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踏过回廊,尽头处走来两个人。
岳清脂握住沈氏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虽然做好了再次见到岳清霓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上了。
那股被隐藏在心底的恨意此刻就要喷薄而出,恨不得下一刻,便用这双手结束掉仇人的性命。
可是她不能,重生一世,她更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要保持绝对的耐心。
沈氏诧异的看一眼岳青羽,又见前头二房的人走过来,眼神就逐渐犀利起来。
别说她原本就对二房的人没什么好感,就说昨日岳清霓的猫惊了岳清脂这事儿,很容易便让沈氏将今晨岳清脂的那场大哭归咎到这件事情上来。
她的脂儿打小便心地善良,又不识人心,性子怯懦。虽怒其不争,可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她可以骂,别人却是碰不得的。
沈氏心里不快,面上不显,只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当家多年,惯常是这幅表情,旁人都看习惯了,也察觉不出这里头有什么不同。
岳清霓也是如此,她习惯了对人温柔的浅笑,就算是对着最讨厌的人,她也能展现出来。因为她是侯府嫡女,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建安候府最出众的女儿,有着最得体的礼仪,最优雅的教养。
所以此刻,她正浅笑着走向那个令她万般厌恶恨不得对方立即从世上消失的人——岳清脂。
岳清脂处处都不如她,可外人提起侯府嫡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岳清脂。在外人的眼里,侯府嫡女只有一个,那就是建安候生的女儿岳清脂。
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岳清脂成了她最讨厌的人,她时常会想,如果岳清脂死掉了该有多好。
昨日当那只猫扑向岳清脂时,她的心里窃喜大过惊慌。
多希望那只猫的利爪可以划破岳清脂的喉咙。可惜呀,那是一只猫,那只是一只猫。
岳清脂平复了心情,看着岳清霓对着自己温柔的笑,她便也笑了,是那种怯怯的,而又衷心的笑意。
张氏走到近前,对着沈氏见礼:“大嫂。”
之后,岳清霓也跟着见礼,礼数无可挑剔。
岳清脂也跟着一礼。
沈氏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岳清脂便要绕过去。
这时,张氏忽的开口说道:“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清霓这丫头自责的不行,想要看看清脂,却又怕清脂责怪,这不,拉着我便过来了,本还想着给老太太请过安之后再去看看,没想在这便碰上了。”
说到这儿,张氏看了看岳清脂,按照往常来说,岳清脂这会儿早该开口说自己没事了。
可是这次没有,岳清脂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好奇的看着张氏,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张氏有些尴尬,又说道:“眼下看来,清脂已是无碍了,那样我便放心了。”
沈氏斜睨过去,一边嘴角向上翘起,似嘲讽又似冷笑,说道:“不知二弟妹是从何处看出来的无碍,昨日那只猫野性未驯,凶猛异常,还好我及时赶到,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可这建安候里谁不知晓脂儿胆子小,身上的伤好治,心里的伤又怎么医。难道轻轻一句无碍,便能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