貐影纹自然而然便开始施展开来。

此时常嫤琋已是四段通幽影师,功力大增,已能更加准确进行预测。再加上方才灵犀玉爆发出大幅灵力,大部分被璧水貐影纹吸收消化,用以晋升四段通幽。还有小部分灵力未被吸收,暂时储存在常嫤琋体内。当常嫤琋无意中运转影纹力进行预测时,这部分灵力便被瞬间消耗掉。这部分灵力虽然大概只占灵犀玉所爆发的灵力总量的一小半,但也相当于常嫤琋自身影纹力。因此此次预测,等于耗尽常嫤琋全身功力,预测的结果便也大大超过以往,竟然是完整的一句话。

常嫤琋细细品味,五行淬炼,神魂牵连;是福非祸,且看深浅。一般预测的结果都应是讳莫如深,晦涩难懂。这句话却偏偏难得的浅显易懂,一看便知。难道是灵犀玉的功劳?常嫤琋决定不在思考。今天太多意外,自己顺其自然罢。不过从这句话的意思来看,王子敬应该没有危险,反而福缘不浅。常嫤琋虽然不知五行淬炼为何物,但想来应是好事无疑。

常嫤琋彻底安心,长出一口气,便继续待在院门外,耐心等待竹二先生出来。不多时,常嫤琋便瞧见竹汝商的身影从照壁后闪出来。

竹汝商见只有常嫤琋一人在门外等待,便奇怪道:“嫤琋,为何只有你一人,子敬何在?”

常嫤琋连忙上前,将方才之事一一向竹汝商道来。

竹汝商闻言,也是颇感意外,道:“如此说来,依照嫤琋你的璧水貐影纹预测,子敬应当并无性命之忧,反倒是另有机缘。那我们便勿需再花费时间特意去寻找。而嫤琋你因灵犀玉缘故,修为提升为四段通幽,预测能力有所精进。此是好事,对我们此行大有裨益。这秘地之中,到处都是禁制,不小心碰上,纵使竹某身为八段御空,也是无比凶险,非死即伤。方才我在此院中探索一番,发觉此抱绿房,实际上是一座药园。园中原本种有各种仙草,从一段到九段仙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九段以上,属于仙界的真正仙草。只可惜,此药园荒废日久,禁制已是残破不堪,园中大部分仙草都已经枯萎败落。只有极少部分地点的禁制依然残留,一些仙草得以幸存。现在你的预测能力得到强化,我们或许可以前去一试。”

常嫤琋唯二先生马首是瞻,自是不会反对。于是竹汝商在前领路,常嫤琋紧随其后,二人很快来到一处偏僻之地。此处位于药园的东南角,一块方形花圃,一口水井,被一圈竹篱笆围在当中。

花圃不大,大约一丈见方。其中原本种满花草,可是大部分都已成枯枝败叶,只有一株仙草,依旧生机勃勃。此草一尺来高,叶面宽大肥厚,中间一杆碧绿花茎傲然挺立,花茎顶端盛开着一朵碗大的紫色花朵。

“昨夜花!”常嫤琋方一见到此花,不禁捂着小嘴,惊讶出声。

竹汝商看了一眼常嫤琋,有些意外:“你竟然能辨认出此花。”常嫤琋为方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回答道:“晚辈曾经在书中见到过一段描述。书中言道,昨夜花,叶肥茎细,花呈绛紫,大如碗。我见此花与书中描述甚是相符,便猜测应是昨夜花。”

竹汝商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昨夜花有何效用?”常嫤琋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晚辈方才回忆所有翻阅过的书籍,并未在书中找到任何有关描述昨夜花的功效。只是在一本书中,有一首诗提到昨夜花,似乎是有所暗指。这首诗是,昨夜降醍醐,坤维万象苏;世人不得见,得之沉疴除。”

竹汝商未想到,常嫤琋竟然如此博学强记,赞许道:“嫤琋当真是女中才子,巾帼状元。有你同行,便能省了许多事情。”常嫤琋敛眉道:“二先生谬赞了。论学识,晚辈哪里比得过先生。关于这昨夜花,晚辈知道不多,还需向二先生请教。”

竹汝商其实在第一次独自进来时,便认出了这朵昨夜花。昨夜开,昨夜闭;今日不可见,只在飘渺间。这昨夜花的根、茎、叶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之物,但是开出来的花却并非现实之花,而是存在于过去。你永远都见不到昨夜花的真貌。因为它开在昨夜,开在过去。当你遇见它,它已经开过,谢过,你永远都错过它的花期,见不到它最灿烂时的模样。

“好美!”常嫤琋听完竹汝商的补充介绍,望着花圃中摇曳的昨夜花,有些目眩神迷。花开昨夜,过去之花。常嫤琋登时被如同梦幻般的昨夜花深深吸引,忍不住伸手欲去抚摸。

“且慢!”竹汝商见状,连忙拦住,道:“此花附近禁制尚未完全崩溃,应该是时空方面的禁制,万万不可贸然触碰。不然,势必会引发禁制反噬。”

常嫤琋这才醒悟过来,一时间,霞染双颊,暗暗责怪自己为何如此没有定力。

竹汝商运动影纹,仔细感应昨夜花四周所布禁制,计算着是否能成功破解。竹汝商观察良久,心中测算多次,始终未有把握在自身毫发无损地破开禁制。更何况,之所以二人能看到昨夜花真貌,显然是这外围禁制有减缓时间流速的功能,将昨夜花的四周时空永远定格在前一天,定格在昨夜花盛开之时。如果贸然解开禁制,昨夜花四周的时空便会回到正常流速。时间回到今日,昨夜花自然谢败消散,不复存在。

竹汝商束手无策,倍感头疼,正值无计可施之时,瞥见站立一旁的常嫤琋,心中一动,道:“嫤琋,你用璧水貐试试。看看可否找出正确的破解手法。”

常嫤琋勾连影纹,双目瞳孔变成与璧水貐双目一般,呈现两道正逆五彩漩涡。这乃是璧水貐影纹的三段本命神通,望眼欲穿。这个神通能透过物体的表面,看到物体内部的模糊影像。常嫤琋朝昨夜花望去,只见昨夜花四周无数黑线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常嫤琋只是瞧了一眼,便头晕眼花,无法继续。

常嫤琋闭目调息片刻,体内影纹力运转几个周天后,心头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方才退去。她重新睁开眼睛,瞳孔中已经没有了正逆五彩漩涡,取而代之的是整个眼睛尽是黑色,一片幽暗。这是璧水貐影纹的四段本命神通-青眼望气。能够通过观望气运流动,来推测吉凶方位。

常嫤琋对竹汝商道:“晚辈修为浅薄,四段神通无法支持太久。请二先生按照晚辈所说方位前行。”紧接着,便连续说出一连串方位道:“请前行两步,右转震三,再进至离九位,左转三步,退艮八,进巽四。”

竹汝商依言前行,果然无惊无险,进入花圃,到得昨夜花跟前。竹汝商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缠绕住整朵昨夜花,然后才拿出一把玉铲,将昨夜花连根带泥挖出,收入玉匣内。做完这些,竹汝商方才感觉额头微微冒汗,心中自嘲道,自己还是欠缺些养气功夫。不过看来传说无误,头上青丝确实是最能抵挡岁月侵蚀之物。昨夜花被青丝缚住,便不再时光回溯回到昨夜,使得竹汝商顺利采摘到昨夜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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