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默了几刻。
李芸开口道:“李大夫,你会不会是诊错了?你应该知道林夫人她是什么身份。”
李大夫面有难色:“这个脉象的确是喜脉,不过略有些奇怪,可能是由于月份尚浅,或者是林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滑脉略有些塞涩之感。”
李芸沉默了一会:“李大夫,我知道了,但此事不宜声张。”
李大夫忙说:“夫人放心,这个老朽明白。”
李芸身边的大丫鬟夏露忙送李大夫出去。李芸望向朱琪:“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琪还在呆愣着,过了一会儿才颓到地上,小声啜泣道:“我不知道。”
李芸叹了口气:“你也不是不知事的孩子,这话我就与你说了,按理说你母亲这种情况可以改嫁,但是不能如此……那这样,过几天我让老爷替你们选一处宅子,你们搬进去罢。”
朱琪只是继续啜泣。
再待下去也无趣,玉清扶起李芸,起身离开了她们的屋子。
玉清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件事真是出乎意料。”
李芸道:“无论这件事是怎么样的,如果传出去都不好听,毕竟是在赵府发生的事,不过她们现在绝对不能再留在赵府。”
第二天,原以为林柔听到要她们搬出去会大闹一番,但是她特别平静,只是待在她们的小院子里不出来。
玉清赶到李芸那里时,赵延也在。只是他们俩好像闹得挺不愉快,气氛十分压抑。
她笑了笑:“这是怎么了?”
李芸气愤道:“他不同意林柔母子搬出去。”
玉清有些惊讶。
李芸冷声道:“老爷可要想好,林柔要在这府里生了个孩子,可如何跟外人解释。”
赵延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如今很多事你不懂,朝堂之上关系纷繁复杂,我再不能惹出事让人诟病,她们俩搬出去不是更加打眼?这事暂且压下,缓缓再说。”
这到也是,总之林柔母子的身份在那,也责问不得,左右都不是。
玉清抬起头,见赵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化为了一声叹息。
这件事发生之后,林柔和朱琪消停了一段时间,府里十分安静。玉清整天待在屋里,终于待得烦了,就拿了一包鱼食出去喂小鱼。小鱼们游得很自在,吃得也很欢快,看着它们,心情也仿佛自在了许多。
端木言此时拎着大包小包悄悄地攀上了赵家的屋檐。
玉清正在喂鱼,她身边没有跟着婢女,时机不错,端木言翻身下去,悄悄地走到玉清身边。
玉清喂好了鱼,拍拍手,准备回房。
她一扭头,看到的却是端木言的脸。
玉清吓了一跳,险些惊叫起来。
端木言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别叫啊,被人看到就解释不清了。”
玉清才回过神来,惊讶道:“端木言?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端木言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我路过,正好看见你,就来问候一番。”
玉清差点笑出来,这位殿下平时都是飞檐走壁的?
“殿下,那您找小女有事么?”
端木言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塞给玉清:“这是京城各处的名点小吃,我送来给你尝尝。”
玉清的确很感兴趣,特别是田园斋,星平坊的糕点,还有一些自己都没见过的小吃。可是端木言偷偷溜进来,就为了送些点心给自己,显得自己好像很贪吃似的。再说了,自己不能平白要人家的东西。
她想了想道:“谢殿下,殿下的好意小女心领了,但是小女,不太喜欢吃这些……”
端木言故作惊讶:“你不喜欢吃啊,那太可惜了,我只好现在送去给赵学士和赵夫人了。”
玉清忙改口道:“偶尔吃一回也不错,那小女先谢殿下了,小女还有事,就不留殿下了。”
端木言笑道:“无事,赵小姐尽管忙自己的,我自便就好,说起来,赵家庭院不大,格局倒颇具匠心,我很喜欢。”
玉清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
“殿下,让人看见了不太好,会误会的,殿下还是赶紧走吧!”
端木言故作惊讶道:“会误会什么?说来我听听。”
玉清挑眉道:“误会殿下是梁山君子。”
端木言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赵小姐,我这样子,可能更像个采花大盗吧。”
简直跟他说不清,玉清有些气恼,索性道:“那随便你吧,殿下不想要名声,我还想要呢。”
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
端木言心情愉悦地看着玉清回了房,成效不错,回去得好生夸奖白晋一番。
他正准备起身,忽然察觉到墙角有异样的响动。他不动声色地扔了块石头。
石头“啪”一声打在了墙上,那人一惊,立即匆匆离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人似乎是寄住在赵府的朱小姐。
端木言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下午快午睡的时候,李芸兴冲冲地跑来找玉清。
玉清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心情也随之愉悦了几分。
“这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哪。”
李芸笑着说:“小时候经常来府中玩的一个小男孩,你可还记得?”
玉清想了一会,映象中是有这么一个小男孩,便说:“是不是一个小胖子,我总是惹他哭的那个小南南?”
李芸嗔怪道:“什么小胖子,人家比你还大几岁呢。他爹几年前到柳州任职,他们一家都跟着去了,如今又被调回来了。他娘前几日已经下了拜贴,准备来拜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