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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mafei,癌症三期专用止痛剂。”

我抓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没有说话,在一瞬间我哆嗦了一下,忽然想到,他不会有癌

症吧?这东西怎么听也不是常备用药,而他随时就能找出一颗来给我

吃。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一个精神这么好的人,应该不会有癌症吧?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了一声:“你很期望我死?”

“没有。”

否认并没有让他放过我,他一下子就将我用力按住,背上的伤

口疼得我差点尖叫,但他几乎是立刻已经用唇堵住了我的嘴。我要叫

也叫不出来了,我就像被人按在烙铁上,背上肌肤一阵阵被巨痛绷紧

。我没有挣扎,挣扎也不过让自己更疼。我疼得快昏过去了,药效却

渐渐起了作用,我的身体不再听我的使唤,它像是一具沉重的躯壳,

我无法再指挥它。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要哭又哭不出来,全身都没了

半分力气,身上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像是溺在水里,不停的往

下沉,往下沉,却挣扎不了……

我彷徨在药性与疼痛之间,我也许喃喃的说着话,或者叫着妈

妈……妈妈救救我……妈妈快来救我……可我心里明白妈妈不会来了

,妈妈已经死了。她和爸爸一块儿死了,两个人血肉横飞,连脸都模

糊得让我认不出。

我都没有哭,就是喘不上来气,手想要凭空的抓挠到什么,也

许什么都没有。给我温暖给我安宁的那个男孩子也已经走了,他对我

说:“我们分手吧。”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我。

我一阵接一阵的喘息,就像是要死了,三年前我也死过一回,

我割开自己的静脉,然后把手放进浴缸的温水里,看着血在水中浸润

开来,渗透了整个浴缸,水全变成红色。我一直忍着,可是我晕血,

后来就昏过去了。我本来应该死的,如果不是水漫出了浴室的地面,

可爱突然狂吠起来,惊动了人。我在医院被抢救过来,输了不知道多

少血,据说把血库我这个血型都快用完了,医生做了长达十余个小时

的手术,试图修复我手腕上被割断的神经,可是并不成功,我的左手

从此失去了力气,它只能做些不需要灵活不需要技巧的动作。

我曾经一意坚定的求过死,可是死神没有眷顾我,连它也放弃

了我。

药效让我眩晕得想吐,天花板在瞳孔中扭曲变形,我那残存的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忍一忍……也许再忍一忍就过去了……每次我都

这么想,可是莫绍谦却扳过我的脸,他的眼神凌利得像是正在捕猎的

豹,似乎像要用眼神就将我拆解入腹,他的手真冷,冷得我直哆嗦。

我用尽了力气想把脸扭到一边,他又扳回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

大的劲,一口就狠狠的咬在他手上。血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他

也没撒手。

他真是像某种肉食动物,把对方撕咬得奄奄一息,却轻蔑的不

顾及自己身上会有任何伤口。

我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药效最后让我丧失了一切知

觉,不论是疼痛,还是憎恶,它们都不再出现,我陷入无边无际的黑

暗,那里温柔而安全,不会再有任何伤害。

天亮后我重新进了医院,医生又一次把我背上的睡衣剪开,因

为有几道伤口迸裂,血粘在衣服上,他们不得不重新清洗伤口然后缝

合。这次的麻醉剂量似乎不够,我疼得咝咝吸气。医生一边用镊子穿

针引线,一边问我:“怎么弄成这样?”

“睡着了……不小心……翻身……”

“怎么翻能把伤口都迸开?鲤鱼打挺?”

我疼得没力气说话,我这才知道上次是美容医生替我做的缝合

,因为莫绍谦坚持,怕普通外科缝合会留疤痕。这次也是美容医生重

新做缝合,不过医生让我住院,说伤口有发炎的趋势。

我被送到病房挂抗生素,还记得打电话给悦莹,让她帮我请几

天假。结果下午没课,悦莹特意到医院来看我,被我的伤吓了一跳:

“你到酒吧跟人打架了?真像被人在后头砸了一酒瓶。”

“我会去酒吧吗?”

