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哩,青丫头。”阿勋叔倾下身子解开了麻绳,拿过一旁的划桨向着青城道。
“唉。”
“坐稳了。”
太阳的光芒照耀在苍溪河上,照在那穿着白衣褂子的中年渡人之上。
褐色的草帽遮挡住那阳光,已有岁月痕迹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发亮。
明明刚步入中年,额角的皱纹却如老年的那般老态龙钟,瘦削的脸庞,双颊深陷。
虽然如此,但中年渡人却依然不会埋怨岁月给他带来的枷锁,他从来都是精神奕奕面对生活给他带来的困难和挫折。
瞧,那嘹亮的歌声。
“苍溪那个美额,古老的传承在这边耶。”
“阿哥、少女来对歌耶,娇红脸耶。”
“山清水秀是俺家哩,渡口生活好悠闲哩。”
“哟呵,哟呵,哟呵。”
………
苍溪的渡人往往在渡人的时候会唱上那么一两句来表达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心情,正如他们说哩,吼上那么几句,大爷的心情也放松哩。
微微吹来的清风为那嘹亮的歌声鼓掌,姑娘嘴角弯起的弧度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眼睛发亮,静静地聆听着那对她来说美妙的歌声。
“青丫头,你也嚼上那么几句哩,挨阿勋叔听听,年轻人歌声好听哩。”
大放歌喉的阿勋叔低下头瞧着静静坐着听歌的青城,突然想起了他貌似好久木有听到过年轻人的歌声哩,平时都是听惯了大爷们那哭嗓子,一点儿活力都没有,乏味哩。
“我嚼是哩,不过阿勋叔到时不嫌弃就行。”
“青青呦呦,花好又一年哩。”
“又是丰收好季节哩,挨户笑开颜。”
“我挨你家,你挨我家,相亲相爱。”
……
“咱青丫头歌声那么脆甜好听哩,将来不知哪个搬回家哩。”
阿勋叔在姑娘一曲完后,慈祥的笑脸打趣着姑娘。
“阿勋叔,你抬举我哩,我还小哩,歌声如何我自个知道哩。”
姑娘脸红,在中年渡人的打趣中羞答答地低下头,那红色的胎记在阳光下显得映红。
姑娘十六了,到了少女怀春的时候了,这个年纪,心中也会有爱慕的对象,阿勋叔打趣的时候,让她想起了曾经远远有过一睹的黑黝的阳刚青年。
那张在村角交叉口对着娉婷歌莺笑得憨厚的笑脸。
一曲歌声,含着那不就是姑娘心中最深处的藏着的心事。
“到哩,青丫头,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哩,出来的时候,你大声喊俺,俺就划过来渡你回。”
“晓得哩,阿勋叔。”
姑娘回着跳到岸上,自袖子拿出一个香囊从里边取出2块银钱趁着阿勋叔准备掉头划桨的时候,快速塞到那宽大白衣褂子的袖子里。
“阿勋叔,这是渡银费,你收下,别再跟青城客气哩。”
不等中年渡人反应过来,姑娘已朝着一条小径跑过去了。
空空的山峦只回响着那浑厚的中年声:“哎,青丫头,你咋这样哩,是要阿勋叔训你一顿哩,要啥银钱,回来拿回去哩。”
“青丫头。”
………
“她家这样子状况,哎,俺咋能要这银钱?回头得给回去哩。”
中年渡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摇动着手中的划桨,调转竹排回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