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梦不觉惹尘泪,月色七旬啼秭归;
这么悲伤的诗句配上这样的画卷真是韵味无穷,绝美的丽人依着庭帐,夜色渐浓鹃鸣人醉忆相思。
这幅出自大家岚山的《梦回前尘》真是秒到绝巅,诗中画意,画中诗情,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齐家主言过了,对于您这样雄才大略,气宇非凡的人区区一副残卷能入您贵眼,真是此卷的荣幸”
“依在下看另一副才更适合您的重心,胆略。
说罢放下这幅《梦回前尘》
低手解开摆放在桌案上捆绑着丝娟的画轴。
长幅慢慢伸展,长卷伊始便遒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大字《英雄志》,豪气滚滚,雄风扑面。
抬首入目
青墨浓勾、涛涛天水自云端滑落,云雾缭绕盘桓山间,奇峰怪石嶙峋弥布,山谷下方丛林密集、纵横交织;
远处山村渐行渐淡,若隐若现。
白云之上一翩翩男子伫立其上,清风两袖俯瞰人间,傲气泠然画意无极,气旺神畅,浑然天成。
高山仰止云端一人,俯瞰天下。让人如临此境。
画卷空白处、末端有诗一首:“
览群雄犹如鸡瓦,舍吾天下再无他。
长剑一指苍穹灭,落尘退却赦不杀。
不求孤纵横天下,叹无知己见华发。
终有知音明我志,敢叫岁月不沾华。
画意苍然、豪气丛生。
诗中词句简赅分明,意气风发。
一绿衣男子面带微笑,双手依托画轴和颜悦色的看着眼前人:“依李某人看来或许只有这样的词,这般的画才配的上齐家主的志向吧。”
“李老弟言重了,齐某人一山村野人,粗鄙不堪,怎当此李老弟如此抬爱。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齐家主不必过谦,您的志向早在未来之时就略有耳闻,就是我家公子也是赞不绝口、仰慕不已;专程让小的带来这些名文字画还有钱箔若干来拜访老哥你,另外我们公子还叫我带来了青元丹五枚,两本内修的功法。”
齐明敏面前一个穿着秀气满面书生气息的年轻人正和蔼微笑着目视着自己,眼神洒脱散漫。
虽然言语上阿谀奉承、笑容满面;
但总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奇异感,
并不见多少下人对上位者的敬畏目光。
因为他不属于这里,而是另有主子,出现此地只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
在他想来,对于荒山野岭的人来说带来的这些“礼物”不可能被人拒绝。
所以他虽然面容和煦、春光满面笑容始终出现在脸上。但眼底那一丝微不可查的轻慢还是落入了齐明敏这个老狐狸眼里。所以他信誓旦旦、站在两旁不在言语,心中已有所持。
齐家主齐明敏的内心也是通明了然,对于耳畔的奉承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眼前的好东西确实让人心动,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对方必有所求,否则以李家的地位何必给自己送礼,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当家主已有三十余年可以说是目前丰汇城里三家之中最年长的,当然也是最老奸巨猾的。
他们齐家是后起之秀,仅仅用了他们父子两辈人就打下了坚实的根基,不得不让人敬佩其果敢的手段和头脑,但明地暗里的东西他心中是最了解的。
“老弟旦有所求请直言道来,老哥我能帮的上忙的定不会推辞,请说。”
绿衣男子也不矫情,径直来到齐明敏身边,在耳畔低声的说着什么,没过多久两人分开,齐明敏眼神惊诧伫立不动。
艰难的时期经历过、在大风大浪中穿行,总是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可能会跌落悬崖一蹶不起。
这次对方的差事既可以说是一个砍儿,也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一把双刃剑。对自己并非没有好处,有诸多可能性。
或许转瞬间就能实现父子多年以来的心愿称霸丰汇城。
不过利弊明显,高收益的同时也可能让家族有灭顶之祸,魂飞湮灭也未常可知。
艰难的时期经历过、在大风大浪中穿行,总是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可能会跌落悬崖一蹶不起。
这是他老父亲曾经告诉他的道理,齐明敏一直铭记心中,不可因为这些诱惑而犯下不及悔过的错误。
但是眼前的东西着实让他心动,且齐明敏有自己的想法。
正是这样的一个两难处境摆在他面前。
齐名敏心头思绪万千,不能一时做答,事由巨细千回百转,仔细斟酌成败之间的可能性。
他现在是得罪不起这个李公子,毕竟和对方的家族比起来自己这点家当不值一哂。
对方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但在这偏远地带,对方家族中心势力有所不及,只是想找一个土著办差以供更方便驱使,而自己偏偏被选中了
齐明敏心中透明;
但对方说的事儿不能一时答应下来,此间难处很大,风险很高。
如果真的出了事儿,他相信对方家族可能会袖手旁观,达到自己的目的后不会再为了他而动什么干戈。
至于对方想要什么齐明敏不知道;
所以只能暂时推却那些字画、功法。
但做过大事的人就是与常人不同,更何况是齐名敏这种老狐狸,并没有考虑太久,只是稍一迟疑就回神了。
“哈哈哈,李老弟这是什么话,老哥我并非贪图这些身外之物之人,老夫已年过六旬,早已经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你说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到头来不过也是一抔黄土,金银财富终究是陪伴不了自己一生啊!