“也是,你要去酒吧肯定也叫我一块儿。”她似乎想到什么,

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你男朋友不是来了吗?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忙说:“我把台灯给撞地上了,然后又被电线绊倒,正好栽

在台灯的碎瓷片上了。”

“啊?你最近怎么这么霉?”

我苦笑:“我也想去算算塔罗啊星座什么的,看看是怎么回事

。”

悦莹在病房陪了我一下午,直到赵高兴来接她。赵高兴还给我

买了一束花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花,以前跟萧

山谈恋爱那会儿还小,他没买过花给我。所以今天我收到赵高兴的花

还有点遗憾:“第一个送花给我的竟然是你。”

悦莹叫起来:“不会吧,你男朋友没送过?”

我想了想:“真没有。”

莫绍谦这几年送过我很多礼物,衣服也不少,就是从来没送过

我花。我记得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好像是项链,那时候我根本不识货

,盒子被礼物纸包得很精致,我还以为里头是一本精装版的书。压根

不知道那项链到底有多贵,打开那蓝色盒子,只觉得光芒璀璨,漂亮

夺目的几乎令人窒息。我连忙合上盖子,推托着还给他了。

那时候我是真有勇气,就跟小言里的女主似的,以为不爱就是

不爱,傻乎乎的敢撕支票敢不要钻石,只因为他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悦莹说:“你男朋友不是挺有钱的,怎么连玫瑰都没送过你一

朵?”

我说:“大概他不爱我吧。”

悦莹撇嘴:“撒谎精!不爱你还春天带你去看樱花,冬天带你

去泡温泉?”

我勉强笑了笑:“那都还是去年的事了,去年他挺闲的。”

悦莹仔细瞧了我一眼,然后把赵高兴轰出去,随手关上病房门

,才跑到病床前来跟我咬耳朵:“你跟他吵架了?”

“没有。”

我连现在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早上还是管家送我来的医院,他

也许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从此后就再不见我了。但我觉得他没这么便

宜放过我,所以我无精打采。

悦莹仍旧很狐疑:“不会是为那个萧山吧?”

我突然打了个寒噤,昨天晚上我都说什么了?痛极之中我好像

叫过妈妈,我有没有叫过萧山的名字?虽然死死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

一直呼之欲出,或者我根本就在意识混乱中真的叫出口,因为我曾经

在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想过萧山,我曾一遍遍想着他的样子,我曾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哄着自己,我想如果能再见着萧山,如果他知道

,他一定会保护我,不再让我受任何凌辱。

我一直拿他来骗自己,在忍不下去的时候,在觉得绝望的时候

,我就拿他来骗自己。我还有萧山啊,就算我们分手了,但如果他知

道,他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我把他搁在心里最底下,

就像一个穷孩子,藏着块糖,包裹层层的糖,我知道它在那里,不用

尝我也知道它是甜的。

三年不见,连自欺欺人如今都变得可笑,他终于和林姿娴走到

了一块儿,我还有什么呢?撕开一层一层的糖果纸,里面早就空无一

物。

悦莹大概觉得我脸色不定,以为自己是猜着了,所以批评我:

“你真是活该,不就是个初恋,你都有男朋友了干嘛还惦记着他?你

男朋友对你多好啊,送你的东西净拣好的挑,有空还带你出去玩。他

不就是工作忙点,不能时常来看你?做人要有良心的,你这样不知足

,当心天打雷劈。”

我没说话,悦莹有点生气,戳了我脑门子一下:“我最恨你这

样子,我可讨厌人吃着锅里惦着碗里了,你要真放不下那个萧山,你

就跟你男朋友分手,痛痛快快去把萧山追回来。”

“我跟他分不了手。”我筋疲力尽,像是在对悦莹说,又像是

在对自己说:“我没办法跟他分手。

”“那就把心收收。”悦莹恨铁不成钢:“好好对人家。”

莫绍谦又不要我的心。我只能等,等他厌倦,等他腻了,等他

不再对我有兴趣了,等他放过我,等他忘记我。

我等了已经快三年了,装乖卖俏,弄嗔撒娇,不管我怎么样,

他还是那个样子。我把浑身解数都用完了,然后黔驴技穷。有时候他

很容易生气,可是生完气后,他仍旧不肯将我一脚踹开,让我滚蛋。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到底看中我什么呢,难道是我这张脸?

