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184年)五月中旬,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已经进行两个月,汉军五万已团团围住了广宗,只待其余各地义兵前来,便可一战而定。
这一日,卢植召军中诸将前来商议。忽报贼军张宝、张梁引军三万前来挑战。卢植当即大喜,点兵迎战。两军列于阵前,贼众一员大将拍马出列,骑马肆自来回,高喝:“我乃地公将军麾下,大将高升是也,尔等谁人敢来与我一战?”卢植麾下没有什么能冲锋陷阵的猛将,看贼将人高马大,颇为雄壮,便不打算斗将,谁知一小校不忿对面黄巾贼寇的嚣张,也不禀报,拍马舞刀就直奔高升而去。
谁知两人甫交一合,高升一式力劈华山便将小校砍为两段,只见那高升被血淋得满身都是,犹如地狱恶魔般,随机举着大刀肆意大笑,黄巾贼众士气大涨,纷纷高呼:“尔等弱小,速来受死!”
卢植见失了一阵,贼焰嚣张,看自己阵营则士气低迷,料想不能胜,只能含恨道:“可恨某军无能冲锋之辈,竟被此贼羞辱!吾恨啊...”便想鸣金收兵。
刚从颍川又打了一波酱油的刘备看到机会就在眼前,当即拍马走到卢植身边,低声道:“将军,吾有猛将关羽,可斩此贼!”
卢植看了看刘备身后的关羽,其丹凤眼和卧蚕眉乃世间罕见,凤眼生威,卧蚕似雾,英气逼人,霸气十足,而手中提的冷艳锯看着便是不轻,料想即便不能胜,应当不会败,便点头同意。
却见关云长眯着丹凤见卢植同意自己出战,双目微张,嘴中发出一道不屑的冷哼,倒提青龙偃月刀出阵迎向高升。
高升见官军良久之后才又派出一人,想必皆是官军推诿,怕了自己,最后不得已派出个人前来送死。上一回杀人太快,料想官军们都不知他的厉害,这回说什么也不能一刀就砍了,权且陪那人多玩耍几回合。打定主意,高升愈加轻视迎面而来的关羽!
关羽骑马走到阵前,看距离已够,也不多言,双目再次睁大一点儿,倒提着偃月刀,挥马直奔黄巾贼将。转眼间便冲到近前,同样一式力劈华山,轮圆了膀子挥刀劈向高升。悠闲坐于马上的高升见关公来势凶猛,刀势迅捷,忙挺刀相当,谁想关公力大,一招便将兵器砍断,高升大惊想要侧身避开,然关公的刀是他能避开的么?果不其然,关公同样一招便将高升连带着马匹皆砍为两段,将暴力美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卢植大喜,看敌军纷乱,忙挥军进攻!张宝见折了爱将,愤怒不已,当即披发仗剑,作起妖法。只见刚才还万里乌云,惠风和畅的天气突然风雷大作,一股黑气直冲云霄,阵阵嘶嚎声不断从黑雾中传来。官军何时见过此等妖法,顿时军心大乱,恰贼军迎面而至,便大溃而逃。而刘备早见黑雾大作之时,就知道情况不妙,叫关羽和高览跟紧自己,便拍马赶到卢植身边,不管不顾的拉着卢植的战马就逃。这刘跑跑对危险的预知能力真不是盖的!