我只想守在这穷山恶水之间安享晚年。”齐明敏一副看淡世俗的模样,这般感慨着。
接着又道:“齐家根基浅薄,我实在不想在终老隐居时败坏了家道,老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于我,还是留些底子给子孙,我心既安父亲也不会怪罪我的。
这些功法、丹药还请老弟原路带回吧,告诉你家公子我的想法,老夫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不能相助希望不要责怪,老夫这里有礼了。”
说罢,一揽袖口双手合实,深鞠一躬。
齐名敏眼神冒光,说完这些话后,还在前后考虑整件事情的成败几率。眼神深邃,但由于猫着腰没有人能够看到。
齐明敏话音刚落。
“哈哈哈哈,,,”一通爽朗的笑声便响彻整个屋子
那个面容清秀李姓的外人便放声大笑,声音清澈荡涤两侧,回音阵阵不绝于耳。
“齐家主怕是想多了,我家公子临行前就告诉小的,
知道齐家主您生性谨慎,我们也不是要您付出多大代价只是让您出一些人手帮一些小忙,这些礼物只是您出手的酬劳罢了。
如果有必要家族会派人过来,您不必有太多的忧虑。一切后果我们李家承担,
至于后续的,事成以后我们也会再奉上一笔,您不是想要一本小结界的功法吗?这对于李家来讲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况且真的扳倒了那家对于您那也好处多多的,这可是次难得机会,我希望您能珍惜呀。
有我们李家给您撑腰以后就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如果真的找到了公子要的东西再大的代价我们也付出的起,您的那点需求更是不在话下。
我们是诚心合作,希望老哥你能够放心,绝不会让您置身险地的,您再考虑考虑吧。
齐明敏没有作声,绕着大堂来回踱步。
那李姓青年坐在下手位缓缓的端起案上的茶,轻轻的用茶盖拨弄茶叶,眼神迷离细细品味,又恢复了那幅淡然如是的模样。
整个堂前屋内没有一个下人,寂静的像漆黑的夜。
只有齐明敏一个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在轻轻响彻,声音不大“哒哒”的响着,好像乐师在独奏,虽然曲调单一,但有一种独特的韵律。
齐家大小事务都是齐明敏一人说了算,之前的与家人商量、退隐山林,隐居幕下看淡世态炎凉等说法不过是脱口之词。
摇晃的身影终于停下,脚步移动到主坐前,却并没有坐下。
齐明敏终于开口:“既然老弟你如此说了,那我也只能帮这个忙了,敢问李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坐在下手座的李姓青年微笑着抬起头,看着齐明敏。
嘴角毫不掩饰的一抹讥讽,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香茗,收敛起嘴角最后一抹微笑。
绿衫青年才张开嘴:“我就知道齐老哥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拒绝的。
但明事理的人应该懂得,不该问的话不要多问,况且我这个做属下的也不知。
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再派人通知您,李某告辞”
话毕,起身!
径自一个人向外走去,,,
“李老弟慢走,老夫就不远送了,替我像令公子问好。”
刘管家送送李公子,,,
堂外脚步声渐行渐远,人影愈来愈模糊,窗外空明几许,屋内幽静依然,,,,,
齐明敏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慢慢回思,唇齿紧闭,钢牙紧咬,袖袍里双手攥拳用力紧握。
“真不知道是天梯还是悬崖,成与不成已经既定,悔之枉然,”
齐明敏发出最后一阵微不可闻的话后。
回身转入后堂。
只留下空空荡荡大厅,桌案上的香茗还飘出最后一丝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