或许他爱过一个人,爱得很深,却没办法和她在一起,而我凑

巧跟她长得很像?电影电视里都这么演,小说里也经常看到这桥段,

但昨天我试探了,结果他真怒了,他生气不是因为我猜中了,而是因

为我竟敢试探他。

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他把我当成是个玩艺,他就耐着性子看我

能使出什么招数来,从起初的大哭大闹,拼死拼活,到后来的故意逢

迎,处处小心。他就像是个看戏的人,在一旁冷眼,而我是罐子里的

蟋蟀,被不时的逗弄一下,然后嚯嚯叫着,找不到敌手。

我看不透莫绍谦,而他却知道我的死门在哪里。这从来不是一

个平等的游戏,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只有他可以选择不玩了,而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第二天悦莹和赵高兴又来看我,这次跟他们一块儿来的还有慕

振飞,他也买了花来,我觉得很幸福:“住个院你们都送我花?上次

我住院你怎么不送我?”

慕振飞说:“上次我们还不熟嘛。”

熟了就可以送花?这是什么逻辑?

最后还是悦莹告诉我:“你别听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们学校

做报告,这花是一个学妹在后台送给他的。人家小姑娘含情脉脉,结

果他跟人家说,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这花我可以转送给她么?

把人小姑娘气得,都快掉眼泪了。”

我听得哈哈笑,牵动背上伤口都疼了,果然慕振飞还是那样子

,踩着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后浑若无事。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总是很热闹,莫绍谦的司机给我送晚饭来了

,敲门我都没听见,直到他推开门我才发现有人来了。司机的表情似

乎也挺意外,大概是没想到病房里会有这么多人。但他马上猜到这些

都是我的同学,所以也只是稍作打量,只是他似乎连看了慕振飞两眼

。也不奇怪,慕振飞长得实在是太标致了,走大街上估计都有星探想

拉他去拍广告。司机将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对我说:“童小姐,这

是鱼片粥,您趁热吃。

我道了谢,司机礼貌的对屋子里其它人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

呼了,然后就退出去了。

赵高兴问:“那位是什么人?”

悦莹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机来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童雪

男朋友的司机。”

赵高兴被吓了一跳:“童雪,你有男朋友?那你跟老大是怎么

回事?”

我斜睨了一眼慕振飞,他露出那迷人的小酒窝:“我不是早告

诉你们了,我和童雪是普通朋友,你们谁都不信,现在信了吧。”

根据我资深八卦的经验,当事人越否认绯闻,这绯闻就闹得越

厉害,所以我又狠狠瞪了慕振飞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成心。

我没想到萧山今天也会来医院,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悦莹他们

都已经走了,护工也去替我买橙子了,我一个人在病房里用PSP玩飞

车,正要车毁人亡的紧要关头却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护工回来了

,于是头也没抬,只顾忙着玩游戏:“请进。”

脚步声很轻,我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我以为我是听错了,或

者我是在做梦,但原本按着按键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隔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

屏幕上的游戏已经OVER了,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抬起头来,真

的是萧山。他仍旧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衫,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病

房里的白炽灯亮得惊人,而我只觉得他又高又远,站在那里,仿佛遥

不可及。

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

他对我笑了笑:“昨天高兴他说你病了,正巧我姥姥在这里住

院,我天天都来看她。本来也不知道你住哪间病房,幸好护士帮忙查

到了。”

他把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上头有蛋糕店的徽图字样,他说:“

就在医院附近随便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但我可不敢自作多情,

也许就像当年我们说好的,分手还是朋友。

我冲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一句话问他:“林姿娴呢?她还好吗

?”

