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两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眼前的废墟已经不复之前那荒芜凌乱的样子,已经被清理的十分干净。有很多的工匠在忙里忙外,不过短短的几天,很多墙体已经建好了,可见之前夏侯府的雏形。
夏侯瑛此时眼中已经无悲无喜,只是带着莫容泽往前走。
皇上指派的监工匆匆的迎上来,笑的十分的讨好,“郡主您来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不必在意我。”夏侯瑛轻轻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跟着。
那监工立刻停了脚步,笑意却淡了几分,甚至带了几分冷意。
“请各位歇息一下,去旁边的茶摊喝点茶吧!”夏侯瑛又说道,给梓粟使了一个眼色。
梓粟了然,过去递了一个鼓鼓的钱袋。
监工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哎呀,郡主真是太体恤咱们了。那郡主您看着,小的去了。”招呼着工匠们休息去了。
夏侯瑛看了一眼莫容泽,“我又欠你一笔。”
他并不在意,笑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做的没错。”又问道:“你今日来做什么?”
“你跟我来。”夏侯瑛又看着梓粟,“你看着周围,莫要让人靠近。”
梓粟点头便退下了。
她和莫容泽便往前走去,穿过干涸的池塘,焦黑的假山。她走进一个院子,即使已经被烧光,但是也能看出院中曾经的布局也十分的华美。
她在院中站定,低声道:“这里是我母,师父母亲的院子。你应该也听说过,侯爷一生只有她一位夫人。这院子其实也是两人平日里起居的院子。”
她看着旁边的一个房间,又说道:“那里是夫人的炼药房,你跟我来。”
莫容泽早已经皱了眉头,他心中疑惑,为什么她对这里的情况这么了解?
她跟皇帝说,她是在衍国边境长大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知道她还有事情在隐瞒着自己,但是他却不想总是开口询问,他也希望她能主动开口向自己说。
他没有言语,跟着她走进了废墟之中。这里有打碎的陶器瓷器,也有散落在四周的炼丹炉,一看便知道这里确实是一个炼药房。
夏侯瑛慢慢的走着,偶尔也会伸手摸一摸敲一敲,似乎在找什么。
“这里有什么吗?”莫容泽还是开口问道。
她手中下未停,回道:“嗯,那人说我缺少的东西就在这里。”
莫容泽不是很明白,刚想开口问,就听见夏侯瑛说:“找到了!”
只见她在角落里按下了一快砖,咔嚓一声,便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她身脚边的地面突然慢慢移动开,露出了一道可容一人走下的阶梯。
莫容泽又忍不住皱了眉头,看她要往下走,赶紧伸手拦住了她,“小心点,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轻轻推开他的胳膊,“不用担心,里面就算有什么也都是好东西。”
莫容泽看她坚持,便率先走了下去,“我先下。”
夏侯瑛没有阻止,她知道下面没有什么危险,便随着他慢慢的走了下去。
走过不长的阶梯,莫容泽看到眼前的一切也微微有些愣住了。
下面是一个颇大的房间,房顶还有四壁都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冷光。更让人吃惊的应该就是那一排排的书架,以及上面排列着的各种书了。
随着夏侯瑛也走下来,上面的入口便封闭了。
她看着那些书架,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似乎看见了自己柔美纤弱的母亲,正在书架前翻找书籍的模样。
她缓缓的走过去,轻轻的拂过这些书架,眼睛已经通红。
莫容泽已经走了过来拿起一本书翻了翻,上面记载的都是各种的药材,又翻了翻另一本,上面又是一些毒物。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开口问道。
夏侯瑛摸着书架,“师父曾经说过,她的母亲炼药房里有一间密室,里面都是珍贵的典籍。这才是师父这一派真正的传承。”
“你说你缺少的东西,便是这些吗?”莫容泽又低声问道。
夏侯瑛点点头,突然伸手拉开了一个书架,然后用力一推。那书架竟然急速的向后退去,靠在一面墙上,一个小许多的房间显露出来。
她随后便走了进去,脸上全是怀念又悲切的神情。
莫容泽往里看了一眼也惊住了,这里每隔一步几乎便有一条毒蛇,旁边还有许多瓶瓶罐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都是一些更毒的东西,不然不会放在罐子里。
他看着夏侯瑛走进去,虽然好十分不愿意进去,但是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夏侯瑛走到一个书桌旁停了下来,上面散落着许多的纸,似乎是在不停的尝试改进一个药方。
她慢慢的抚过上面的字迹,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抓起一张纸紧紧的贴到胸口,悲痛欲绝。可是尽管如此,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紧咬着唇无声的哭泣着。
莫容泽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是看着四处的挂着的各种毒蛇,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你们这一派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养蛇?”他出声问道。
夏侯瑛紧紧的揪着衣服,深吸两口气才稍稍压抑下自己的情绪,眼泪虽然没有止住,声音却十分平静,“阴医都爱毒物,而毒物中唯有蛇的毒液种类最多,变化最多,至毒最多。其他派系不是不想养蛇,而是他们没有本事养这么多。”
听着她毫不谦虚的话,莫容泽虽然有些啧啧,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知道的阴医里面没有一个跟他们这般这么残暴的。
夏侯瑛把这些手稿仔细的折好,放进怀中,又抹了抹脸上的泪才说道:“今天我来找一些比较基础的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你找一找与噬魂蛊有关的东西。”
莫容泽听的眼睛一亮。
她立刻又泼了一盆凉水,“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有关于噬魂蛊的记载和资料是肯定有,但是不一定有解药。否则,噬魂蛊就不会一直被称为无药可解的毒药了。”
莫容泽一听也微微清醒了些,问道:“在哪?”
夏侯瑛指了指外面那些书架,耸了耸肩,“要不然我说是找呢?”
莫容泽抚额,“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