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然见不得自己最爱的孙女儿吃亏,喝了口汤,说道:“二丫头就是个孩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大媳妇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晚辈计较什么。”
沈氏忿忿。
岳清脂笑道:“祖母说的对,不与晚辈计较。”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等老太太咬下一口蒸笼包,才回过味来。
岳清霓之于沈氏,岳清霓是晚辈。那么沈氏之于她,沈氏则是晚辈。
方才她说沈氏与晚辈计较,那么换过来一看,她与沈氏计较,也是在与晚辈计较。
老太太气上心头,任凭岳清霓再怎么讨好卖乖,她也吃不进去一丁点儿东西。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沈氏道:“脂儿,老太太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祖母,往后可不要再去顶撞她了,若是被外人知道,定会给你安个不孝的罪名。”
岳清脂不以为意道:“我当她是亲祖母,她可不将我当亲孙女。往后她若再敢责备母亲您,该顶撞的我还是会顶撞的。”
沈氏看着岳清脂,不知该怎么回答。
等岳清脂走远了,芍药小心的说道:“主母,大小姐这段时间,似乎变了许多。”
沈氏叹了口气,她是岳清脂的母亲,自然比任何人都能察觉到岳清脂的变化。
一开始,沈氏还觉得岳清脂的变化是好事,至少有了自己的主见,没有以前那般怯懦。
可现在,沈氏觉得岳清脂的这种变化过了头。
下午上学,李先生教的是琴。
琴只学了一次,李先生将弹琴的技巧又教授了一遍,又让众人一个一个弹过去。
岳清脂早就将琴的技巧熟捻于心,弹起来自是得心应手,不过未免惊世骇俗,岳清脂故意装成初学者的样子,将琴弹得断断续续的。
但相比起其他人来,岳清脂仍算是出众了。
这一次加上上一次,倒是让李先生对岳清脂刮目相看起来。
以前的岳清脂空有嫡女之名,存在感却弱得很,各项技艺也不突出。但自从上次开始,岳清脂便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变得拔尖起来。
李先生将岳清脂的变化归结为开了窍。
岳清霓则不这样想,她回到了房间,将桌子上的茶碗悉数扫落在地,茶碗在地上摔成粉碎,刚好碎在后头跟进来的春兰脚边。
春兰吓得尖叫一声,岳清霓又抓起一个杯子掷过去,骂道:“叫什么叫,叫的人心烦!”
杯子砸在春兰的身上,她怕极了,马上闭口不言,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岳清霓发泄过后,坐到床上,恶狠狠道:“这岳清脂最近突然变了这么多,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凭她的资质,没可能比过我!”
春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小姐说不定是中邪了,我听人说,中邪了的人会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岳清霓眼睛一亮,道:“对啊,就是中邪!”她想起上上次,她与岳清脂好好的说着话,岳清脂的眼神突然就变了,而且还想要上前打她。再有上次,岳清脂抱着她要往墙上撞。若不是她及时挣脱,只怕她也要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