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忐忑不安中,倾容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肖龙满身是血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上上下下。或许是心里有太多的不安心,也或许是被那个拥抱弄乱了心。总之她一直在不断地反复思索中。
最后她还是受不了,喊了小碧过来。然后拿出橱柜里上好的外敷药递给小碧:“你去村子里找找刚才那个男人,把药给他!”
“就是刚才那个手上的变态?”小碧有些疑惑地看着倾容,她实在是想不出理由为什么倾容要帮他。
“别问那么多了,你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破房子,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就在那里!”
小碧见倾容并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乖乖地闭嘴不讲话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又怎么好意思一直去追问呢!何况就算是自己贴身跟着倾容,就算外人看来,倾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有很多的故事她不说,可在心里却一直留着。
小碧按着倾容说的地址找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上次倾容就在这里站了很久。远远望去,倾容说得不错,里面确实有人。接着昏暗的灯光,小碧上前去敲门:“有人在吗?”
肖龙原本躲在被窝里,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颤抖着答道:“谁?”
听到有人回应,小碧窃喜了一下,现在可以直接完成倾容交代的事了:“我是代替我家小姐过来给你送药的。”
“请问你家小姐是谁?”肖龙纳闷。
“倾容。”小碧回答道。
肖龙猛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他又一次重复说:“谁?”
小碧再一次提高声音重复说:“倾香阁的倾容。”
肖龙这一下子是真的听清了,可他就更加纳闷了,他这样对她,她竟然会叫人送药过来。躲在被窝里的肖龙看了一下现在自己的模样,虚汗早已经沾湿了头发了衣衫,就连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一切又怎么能让倾容的婢女知道呢!她知道了就等于倾容也知道了,作为一个男人,这点自尊还是要维护到最后。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肖龙开口拒绝道。
肖龙的话让小碧在门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出现拒绝倾容好意的人,就算是以冷血出名的冷少都会欣然接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竟然会拒绝。小碧不放弃,她重新敲了敲门:“我是受倾容特别嘱咐才过来给你送药的,我们家小姐是一片好心。你这样无礼地对她,她竟然还会挂念你的伤!”
“我说了我不需要,请带着你的药走吧!”
“哼!真是好心没好报!”小碧气呼呼地把药放在门口:“药我放门口了,拿不拿是你的事,我可完成任务了!我劝你还是用吧!这些名贵的药说不定你一辈子都见不着呢!”
小碧直接带着气就离开了,一路上还在嘀嘀咕咕地责怪肖龙的无情和没礼貌。
肖龙明显感到门外传来的寂静,他摸爬滚打移动到门口,打开门,外面地上还躺着一个小瓶子,他捡起来塞进怀里,虽然还没用,可身上的疼痛就已经好了大半了。原来倾容还会挂念自己。以前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人会想念自己,关心自己,可倾容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会挂念自己手上的人。想到这里,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暖洋洋的,这样的感觉就叫做幸福。
事情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潜在的眼睛在身后默默盯着你。就上次肖龙来冷府找过冷少之后,冷少就一直把肖龙记在心上。他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存在自己的身边和倾容的身边,冷少一直没有把当年大火的事告诉倾容,就是害怕她以为他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事实上当年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年少无知,嵘椿故且桓鼍哂姓义感的小男孩,他喜欢顾颜容,喜欢她的笑,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喜欢看她眨巴着眼睛思考的样子。可是他也总看到她身上的乌青,可想而知就是被家里的人所打的。于是就算他与那个家没有关系,他也恨恨地恨着。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嵘匆膊换峤入冷府,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把心狠手辣当做是家常便饭的冷少。这一切都在不经意间都改变了方向,几个人的命运都在瞬间开始转变,直到最后都变得错综复杂。
后来的大家都走偏了青春。
冷少派人去偷偷跟踪肖龙,最后知道了肖龙现在住的地方。冷少知道肖龙去过倾香阁找过倾容,虽然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么,但是心里却总有个结在这里。
冷少给人下了一道命令:“别让他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受到命令的人自然明白冷少的意思,他又不是第一次帮冷少办事,当初冷府从一个小商富到今天这个地位,当然少不了冷少在背后下的一道道命令。有句话说得好,男人的江山都是用血汗堆积起来的。
拿到药的肖龙还是躺在被窝里,他手里的小纸人还在,就算看不到真人,就看看这个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他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就算他一个农夫,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可是还有一件。
小时候的顾颜容爱玩捏泥人,那个时候她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捏泥人,可每次都是偷偷把她捏好的泥人藏在草堆里,因为害怕被大姨发现丢掉,所以她总会藏起来。可偷偷在一旁观察她的肖龙又每一次偷偷把她藏起来的泥人又找个地方藏起来,所以长久以往,顾颜容一个完整的小泥人都没留下,而肖龙则藏起了一整片的小泥人。后来他还拜托了烧窑的师傅,把小泥人都烧制了出来。这一些或许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虽然他曾经把它们都埋葬了,可是现在知道那场大火跟倾容无关,他自然也释怀了那些仇恨。他仿佛就像个已经痊愈的人,立马爬起来往门外走,连房间里的烛火都来不及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