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姑娘号脉。”府医对她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十分的恭敬。
微微低着身子,眼睛一直往她手腕上瞟。
夏侯瑛假装没有看到,让开身子,“先生请进吧。”
进屋之后,他便给夏侯瑛号了脉,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她叹了口气,“姑娘医术高明,本不用老夫来多事,只是有句话老夫还是要讲。无论姑娘有怎样的心事抱负,这身体是最重要的。姑娘还这般的年轻,千万不要就此落下病根啊!”
夏侯瑛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腿伤,她也知道自己应当好好休息,可是这个当口,她怎么能躺在床上。
“多谢先生。这两日我一定卧床修养。”她笑着说道。
府医点点头,对她十分的满意,看了看她的手腕上的青璃,眼神中更是满满的欣赏,“姑娘客气了。老夫虽然整日在这府中,但是对宫中发生的事情也所有耳闻。话虽不合适,但是老夫也要说一声感谢,为的是咱们行医之人的颜面。”
他话音一顿,“圣上中毒,太子寻遍名医,竟无人能解。姑娘能抛开国别之分,老夫也要赞一声高义。为医者,本就要以治病救人为根本。”
说道这里赶紧一笑,站了起来,“人老了,话就多。姑娘你赶快休息吧,老夫先告辞了。”
夏侯瑛也跟着站了起来,郑重的说道:“先生谬赞,晚辈很多时候不过是身不由己,先生的医德才让人敬重。以后,还要先生多多指教。”
府医眉开眼笑,对她更是欣赏,“不骄不躁,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就先告辞了,姑娘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先生慢走。”夏侯瑛将人送出门。
一关上门,脸却垮了下来。医者?她从未想过当医者,她做的是以医者之名,行杀人之实。
这老头虽然古板,但是也有真材实料,医术极高。皇上对他也十分的敬重,留在身边,一定会有用处。
此后的两天,她果真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太子多次来请她去给皇上号脉,她也没有去。
而下定决心不再搭理她的莫容泽,依旧是每天按时按点的给她送饭,时不时找府医询问一下情况。
第二天的晚上,一行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质子府的周围,暗暗的窥探着。
站在高处便能将整个质子府收于眼底,两间房间亮着灯,廊下也点着昏黄的灯笼,整个府邸都十分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却像是被薄纱笼罩起来,朦胧而带着几分诡异。
杀手们身形诡异的跳入院墙之中,就像是水滴浸入海绵,无声无息不见波澜。
“主人,这已经是第二批了,是否继续派人?”一个黑衣人跪在一个颀长的身影脚边,问道。
这身影也穿着一身的黑衣,腰间围着一条玉带,赫然便是那德才兼备的太子。
“去,孤也去!孤倒要看看,这地方到底是有多邪门!”李凌桓眸光阴沉,带上了一面漆金的面具。
他说完便带着剩下的杀手跳紧了低矮的院墙。
落地之后,脚下竟然是软的,目极之处都是之前闯进来杀手的尸体。
李凌桓眼神更加的阴沉,神经也愈加紧绷起来,手里持着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身后的杀手也迅速上前,将他护在中间,小心的往前移动着。
习武之人的听力目力都非常人能及,往前没走了几步,几人便听到了一声叫声,那声音尖细,像是某种小兽的声音。
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快速靠拢向李凌桓靠拢,将他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外围却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是连续好几声,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李凌桓及将他围在中间的杀手们。
李凌桓咬了咬牙,低声问身边的人,“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
他既然敢闯进来,也是做了准备的。他知道那丫头是个阴医,有无数诡谲的手段,所以他也带了三个阴医过来,一个对付不了,三个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三位阴医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拿出了各自的哨子,吹了起来,没有多久,他们的身边便已经围满了各种毒物。
但过了好一会却迟迟没有动静,但是众人却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看着他们司机出动。
李凌桓等人也不敢随意移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又过了一会,一物突然从暗中窜出来,已经瞄准了一人的喉咙就要咬过来。
一个阴医的反应却十分的迅速,一只盘子般大的蜘蛛,挡了下来,还反咬了那物一口。
那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落到了地上。
众人这才看清,这一会便杀了这么多人的真凶,竟是一只火红的貂儿,身形如一个小猫大小,正不停的打着滚,似是十分的痛苦。
“火尾貂!”一位阴医已经认了出来,立刻惊讶的叫道。
火尾貂也是至毒的毒物,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带着毒,甚至连骨头都带着毒。
小貂又打了两个滚,终于是站了起来,身上的毛也跟着炸起来,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蜘蛛名为盘蛛,也是天下至毒之一,咬了它一口,它竟这么快就恢复了。
阴医心惊的同时,立刻出声提醒道:“诸位小心,这火尾貂的爪子上也含有剧毒,若是被抓伤也会中毒。”
另外两位阴医也立刻吹起哨子,操纵着毒物对小貂首先发起了攻击。
小貂本就炸毛了,身形更加的快速,对冲过来的毒物几乎是看也不看,一爪子便拍死一个,速度不减的往这几个人冲过去。
阴医看事情不好,也纷纷不再藏拙,解开身上的瓶瓶罐罐把自己饲养的各种毒物也放了出来。
这些毒物都是经过悉心的培养,比起火尾貂来不逞多让。
毒物都有一个特性,它们就是爱吃一些带毒的东西,以补充自己体内的毒素。
看到火尾貂这般的珍品,一个个也兴奋的冲了上去。
火尾貂一时间节节败退,身上的毛发也被毒液腐蚀,见了皮肉。
僵持之下,终于败下阵来,哀哀的叫着不停的后退,似在求饶也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几个毒物的眼中却满是贪婪,将它慢慢的逼到了角落。
就在这时,府院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清丽的笛声,似乎一瞬间便把此处的阴森死气驱散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