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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谷开

宋王二人齐齐点头,示意必定遵照执行。

一旁常嫤琋突然开口道:“二先生,嫤琋希望二先生能应允,届时嫤琋能与子敬待在一处。嫤琋的影纹虽然无甚大用,可是在某些时刻,还是能帮子敬避开些危险。”

竹汝商笑道:“当然,这本是应有之意。即便嫤琋自己不提,竹某也会如此安排。而且此地出了关山口,已非豫章国属地,竹某也将光明正大,以宿影阁暂代军师之职,出面主持事务。到时两位紧跟着我,切记不可离我三丈之外。”

王子敬见常嫤琋虽平日对自己爱理不理,可是在此关键之时,却不顾自身安危,执意协助自己。王子敬心中充满感激,正欲开口道谢,却被常嫤琋止住,只听她说道:“在紫盖峰,你救我一命。我当然要找机会还你一命。”

王子敬听了,讪讪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宋展图说道:“根据抚川黎溪谭氏卜卦,道源谷最迟明日午时,便会开启。在此之前,军师需早作准备,切勿误了时机才是。”

竹汝商点点头,道:“竹某已计划妥当。阁主放心便是。倒是宿影阁这边,对着道源谷试炼,了解多少,可有相应对策安排?”

宋展图苦笑道:“哪有什么对策。这道源谷终年白雾笼罩,世人不知其内详情。只有到每十六年的开启之日,方才现出入谷路径,共计有十二条路径,对应地支之数。听闻之前入谷前辈所言,从不同路径进入,各自境遇不尽相同。似乎十二条路径对应的不同地支有关。可是,纵使是抚川黎溪谭氏传人,都未能破解其中奥妙。说是道源谷中天机蒙蔽,非人力所能为。是故,所有进入道源谷之人,都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思。说不定自己便是那个幸运儿,获得宝物神材,绝世功法什么。”

“竹某方才简略观之,此地已聚集不下千人。这一千多人,是全部可以进入道源谷,还是有限制名额?”竹汝商又问道。

宋展图解释道:“每条路径只允许十人通过,十二条路径共计一百二十人。昨日各大门派世家经过角逐,名额已经分配完毕。其中十条路径归各大势力,剩余两条由各地游侠自行决出二十名额。我宿影阁有幸,与镇殊国七星岩共分午字通道。”

宋展图话音未落,一声钟鸣雄浑绵长,响彻云端。二人豁然站起,面面相觑:“道源谷竟然提前开放了。”

道源谷,元灵界有数的几个秘地之一,终年白雾笼罩,世人不得其门而入。每十六年,道源谷开启,白雾消散,为期三日。十二条入谷通道,按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排列。每条通道只允许十人入内,共计一百二十人。十二条通道之中,是一个迷阵。能顺利通过迷阵者,十人之中只有五六人而已。迷阵之后,便是六关入谷考验。这六道关卡可以说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能侥幸通过的人数大约只有一二成,其余人等,或者身亡,或者黯然退出。通过六道关卡,方才算是进入谷内。然而谷内更加艰险,仙家禁制随处可见,稍有不慎,便遭横祸,简直是举步维艰,几乎寸步难行。进入谷中之人,能大获而归的,不会超过三人,大多数人只能空手而回。

此时,宋展图、王子敬以及常嫤琋三人端坐在马车中。王子敬时不时运转影纹力,向外散发宝塔影纹波动。马车的窗户与门帘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无法看见车内情形。旁人感应到车内散发出来的宝塔影纹,皆会以为车内之人便是宋展图阁主。只是会奇怪,为何宋展图的影纹波动弱了许多。

王子敬等三人在马车内,无法瞧见道源谷开启之后,是何等情形。竹汝商此时站在车辕上,望着没了白雾遮掩的道源谷,心中不禁感慨道:“壮哉!这世间竟然有如此雄伟壮观之建筑。简直是神工天巧,非人力所为。”

只见浓雾消散后,道源谷口,矗立着一道高耸入云的门楼。这门楼高达近百丈,宽数百丈,将道源谷口完全封住。门楼整个雕栏玉砌,碧瓦朱檐,犹如琼楼金阙。“道源谷”三个大字,篆刻在门楼上方,金光闪闪,耀眼夺目。门楼下方,十二个门洞依次排开,门上分别书着一个字,组成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各方势力在昨日便已商定入谷名额,如今便未再做纠缠,获得入谷资格的一百二十人排好队伍,在十二地支门前等待。其余人等,都离他们十丈左右,围成半圆。

