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泽又是忍不住一笑,不停的跟她说这话。
夏侯瑛一开始还能很清醒的和他对话,但是慢慢的意识也开始又一点模糊,眼前好像隔了一层水雾,看什么都不分明。
看着她的状态,莫容泽也开始有些急躁起来。他尤其担心的就是她太过忍耐,伤到了自己。
就在夏侯瑛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两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你居然叫我过来?还是在皇宫里。”来人一声深紫的袍子,皮肤细白,眉眼狭长,顾盼间带着几分天成的邪魅。
他话中虽然带着揶揄,但是眼神却在莫容泽身上看了一圈,似乎确认他是不是安好。
陌生人的突然闯入,让夏侯瑛的情绪陡然清晰了一些。
“别废话,看看这东西是什么,可能解?”莫容泽两指夹着香,运气扔给他。
君羡猛然伸出手,也是两指夹住了速度极快的香,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看了一眼夏侯瑛,双眼微微一眯,笑道:“原来是为了个女人,你既然这么在意她,趁机收了她岂不是更好。”
莫容泽咬牙,神色冰冷,“你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马上给我滚出去!”
君羡嘁了一声,“无趣!”然后在走过来查看夏侯瑛的情况,看她汗流不止的模样也是啧啧称奇,“小丫头真是厉害啊,这么长时间了,还能保持清醒。”
看着她审视的目光,冲她邪魅一笑,“我叫君羡,是容泽的师兄,人称逍遥公子。”
夏侯瑛眼神里满是冷漠。“没听过。”
他挑了一下眉,“孤陋寡闻!”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这样火气十足。
莫容泽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赶紧把毒给我解了!”
君羡轻巧的躲开,坐到一边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现在可是名满昱国的阴医,怎么这点迷香都解不了?”
夏侯瑛从一开始就看他十分不顺眼,没有原因,有的人哪怕只有一眼就能看出绝对和自己不对付。
她狠掐了自己一下,吹了一声口哨。窝在她床上的火尾貂,猛地跳了起来,直接蹦到了君羡的头上,毫不客气的张嘴就往他头皮上咬。
君羡的反应也十分速度,一伸手直接抓住了火尾貂,把它从自己的头上抓下来,倒是有些惊讶,“火尾貂?”
夏侯瑛一皱眉,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难对付。
他似乎对夏侯瑛多了些兴趣,往她手腕上一看,眼中兴味更甚,“你把赤青蛇给我,我就给你解毒好不好?”
夏侯瑛冷眼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让火尾貂咬一口,我就让你活着离开怎么样?”
“啧,真是牙尖嘴利。”他手里的火尾貂竟然乖顺起来,任由他抚摸着,“这香不过是最劣等的,你居然连成分都分不清,赤青蛇在你手里也只是浪费,倒不如给了我。否则,再过一个时辰,你就算是能扛过去,想活命也难!”
莫容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突然暴起,朝他打过去。
君羡立刻躲开他的一记重拳,“就这种货色值得你这么维护吗?!还以为你千挑万选选了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小丫头!我绝对不会让你胡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立刻解毒,然后滚蛋!”莫容泽出招更加的凌厉,气场全开,拳头带的罡风地上桌椅都被掀翻。
君羡虽然不弱但是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挨了两拳之后,赶紧举手投降,“住手,快住手!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莫容泽的拳头堪堪在他鼻尖停下来,冷声道:“马上!”
君羡揉了揉自己作痛的胸口,从袖子里掏出一罐药,倒出一粒扔给他,“解毒丹,给她吃了就行了!又不是要紧的事,还得用我出手!”
莫容泽立刻转身,来到夏侯瑛的跟前,把药塞进她嘴里。
夏侯瑛把药吞下去,看着君羡,眉间满是戾气。
“看什么看!”君羡白了她一眼,“我说错什么了?虽然你能操纵毒物,甚至能练毒,但又怎么样?传承正统的人都是手高眼低,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今天是这样的迷香,可能哪天一个小小的毒药就能把你害死!”
她垂下眼帘,知道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她做事都是凭自己的喜好,当年跟着母亲学习毒理也是如此,更何况自己现在记得的也是当年印象深刻的,至于基础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君羡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没有反驳,捏了捏火尾貂的脖子后面的肉,突然转身跳出了窗户,只留下一句,“我逍遥公子既然出手,自然要收取报酬,这小东西我带走了!”
莫容泽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却被夏侯瑛按住。
“不用追了,它会自己回来。”她淡声道,身上的热度已经慢慢开始减退,意识也清楚了不少,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
她不是没听说过逍遥公子,虽然嘴贱又毒舌,但是这人也算是名满天下的名医。传闻他行事怪诞,倒是确实如此。
莫容泽也明白她为何这么问,脸色微沉,“此事说来话长。”
她了然点头,这意思,就是还没有准备告诉她就是了。
“那以后再说吧。”她说道:“这里动静不小,可否惊动他人?”
边上的梓粟才出声道:“宫人都被我遣到别处去了。君公子身手也不错,出入宫墙不会被发现。姑,郡主放心。”
夏侯瑛点头,然后说道:“我就不留你们了,明日我打算出宫一趟,你与我一起吧。我带你去找点东西。”
莫容泽也没有多问,便带着梓粟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莫容泽刚吃完早饭,便有宫人来报,说郡主已经在等他了。
他稍作收拾,便去了宫门。就看见夏侯瑛正站在马车旁边,微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她今天一身白色的儒裙,上面绣着精致的璎珞与红梅,身披粉色披风,带着兜帽。衬得她整个人肤白如雪,娴静乖巧。
看他过来,夏侯瑛回过身来,对他一笑,“上车吧。”
两人上了马车,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莫容泽低声问:“你身子没事了吗?”
夏侯瑛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冷了。”
莫容泽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腿上。也没问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与她一般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雪,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