他顿了一下,才说:“她今天有课。”

其实我都觉得我自己很坦然的看着他,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过。我明明是硬撑,可是比这更难的事我都已经撑过去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他大约也

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没过一分钟就说:“那个……我晚上还有事,我

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是病人。”

他走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我才一骨碌下了床,直接出病房

,一

口跑到走廊尽头去,我知道那里有个小小的天台,可以看到楼底下。

楼前的院子里全种着洋槐树,这个时候叶子都落尽了,细细的

枝桠横斜在路灯的光线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飘浮的水藻。我一眼就

在水藻的脉络里找到那熟悉的身影,虽然那样远,虽然这么高,但我

看下去就找到了。那走路的样子我一眼就看到了,是他。

他走的并不快,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这三年他一点也没有胖,

只是又长高了。夜里的风很冷,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就像当年每次快

要上课的时候,我总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廓,看着他从操场上跑回来。

那时候他总会抬起头,远远冲我笑。‘

只要他对着我一笑,我觉得连天都会晴了。

那是我的萧山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的地方,就像每一次梦到的那样。

脚下的水泥地开始发硬,然后又开始发软,我像踩在棉花上,有点站

不住的样子,背上的伤口也疼,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却一直在站在那里,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连骨头都冷透了,

才回病房去。护工已经回来了,正到处找我。她看着我打着赤脚走进

来,吓了一跳,忙给我打水让我洗脚。

我把脚泡在滚烫的水里,脚被烫得像针在扎,但我一动不动。

我想着萧山,想着他呆在这病房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其实他

就来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他拿来的蛋糕我没有吃,我怕我尝一口都会哭,或者会发狂做

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把蛋糕全送给护工了,她挺高兴,拿回家去给

她女儿吃。

从前萧山给我什么,我都会当宝贝一样藏起来,哪怕是一块橡

皮,一个书夹。但现在我得对我自己狠心点,因为他不再是我的了。

我得忘了他,无论如何,我都得忘了他。

萧山说他天天来看姥姥,我却一直再没见过他,我也没勇气去

查姥姥住在哪个科室哪间病房,虽然姥姥当年那么疼我,但我避萧山

都来不及。悦莹和赵高兴虽然老来看我,但我不想向她打听萧山。

我会忘了他的。

出院那天我连悦莹也拦住了,因为莫绍谦竟然打了电话,说来

接我出院。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特意来接我出院的,因为我虽然天天看八卦

小报,偶然我还看财经新闻。他的公司要收购本地的一家科技公司,

我估计他是来主持大局的。但他顺便来接我我还是觉得挺受宠若惊的

,上次我让他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要把我一搁半年不理会,就是俗

话说的“冷藏”。

我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莫绍谦,连财经新闻都很少会有他

公司的名字出现,即使出现也是轻描淡写的消息,比如这次规模并不

大的收购。莫绍谦是个低调的资本家,从来不乱出风头。所以我挺好

奇他上次为什么跟苏珊珊搅到一起,还十指紧扣过马路,这太不像他

的作风了。

到家之后,司机追上来递给他一个袋子,他这才想起来似的,

转手递给我:“给你的。”

好像也成惯例了,他每次生完气就会送份礼物给我,我也不知

道是什么用意,大约他习惯了用这种方式下台阶,表示他已经不再跟

我计较。

我接过去:“谢谢。”

正要把盒子收起来,莫绍谦忽然问我:“不打开看看?”

我顺从的把盒子打开,是宝石戒指。这红宝石颜色不浓,虽然

有指甲盖那么大,但估计价格也不会太贵。戒指镶的样式倒挺华丽,

密密匝匝的碎钻众星捧月,真像某部电影里的那只鸽子蛋。

我把盒子关上,才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又不知道他在笑什

么。

那部电影倒是我和他一块儿看的,当时是国庆长假,我陪他在

香港。那天正好他生意谈完,在酒店喝过下午茶,两个人都觉得偷得

浮生半日闲。不知道怎么就说到看电影,于是就去看了《色戒》。电

影是广东话版本,我一句也听不懂,中间还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就

看到大银幕上汤唯的特写,她怅然的坐在一辆黄包车上,伸手抚摸着

自己风衣的领子,我就留意她手指上那枚很大的戒指,而她神色淡远

漠然,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睡得都稀里糊涂了,就知道没一会儿电影就结束了,回去的

路上莫绍谦问我:“电影好看吗?”