不多时,十二地支门缓缓打开,众人可以看到,门内黑漆漆一片,目不能及。门外顿时一阵骚动。那些未获得入谷资格的游侠,向十二地支门涌去,想趁机混进去。当即各大世家门派中,便有人出来维持秩序,大声呵斥,警告这些人不可轻举妄动,不得靠近十二地支门。这些游侠都是桀骜之辈,且仙缘便在眼前,哪里会听你好言相劝,依旧拼命向十二地支门冲去,那些维持秩序的世家门派子弟竟抵挡不住。直到各大势力七段具体影师出手,就地斩杀几人,方才镇住这些游侠,将局势稳住。

等在门口的队伍,这才开始行动,缓缓的依次进入门内,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这期间,场面颇为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十二地支门前的骚乱上,大家都没有注意,竹汝商已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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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竹汝商正行走在一个长长的甬道中,身后跟着王子敬与常嫤琋二人。原来那宝图上标明的入口,便在门楼附近一处隐秘之地。三人是趁着骚乱,无人注意之时,依据宝图指引,悄悄潜到该处,顺利打开机关,进入暗道。只留下宋展图留在马车中,接替王子敬,扮演“受伤”的自己。

王子敬随着竹汝商,在甬道中向前走着。甬道中,两侧墙壁上有长明灯,十步便有一盏。虽说不甚明亮,但至少能看清脚下的路。

甬道弯弯曲曲,三人没走多久,大概一顿饭功夫,便看见前方有亮光。竹汝商对王常二人说道:“快到出口了。你二人跟在我身后,小心保护好自己。”王子敬与常嫤琋齐齐点头道:“晚辈晓得。”

片刻,三人便来到出口处。竹汝商先走出洞口,四下张望一番,见无甚危险,才挥挥手,示意二人出来。

王子敬一脚迈出洞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派仙家景象展现在面前。此时自己已是身处道源谷中,只见谷内地势平缓,面积甚为辽阔,恐怕足有方圆百里。其间白云缭绕,仙鸟飞翔来去,亭台楼阁,比比皆是。王子敬强压心中雀跃,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赞道:“连空气都如此清新香甜,果然不愧是仙家秘地。”

这时,王子敬听到背后传来常嫤琋的声音:“一二三,倒!”王子敬刚觉奇怪,便一头栽倒,昏迷不醒。

竹汝商见状,摇头苦笑不已。常嫤琋从包裹中掏出一枚药丸,捏开王子敬的嘴巴,将药丸塞进去,接着拿过王子敬腰间的水囊,用水将药丸强行灌入腹中。未多久,王子敬便打了个喷嚏,醒转过来。

王子敬将将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抓着常嫤琋衣袖连连追问。

常嫤琋初时只是浅笑不语,就是不回答。最后禁不住王子敬一再纠缠,方才说道:“此处乃是元灵秘地,传说与仙界勾连。此间灵气与外界不一般,乃是仙界的仙灵之气,品质高过元灵界灵气一等。你只是区区二段定影影师,一下子吸入大量的仙气,身体承受不了,便会昏迷过去。这叫醉仙尘。大多影师都知晓的。众人在谷中都是徐徐吐纳,以免身体承受不住。”

王子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便是如那酒量浅之人,若叫他一口饮下一大碗烈酒,也必定是醉倒当场,一睡不起。醉仙尘,还真是贴切。”

竹汝章点头道:“不错。这也是道源谷考验之一。入谷之人中,一些人并不清楚,如你一般,大口吸入仙气,或者是在争斗中,消耗过大,不慎吸入大量仙气,都会醉仙尘,直到三日之后,道源谷关闭之日,被传送出来,导致试炼失败,一无所获。方才嫤琋已给你服了解药,所以你才能很快醒转过来。不过,你也因祸得福,那一大口仙气,如今已深藏在你体内。只需后续徐徐消化,当能大幅提升你的影纹力,不下于服用一株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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