却说刘明率军赶至广宗附近,便想歇息一二之后便去找卢植。忽见广宗城黑烟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似有一场大战正在发生。嗯?这时候广宗怎么会有大战?顾不得其他,刘明忙将休息的众人叫起,向着战场而去。
刘备三人带着卢植正慌不择路的跑着,此时的卢植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头盔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拽住刘备,怒喝道:“刘玄德!吾身为军中主帅,岂可临阵而逃!战局不利吾当以死报国,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因惜命而苟且偷生,为师何曾教过汝如此厚颜无耻之事!汝今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境,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以泄我心中之恨!”卢植是真的怒了,攒了一辈子的名声,被这个便宜弟子一朝尽毁,今后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又有何脸面见那些老友,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刘备见卢植发了这么大的火,甚至都快要断绝师生关系了,这可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啊,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呜呜··”说来就来,刘备使出祖传秘技。
“吾等男儿当顶天立地,何故抽抽涕涕,效那小女儿之态?”性格刚直的卢植显然看不惯老刘家的祖传秘技,一个大男人哭哭嗒嗒的成何体统!刘备见卢植不喜,说收就收,然仍一脸悲戚的说道:“尊师在上,备昔年在师身旁,恭听教诲,不敢忘尔。备幼年丧父,师待我如父,安敢陷父于不忠不义之境。然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今贼施诡计,以妖法取胜,非师之过!况国欲兴,必贵师,怎可轻言生死乎。”刘备情真意切的一番劝慰,再加上脸上的表情堪比奥斯卡影帝。
听的卢植心里暖洋洋的,暗忖:此子虽不学无术,然孝心可嘉,倒不负了为师的一片教诲。其说的也是,大汉若要兴旺,怎可少了我卢植!我当留此有用之身,匡扶大汉,以报皇恩。想到此,也就不再怨刘备,就要派人收拾残军,再战黄巾。谁曾想前路忽然一彪人马至,卢植脸色顿时灰白不已,而刘备已经再四下张望,查看退路。
转眼间那队人马已到近处,卢植不曾见过这支军队,料想是贼军不疑,便抽出佩剑,高呼:“陛下,罪臣无能,有负陛下之托,今唯有一死以谢罪!”说完,就欲横剑自刎。高览眼尖,忙拦住就要逃跑的刘备,挺枪击飞.卢植手中之剑,大声说道:“不是贼军!是幽州的刘奉龙,是官军,吾等无事!”
刘明见到官军大败,于路上就收拢了不少官军,今见到刘备三人陪在一个儒雅的老头身边,料想必是卢植无疑。遂下马拜曰:“草民涿郡刘明字奉龙,闻中郎与贼敌首鏖战于广宗,特率义军前来相助。”
“嗯?”卢植皱起了眉头,沉思的望着刘明。
刘明看到卢植皱眉,面似不喜,也是纳闷:按理来说,他来相助,卢植应该满心欢喜的把手言欢啊,怎么一见面就好似自己欠了他钱似的?莫非是刘备这家伙又给自己使绊子了?想到此,便双眼圆睁,怒瞪向刘备。
这倒还真是错怪刘备了,刘备之前投靠卢植,卢植这里没事,便打发他去了颍川,到了那朱儁已经胜了波才,又打发回来了,卢植的面都没见到几次,又哪有机会编排刘明的不是。
“汝之名字是谁给汝取的?”卢植思忖已毕,看着刘明不喜不悲的问道。
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么?心底暗道一声坏了,刘知道古人的名与字都是有关联的,当时一时兴起,起了个奉龙的字,莫非有什么忌讳?
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刘明只好拱手答道:“草民之名乃祖父所取,字乃家父所留。久于海外,不通教化,莫不是犯了忌讳?”
“嗯...汝祖上何人?”卢植捻须再问。
刘明皱眉望向卢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似审犯人一样?卢植可是当世大儒,于古代这样问人可是很失礼的,卢植不可能不知道,难道这字取得真的有问题?挥手制止了典韦与张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继续答曰:“明祖上孺婴皇帝,生曾祖为避王莽的加害,由忠心家仆携带逃难至海外,至今已有百六十年!”刘明别无他法,只得继续把以前想好的身世说了出来,内心忐忑的看着卢植。内心打定主意,若事真有不对,那就只好埋葬他们于此了!
“哦!奉龙祖上乃孺子帝,还远逃海外,难怪难怪啊...”卢植倒是想明白了什么,只是心中仍有些许疑惑,倒是未曾听闻过孺子婴有子孙啊,但这皇室秘辛,自己还是少打听的好,也就不再多言。
之后卢植一面派人聚拢溃兵,一面热情洋溢的拉着满头问号的刘明回了军营。