我想了半天,才说:“戒指很大很漂亮。”

他也不是没送过我戒指,低调的六爪镶,指环上照例刻着我的

名字。说实话再好的钻石也是石头,我经常想那些刻了名字的钻戒到

时候卖得掉吗,不行的话是不是我只能卖裸钻了。我把戒指放到保险

柜去,莫绍谦似乎不经意的拍了拍保险柜:“这里头装了多少了?”

我有意娇嗔:“还不都是你送的。”

他扬起眉头:“但你平常都不戴。”

我实话实说:“你送我的都那么珠光宝气,我一个学生,难道

戴着上学?”

他似乎笑了一声,把我拉到他怀里去,有时候他喜欢抱我,就

像抱可爱,但他每次都箍得太紧,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的气息就拂在

我脸旁,痒痒的让我觉得难受。他说:“今晚给你个机会好了,我们

出去吃饭。”

他自己动手给我挑衣服,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他心情非常好

,肯定是公事挺顺当的。通常这时候我都会乖觉的哄他高兴,他高兴

了我的日子也好过些。他给我选了一条宝蓝的露背晚装裙子,然后说

:“配去年我送你的那套蓝宝石首饰。”

等我换了裙子出来,他连鞋都替我挑好了。

其实我买衣服挺没算计的,有时候跟悦莹逛逛,有时候跟同学

去淘小店,三十五十的T恤都挺漂亮。但莫绍谦嫌我品味差,所以好

多时候就是店里送了目录来,我随便一划拉。反正这些名店服务都非

常细致,只要我在那里买过一次衣服,码号什么他们都记得很详细。

鞋是九寸的细高跟,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买过这双鞋,

穿上后整个人都摇曳不定,唯一的好处终于不比莫绍谦矮太多了。

他太高,我如果穿平底鞋,永远只能仰望他。

他带我去的餐厅也是新开张的,这城市最高的建筑,半在空中

的全玻璃地板餐厅,有恐高症的人一定不适应。好在餐厅时时放出干

冰,整个地板似乎陷在云雾之中。

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我们,还送了香槟,我们坐的位置正好

对着棋盘似的街市,这么高俯瞰下去,一切都飘渺得好似布景。莫绍

谦已经看完菜单,交给侍者:“就特别推荐吧。”

侍者问:“莫先生,是否立刻上菜?”

莫绍谦似乎有点漫不经心:“还有位客人,等他来了后再上菜

。”

我没想到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能让莫绍谦等的人,真是架子大

。我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我想他不至于无聊到真介绍苏珊珊给我签

名吧?

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莫绍谦等的那个人,竟然是慕振飞。

服务生引着他走过来的时候,我都傻了。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要么是放干冰放得我都有幻觉来,可那人

真的是慕振飞。虽然他穿了西服,虽然他看上去很让我觉得陌生,但

他就是慕振飞。

慕振飞似乎也意外极了,但他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看

莫绍谦。

莫绍谦坐在那里没有动,只让他:“坐吧。”回头吩咐服务生

:“可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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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只觉得不敢抬头,两只

手拧着餐巾,就像那餐巾是我自己的脖子似的。这是我头一回和莫绍

谦在一起的时候遇见我认识的人,羞耻心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我鼓

起勇气说要去洗手间,但莫绍谦根本没有理我,他不动声色,只看着

慕振飞:“这个寒假你回公司实习,我已经交代过世邦,他会让人带

着你。”“寒假我约了登山协会的同学,要去爬山。”

莫绍谦的声调似乎非常平静:“爬山?去年在珠峰受的伤还让你

记不住教训?你这么做是对董事会不负责任。”

“有你对董事会负责就足够了,董事长。”你别以为惹我生气

我就会放任你去不务正业,不管你有多少借口,这个寒假你得回公司

实习。”慕振飞看着他,忽然笑了,他笑起来还是那样帅,露出迷人

的小酒窝:“到时候再说吧。”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理我,都只是跟

对方说着话。但我却像呆在冰窟里似的,连指尖都凉透了。服务生开

始上菜,替我们斟上酒。莫绍谦终于回过头来,对我说:“你的伤口

刚好,别喝酒。”然后让人给我换了果汁。我连对他勉强笑笑都做不

到,我只想过慕振飞家境应该很好,可是我没想过他会与莫绍谦有关

系,而且关系还不浅。他会不会是莫绍谦的儿子--不,莫绍谦今年

才三十二岁,他不可能有念大学的儿子。那也许是他弟弟,可是为什

么又不姓莫呢?我虽然对莫绍谦知道的不多,但隐约也听说他父亲是

白手起家,正赶上了经济腾飞,从化工厂开始,后来做码头集装箱,

一手开创出不凡的基业。可是他父亲正方盛年的时候突然去世,于是

,弱冠之龄的莫绍谦被迫从国外中断学业回来,开始主持大局。他原

本学的就是工商管理,十余年下来,百尺竿头更近一步。资本家的身

世素来都带点传奇色彩,有钱人嘛,TVB拍得都烂了。

我对豪门恩怨没有兴趣,其实慕振飞是莫绍谦什么人又关我什

么事?慕振飞知道了我的身份,顶多就是鄙夷我,以后将我视作路人

罢了。

我不在乎,我想通了,决定大吃一顿这里的招牌菜。

饭菜吃到一半莫绍谦因为接听一个电话,走开了大约十来分钟

,座位上只剩我和慕振飞。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依旧吃我最爱吃的银

鱼羹。慕

振飞也没说话,他吃东西的样子真斯文,有条不紊,简直像老

师平常在实验室做示范的样子,烧杯试管,样样都摆弄得得心应手,

简直让我

看得心里发慌。

莫绍谦回来后也没再跟他多交谈。三个人在餐桌上都安静得出

奇,结果就是我吃得很饱,连最后的甜点都吃不下去了。莫绍谦对慕

振飞说:

“让司机送你回去。”“不用。”“实习的事,你好好考虑一

下——”

话还没说完,慕振飞终于显出他很少露出的一面,似乎是

有点

孩子气的不耐烦:“行了,姐夫,我都知道。”

我今天晚上被太多五雷轰顶了,所以我都有点麻木了。

回去的车上我很安分地端坐着,看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这城

市的夜景总是这样嘈杂喧闹。我知道是莫绍谦的司机认出了慕振飞,

所以莫绍谦才会安排今天晚上的饭局。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饭局”这

两个字,真是一个局,以吃饭为借口设下的局。整个晚上莫绍谦都不

动声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从来看不透他,要猜他的心思

真是太累了。

或者他就是单纯地警告我,离慕振飞远点,其实哪用费这么大

的周折,他只要告诉我慕振飞是他的小舅子,我保证跑得比哪吒还快

。我又不是不怕死,又不是不知羞,所有跟他太太沾边的事,我都会

主动自觉回避得远远的,何况是他太太的亲弟弟。

到家后我讪讪地说:“这种错误我以后不会犯了。”

他一边解袖扣一边看了我一眼:“这样的蠢事,我也不打算再

替你处理第二次。”

其实真冤枉慕振飞和我了,我敢担保慕振飞对我从来没有过非

分之想,我对他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真的。

到现在我倒有点害怕慕振飞那个沉着劲儿了,今天晚上他太不

动声色了,以前的慕振飞也太不动声色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

知道了。我和慕绍谦的不正当关系,我自认为是瞒得很好的,学校应

该没人知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的事也许不过是我一直在

自欺欺人。但慕振飞却这样沉着,按一般常理,怎么样他都应该替自

己姐姐出头吧?或者慕绍谦也太大胆了,他就不怕小舅子告状,然后

太太跟他大闹?我突然心时发寒,因为我想起我当初是怎么认识慕振

飞的,他不会早就知道我和莫绍谦的关系,所以故意拿手机扔我的吗

这两个男人都深不可测得让我觉得害怕。

莫绍谦把这事形容为一件蠢事,我也觉得自己蠢极了,被人玩

弄于股掌之上。

莫绍谦朝我招了招手,我像可爱一样磨蹭到他身边,琢磨着还

要不要继续对他检讨,或者牺牲一下色相含糊过去。我还在鼠首两端

,他却没

给我时间继续考虑,他充分把时间利用在我的牺牲色相上。

莫绍谦走后,我重新恢复平静的校园生活。上课、下课、吃饭

,打水,慕振飞似乎也凭空消失了,再不见踪影。悦莹起妆对这事还

挺纳闷的,我嘻嘻哈哈:“难道真让人替我打一年的开水啊,那是玩

笑话,再说他们要毕业了,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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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妈跟着有钱老板跑了那刻起,我的人生就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怪圈。我逃亡过,抗争过,放弃过,迷惘过,可是不论我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这黑暗带给我的绝望。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他就像是冲破层层迷雾的曙光,照亮了我的世界,让我相信,我也是有明天和未来的。
  • 老夫子诠解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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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中国四大名著影响最为深远的,首推《三国演义》。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它的许多人物和故事,在中华大地广为流传。
  • 七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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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作者外出务工,一来二趟的思想感知记在《七零八》里大街小巷四大皆空地,亲可知思想是一座房子,人来物往,情生如此,感情着
  • 呓语惊醒梦中人

    呓语惊醒梦中人

    这些都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梦,跟神秘学无关,零零碎碎记录了有两年,仍在记录之中,有些跟现实串成了可以写下的故事,有些跟现实交汇成无法分别的沉浸.黑暗的光明的真挚的的荒唐的压抑的释放的、真的假的,信到不敢再信不信到无法克制去信,却都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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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战尊

    一个从小被家族抛弃,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这个人心险恶,危险长长不断的世界中,他一直不退缩,不放弃,去面对这一切,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修真之道..战神战天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就是我定的原则天才天纵天才绝世天才不过是人的视眼小而已不过是什么天才还是鬼才我将把他踩在脚下,变成蠢才我将站在武炼真啼的巅峰谁打压我,我将以万倍还给他
  • 火澜

    火澜

    当一个现代杀手之王穿越到这个世界。是隐匿,还是崛起。一场血雨腥风的传奇被她改写。一条无上的强者之路被她踏破。修斗气,炼元丹,收兽宠,化神器,大闹皇宫,炸毁学院,打死院长,秒杀狗男女,震惊大陆。无止尽的契约能力,上古神兽,千年魔兽,纷纷前来抱大腿,惊傻世人。她说:在我眼里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之分,只要你能打败我,这世间所有都是你的,打不败我,就从这世间永远消失。她狂,她傲,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凌驾这世间一切之上。三国皇帝,魔界妖王,冥界之主,仙界至尊。到底谁才是陪着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他说:上天入地,我会陪着你,你活着,有我,你死,也一定有我。本文一对一,男强女强,强强联手,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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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有毒,慎入:这是一位白毛粉瞳的少年(虽然性别不明,但是其本人再三强调自己是男性)在《名侦探柯南》的世界中胡乱蹦跶(各种花样作死)的欢乐有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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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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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即将渡劫的女修真者,同时还是一个玩神奇宝贝的高手,在渡劫时被雷劈到了神奇宝贝的世界,穿越成了小茂的哥哥。你们见过这么悲催的穿越者吗?居然成了一个男的。好吧,我认命,看着吧,我一定会带着我所有的神奇宝贝,纵横神奇宝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